小池前,一个男人长身玉立,留下背影,夜风吹凉,独剩男子夜中静立。
我一人躲在草丛中无聊地都快睡着了,那个叫蓝苑的宫女已经离开好久了,可眼前这个男人还杵在那,貌似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我现在不能进不能退,我能感受到面前的男人功力不低,我必须等他完全离开,才能安全抽身。
我已经记不起到底过了多久,当我正要迷迷糊糊打个盹儿时。
“你到底要在后面偷看多久是不是必须看过我下水入浴才肯出来?”
我猛地惊醒,被眼前这个无耻男人吓到了,看来他早已经发现我躲在隐蔽的草丛后面了。
我厚着脸皮,从杂草堆里走出,抖了抖浑身的草叶子。
“喔…原来是名小宫女偷听别人讲话啊”
我被此男的一回身差点吓到喷血,竟然是楚迟。
我眼中突然闪出诧异,立马刻意掩去。此时自己是女子装扮,想必楚迟认不出我,便又放下心了。
“我看你如此气定神闲,你不怕我杀了你?”楚迟摇了摇美脸,诧异道。
“这有什么好怕,若你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
“那可不一定,毕竟你偷听了机密谈话…”
“机密的人进行机密的谈话,阁下今夜穿得花枝招展想机密都机密不起来啊。”我拍拍屁股,悠哉悠哉的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假山石上。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竟然如此伶牙利齿的。”楚迟一脸浅笑,眼角微眯,闪现危险的光芒。
“敢问阁下宫外哪里的野人,深夜在此危言耸听?”
“唧!唧唧!唧唧唧!”突然某头的猪脸顺着楚迟衣襟爬出,一脸抱怨,谁打扰了她的美梦。
我去,大半夜机密对话还带上他的专属名猪,的确有他风格。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拧下你的脑袋,然后抛到池子里,让你做个无头女尸!”刹那,楚迟一改刚才嬉笑调侃之态,身子闪至我跟前,指尖已经抵到我的脖颈。
刚钻出主人衣襟,打着哈欠的八吨被主人一个威胁吓到了,两颗豆眼斗成鸡眼状,猪头上唯一的几根猪毛在夜风中凄凉的飘摇。
“阁下莫急,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浅笑盈盈。
“喔?交易……你能有什么筹码与我交易?”楚迟原本发力的指尖突然松了松,我心下大喜,中计!
“咳咳…前不久扶风王差点被刺杀,现在整座宫城密布兵力。阁下非宫中之人,想必也是靠内线偷偷入宫,就算阁下武功再高强,也终究抵不过大内皇宫上万兵力。而阁下费尽心机去刺杀公主,想必另有目的。虽然公主如今病入膏肓,但是出现一个能解救公主的神医呢?”
“哈哈…神医?毒是我下的,天下解药只有一份,来十个神医也没用。”
“喔?是么,阁下好自信,如果我说那个神医就是我,信么?”我故意朝着楚迟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你…你…竟敢对我…下毒?”楚迟脸色一变,原本嘻嘻笑笑自以为占上风的美脸瞬间变了颜色。
“是不是心绞难忍,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心肉上攀爬?”
“你……”楚迟手捂心脏,满额冒汗,疼痛难忍。
“现在是不是四肢无力,筋脉抽痛?”
楚迟面色惨白,使劲克制住自己不断抽动的手臂。美脸上聚积怒意,恨不得立刻起身将我千刀万剐。
“不要这么看着我嘛,我好怕怕呀~”我故作委屈惊恐状,相信此刻楚迟恨不得想立马起来抽死我,将我脑袋拧下来抛河弃尸。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此时楚迟已经浑身瘫软跪地,一张好看的脸,面色惨白。八吨从楚迟怀里拱出来,雪白的猪屁股不停拱着楚迟手臂,着急地唧唧叫,而后一张愤怒的猪脸猛地朝着我乱唧唧。
我躲着肥猪油油猪鼻孔的乱袭击,假装镇定下来,道:“公主的解药相换可好”
“呵呵,你真天真以为我会将多年心血随意与你交换?”
“我当然没有那么天真,若你的猪出事了我就有那么天真了喔……”
我话刚说完,只见八吨倒地,粉白肚皮翻上,豆眼惺忪,桃花眼泛滥,迷情放着光,猪嘴里不断流出大串口水。
“你对她干了什么!”楚迟脸色一紧,语气中的着急掩藏不住。
楚迟忍住自己身上绞痛,一把捞起在地上故意翻滚摩擦的八吨。只见八吨猪头使劲摩挲着楚迟掌心,豆眼迷离,情意满满。
“看来你的母猪紧缺一头公猪□□啊。”我无奈耸了耸肩膀,贱贱地一笑。
“慕灵公主的解药待我和八吨安全离开,定会派人送上。”楚迟原本还傲意十足,现在顿时瘪了下去。
看来我猜的没错,天山神兽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兴衰,性命甚至比帝王还重要三分,小小神兽寓意着国泰民安,被万人供奉敬仰,求得风调雨顺。
我张眼瞧了眼楚迟怀里发情的八吨,气不打一处来,这年头,连头猪的日子都比我好过。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楚迟强忍怒意,满眼怒火恨不得烧死我。
“你的确聪明,生怕我有暗器,一直站在最佳躲避角度和保持距离……但是你想不到准备指尖刺穿我喉咙的刹那,你就中毒了。”
“你……”
“对的,从一开始我偷听开始,为了怕被你们发现并灭口,就在自己身上撒了毒粉,因为我发现你们并没有带兵器,若发现了我,也不过只能徒手置我于死地,既然徒手杀我,我也得提前做些准备吧?至于你手里那头猪么,纯属撒了点合春散,合春散毕竟是毒人的,去毒猪没想到还是挺有作用的哈”我又贱贱一笑。
“只是这深宫里哪里来的公猪,想必你也不想让你的小母猪杂交去吧?”只见八吨在楚迟怀里亢奋地叫着“唧~唧唧~唧唧唧~”,猪毛鼎立在猪头上,猪眼更加闪着迷情的光。
“八吨,清醒点…先忍着,回去我定同意你与小花的婚事……”楚迟抖了抖肥猪身子。
只见猪眼瞬间清醒一分,闪着感激的精光,不一会又开始目光浑浊,猪眼直勾勾闪着桃心,继续发春亢奋的唧唧着。
“公主的毒,用热水连续蒸一天一夜,毒便可解。你的解药呢”楚迟咬牙切齿。
“回去让你母猪安静睡一夜毒便自动解开,至于你身上的剧毒,得等我安全离开这,便会托人告知你。”
“好!若你敢耍花招,我必废你手足断你头颅!”
“呵呵,阁下何必如此残忍……”我笑语盈盈,流星大步地从他身侧走过,丝毫不怕楚迟在我背后下毒手。没了我,此毒世上无人能解。毕竟,他也是怕死的。
扶风深宫,一处小小角落,某男浑身剧痛寸步难行,手捧一头发情母猪。最后直到他的手下前来相救,才把楚迟和八吨抬走。
那一夜,楚迟还是头一次如此没面子地抱着发春的母猪坐等救援。
那女人,他算是记住了!
当我偷偷摸摸地闪入住所,整个屋子里的宫女还在沉沉睡着,蓝苑也回来睡着了,想必蓝苑以为我出去如厕,幸好不起疑心。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凉,早上值班的宫女已经悉悉索索起床。我睡眼朦胧,被身旁的元霜狠命摇醒。
“姐姐……快起来……公主连夜用药熏蒸…现在等着咱们去换班呢…”
“蒽…公主…公主?…公主!…糟了!”本来还睡眼朦胧,突然一惊,大叫不好。
楚迟下的毒,按他的性子,毒性恰恰与普通医者所开方子相反,御医采用药气熏蒸,估计此毒一遇药气,则会死的更快……
暗暗叫悔,公主一死,我逃宫彻底没戏。
我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穿上衣服,奔向灵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