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炎让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后面追上来的人他们都认识,是顾月怜。
“男人婆,你来干嘛?给我送行吗?算了,你的心意我都领了!”苏君诺知道来人是顾月怜之后,都不从马车上面下来,只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跟顾月怜说话。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要是让这男人婆知道他受伤了的话,肯定会嘲笑他很久的,他才不要呢!
顾月怜急匆匆地赶过来,结果苏君诺一点儿都不领情!
“啊呸!谁要来给你送行?就你那样儿,值得我给你送行吗?”顾月怜刚停下脚步,就跟苏君诺你瞪我我瞪你。
“不是来送我的话,你来干嘛?”吃饱了撑得吗?喊了他们半天,自己又跑了半天,只是跑着玩的吗?
“我……”她是来跟他们一起走的……但是听到苏君诺一点儿都不欢迎她,顾月怜赌气地说道,“我有事情要办,跟你们同路,就顺便搭个车。”
“真的假的?”苏君诺狐疑地瞅着顾月怜,“你是顾大学士的嫡女,又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你要出门,连个随行人员都没有不说,连马车都没有?”
苏君诺说话的时候望了望顾月怜的身后,没有其他人了,就只有顾月怜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裹。
“你管那么多干嘛?本小姐就是喜欢一个人上路!”顾月怜不服气地说道。
“哦,那你就一个人上路吧,我们走了。”苏君诺道,她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上路吗?那他们就不碍着她了。
“你!”顾月怜跺脚,这臭小子!太可恶了!
顾月怜不等苏君诺让南宫炎驱车,自己就先一步跳上了马车,瞬间就钻进了马车里面。
苏君诺阻拦不及,“喂,你怎么……”她怎么不请自来啊!
顾月怜一进马车立马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位,“苏君诺,你受伤了?”
苏君诺身上还被白布包扎着,脸上还有些伤痕。
被顾月怜发现自己的伤痕,苏君诺的脸上显露出了窘迫。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男人么,身上多点伤才比较帅气!”
明明受了伤很丢人,面对顾月怜的提问的时候,苏君诺非得将自己丢人的事情说不丢人了。
“哈哈哈哈……”反应过来的顾月怜放声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一时间整个马车都充斥着顾月怜爽朗奔放的笑声。
苏君诺臭着一张脸,郁闷地不去看顾月怜,有什么好笑的,不就受伤了吗?笑什么笑!笑这么大声,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芸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好了,顾小姐要和我们一起走就一起走吧,不过别再嘲笑少爷了,少爷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的。”
芸儿替苏君诺解释道。
芸儿这一解释,顾月怜才注意到,原来受伤的不止是苏君诺,还有芸儿也受伤了。
为了保护芸儿才受得伤?
“还是芸儿你对我最好了!”苏君诺感激地对芸儿说道。
顾月怜看着苏君诺和芸儿,笑声戛然而止,感激心里有些闷闷的,笑不出来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顾月怜坐到了车厢最里面,干脆不去看苏君诺和芸儿了。
车厢最里面放着一个红木箱子,顾月怜看着那箱子,好奇了一把,再看箱子上面还落了锁,好像里面放着上面重要的东西似的。
“这里面放的是什么?”顾月怜问道。
“这是大小姐的东西,很重要。”芸儿回答。
“哦。”顾月怜“哦”了一声,没再去碰那箱子了,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她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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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这边的人表现得很急,马不停蹄地走了一上午,那节奏说得不客气一点那是赶着去投胎的。
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没能赶上驿站或者客栈,在郊外就停了下来,人不歇息,这马儿也得歇息。
大燕此番作为代表来的人是佐理大臣。
“菁韵郡主,在下乃是佐理大臣,姓白,单名一个韬字。”一个早上,苏沫然在马车里头,没有和其他人见上面,这会儿功夫才和这位佐理大臣见了面。
佐理大臣约莫四十来岁,留着黑长胡子,模样普通,一脸的精明相。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苏沫然给了这个叫白韬的佐理大臣一个基本的定位,至于他具体有几斤几两重,她还要进一步了解之后才能知道。
“白大人,我们好像走得很急?”苏沫然试探性地问道。
“不瞒菁韵郡主,臣唯恐这一路上有人会加害菁韵郡主,未免夜长梦多,早日回到大燕国都早日安心。”白韬回答得从容。
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面对苏沫然的问题,说话都不需要酝酿,张口即来,夜长梦多是夜长梦多,不过担心的恐怕不是苏沫然这个人,而是作为苏沫然的嫁妆的定国无双。
“哦,原来如此,白大人费心了。”苏沫然口头上敷衍道,没必要去戳穿他。
“哦对了,不知道菁韵郡主将定国无双放在了哪里?”终于,白韬问出了这个疑问。
刚出奕京城,白韬就在苏沫然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嫁妆偷偷查了一遍,反正此行都是他们大燕的人,苏沫然就带了一个贴身丫鬟,白韬想要查没有人会有微词。
白韬不认得皇甫非烟,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陪嫁丫鬟而已。
可是白韬找遍了所有的嫁妆,就是没有找到定国无双。
“白大人很关心定国无双?”苏沫然故作不知地问白韬。
“菁韵郡主有所不知,这定国无双乃是先帝命人打造的东西,奈何在先帝驾崩之前,定国无双遭窃,先帝临终之前还挂念着定国无双,皇上也是想要替先帝寻回此物。”白韬出事圆滑,将大燕特地让苏沫然哦按带上定国无双的事情解释得头头是道。
“哦,看来这定国无双很珍贵么,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将它藏起来了,从而确保它的安全。”
苏沫然说得轻巧,白韬听得却着急。
“藏起来了?”白韬头疼地想,苏沫然将定国无双藏到了什么地方呢?该不会没有带过来吧?那些太难他们一直派人看守着苏沫然,就怕苏沫然逃跑亦或者有其他人将定国无双带走,这么严防死守的,如果到头来苏沫然没有将定国无双带来,那他们这一番功夫不就白费了?“那……菁韵郡主可否向在下透露一下这定国无双藏在了什么地方?”
光看白韬这模样,就知道他对定国无双有多在意了。
苏沫然一脸为难地看着白韬,“白大人,你不是说这定国无双很重要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它的藏匿之处,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沫然的话真是吊足了白韬的胃口。
“菁韵郡主说得没有错,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应该藏起来,只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把定国无双送到大燕去,这可是皇上交代的事情,您将东**起来固然是好,但这样我们怎么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呢?”
“这一点白大人尽管放心,藏匿起来只是一时的,我也是为了提防有些人趁着我不注意拿了我的定国无双去,等到时机对的时候,定国无双自然会被送到大燕去,绝对是赶得上我的婚礼的。”苏沫然用无比轻松愉快的语气回答白韬的话。
白韬听完差点就岔气了,苏沫然这主意倒是挺好的,可谁希望她这么聪明了?定国无双没到他的手上他不放心啊!
“菁韵郡主真是冰雪聪明!”尽管心里面已经将擅作主张的苏沫然骂了千遍万遍了,白韬嘴巴上面还是说着称赞苏沫然的话,心口不一的功夫已经练的登峰造极了。
“多谢白大人夸奖!”苏沫然假装看不到白韬眼睛里面藏匿着的那一份愤怒,一幅受到了夸奖之后喜滋滋的模样。
“不过……菁韵郡主,我本人是绝对相信您的聪慧,相信您可以妥善地保护好定国无双的,但是……皇上那头我不好交代啊,定国无双不在迎亲的队伍之中,皇上问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啊!”白韬也不算笨的,知道抬出大燕皇帝来。
苏沫然捏了捏下巴,思索着点了点头,赞同道:“白大人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这样吧,菁韵郡主你将您的安排告诉我,我也好回禀皇上,菁韵郡主您绝对放心,我和众位将士绝对会守口如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白韬向苏沫然保证道。
“这样啊……”苏沫然闻言,又陷入了一阵思考之中。
白韬焦急地瞅着苏沫然,这女人倒是快点把定国无双的藏匿地点告诉他呀!真是要急死个人了!
“那等我见到你们皇帝亲自告诉他吧!”苏沫然仰起脸,给了白韬一个光芒万丈的闪耀笑容。
等她见到皇上?等你娘啊!那么久远的事情,别说他等不过了,这皇帝一早就等不及了,要知道,从定国无双再次露面,皇上便火急火燎地派人来取定国无双。
最先来的是皇上的亲兵,素有不死神兵之称,奈何,这些人竟然一去不回!
好在,皇上还有二手准备,赐婚苏沫然和靖北王,让苏沫然名正言顺地前往大燕,同时带上定国无双。东华国是大燕的附属国,大燕皇帝开口,这一桩婚事不管皇甫霖愿意不愿意是肯定成的!
事情本来进行到很顺利,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已经带上苏沫然上路了,可谁想到,这个苏沫然竟然给他们整出幺蛾子来,定国无双竟然不在嫁妆里头!
“不行!”白韬脱口而出,“这万万不可,菁韵郡主,定国无双的事情皇上十分重视,这些日子一直派人八百里加急催促这件事情,为了这件事情皇上寝食难安,菁韵郡主身为臣女怎能见皇上忧心此事茶饭不思呢?”
白韬这话倒也不是全部假的,至少大燕皇帝因为定国无双的事情寝食难安这一点是真的。
苏沫然见白韬都急成这副模样了,这才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哎……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白韬闻言连忙竖起了耳朵,“菁韵郡主快快告诉我!”早就好这样了!非得让他浪费这么多口水干嘛啊!这女人还真是可恨啊!
“我把定国无双留在家里面了,我跟我们东华国的皇上说好了,等到我离开一些时日之后,他就会派人去我家里面将定国无双取出来,然后送去大燕国。”苏沫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完了还不忘问白韬一句,“白大人,我聪明吧,别人肯定猜不到我会这么做,你说对吧?”
聪明个屁!
白韬真想骂出声来,要你自作聪明,差点把皇上交代给他的事情给搞砸了!
“那个,白大人,你不会擅自回去把我留在家里面的定国无双给拿走吧?”苏沫然补充问道。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白韬对苏沫然的态度瞬间变差了,知道了定国无双的藏匿之处,苏沫然的用处也就没有了,他懒得再在苏沫然的面前表现得那么客气了。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苏沫然微微一笑。
正顾着高兴的白韬没有留意到苏沫然眼睛里面的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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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队伍突然一改早上的投胎节奏,放慢了前行的速度,而且慢了不是一点点。
走了没多久,一行人到了一个小镇上面,明明天还亮堂着,白韬却让大家住进了客栈,看样子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急了。
皇甫非烟和苏沫然一同下车。
“看来,他们这回是不急了呢。”皇甫非烟轻笑道,为什么会放慢速度原因皇甫非烟和苏沫然都知道。
“谁说不是呢?”苏沫然微笑着。
白韬看见苏沫然和皇甫非烟两个人磨磨蹭蹭的,从马车到客栈这么一小段路,这两个女人老半天都没有走完,还在那边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私房话。
“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一会儿再说嘛?快点跟我进来!”从白韬的口气就可以看出,他对苏沫然的态度已经完完全全变了。
苏沫然和皇甫非烟被催促着进了客栈之后,又被白韬安排到了角落里面的桌子上面。
“出了门,你就不是菁韵郡主了,没那么多的规矩,也没有人有这个闲工夫照顾你的喜好,有什么你就吃什么,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要到处乱跑,一会儿吃完饭你和你的丫鬟就到楼上的客房里面待着,不准跑出来。”
白韬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说好听点他叫苏沫然一声菁韵郡主,说难听点,当苏沫然失去了价值的时候,对白韬来说,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她是东华国的菁韵郡主,那关他屁事啊?东华国不过是他们大燕的一个附属国而已!
至于未来的靖北王妃?呵,她还真以为她会成为他们大燕的靖北王妃吗?要知道靖北王那个男人是个怎样可怕的男人,从前也不是没有人给他送过女人,运气好一点的,只是被送出了王府,运气差的,断手断脚性命不保!
不然他们以为为什么堂堂靖北王爷,府中除了丫鬟厨娘之外一个女人都没有!想做靖北王的女人?呵,那还真得命够硬才行!
苏沫然这个东华国来的女人不知道这事儿,还以为自己嫁到大燕真的是去做高高在上的靖北王妃的呢!
白韬又跟苏沫然讲了一些话,反正就是要她乖乖听话的,然后他就走开了,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皇甫非烟不由地感慨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皓月长公主的女儿,他对你还真是不客气。”
“你不知道我在大燕是不被承认的吗?”苏沫然悠悠地说道。
“什么意思?”皇甫非烟从小便在护龙一族里面长大,对于东华国的事情她了若指掌,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只要无关东华国的利益,她一无所知。
“据说大燕皇帝很反对我的母亲嫁给我的父亲,另外给她安排了亲事的,可是她不听从大燕皇帝的安排,私自跟着我父亲去了东华国。大燕皇帝后来虽然没有责罚我的母亲,但对其他人只说是皓月公主远嫁了,具体嫁给谁却没有说。”
关于皓月公主萧玥义无反顾不顾他人的反对嫁给苏易澈的事情还是苏沫然离开的这三年里面听说的。
“然后她在生下你不久后就和萧释私奔了,所以大燕皇帝根本没有让别人知道皓月长公主嫁给苏易澈并生下了孩子的事情?”皇甫非烟往下猜测道,她有些惊讶,她知道萧玥是一个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女人,但是她不知道当年萧玥为了嫁给苏易澈的过程竟然是这么困难的。
他们的爱情是轰轰烈烈了,苏沫然却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民间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吧。”毕竟皓月公主嫁给苏易澈这么轰动的一件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的,“只不过大燕皇室并不承认苏易澈这个驸马罢了,自然也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皇甫非烟闻言无奈地摇着头,“他们本是金童玉女的,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呢……”皇甫非烟不自觉便流露出了忧伤来。
“他们的事情我无力去管。”苏沫然的原则很简单,跟她有关是她能管的她会管,跟她没有关系或者在她涉足的范围之外的,她一概不碰,碰了,要不就是自寻烦恼,要不就是自找麻烦。
皇甫非烟闻言不禁自嘲而笑,明明苏沫然小她很多岁,是她的晚辈,在这方面,她真是一点儿都比不上苏沫然。她若是有她的这份豁达,这些年她是不是可以活得更加自在一些了呢?
但假设终究是假设,她是她,她有她的羁绊,她有她逃不出去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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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白韬亲自带人,快马赶了回去,早上才刚刚离开奕京城的他们晚上又回到了这里。
他们的目的地是苏沫然的家。
夜色中,七八个黑衣人悄悄地潜入小巷之中,苏沫然临时居住的四合院如今已经空无一人了。
锁定了苏沫然的四合院,白韬第一个翻过围墙,脚刚刚落地,脚底就踩到了什么尖锐物体。
痛死了!
白韬咬着牙,不敢出声,怕惊扰到别人,毕竟他们是大燕的人,白天刚走晚上又折回来,这要是让别人发现,事情就会变得很糟糕。
跟着白韬来的其他几个黑衣人也陆续翻过了围墙,和白韬一样,他们一落地,脚底就被什么尖锐物体给刺中了。
几人都低头往地上看去,地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们蹲下身,用手小心地摸了摸,抓到一些什么东西,拿起来,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堆钉子,而且还全部被涂成了黑色,在月光不太明亮的晚上,这些钉子根本看不见!
谁这么缺德在围墙边上的地面上放这么多的钉子,还全部是黑色的!成心不想让人看见么!
“大家不要慌张,我们到那边去,然后再把脚上的地上拔出来。”白韬指挥众人道。
白韬说的那边是院落的中央,那边没有阴影,地面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众人都听白韬的,忍着脚上的痛,纵身一跃,从围墙边跳到了院落中央。
“嘭——嘭——砰砰砰——”
接连几声,全部人都摔在了地上,他们的脚刚刚受了伤,疼得要命,结果这回一落地,地面滑得不行,众人摔得稀里哗啦的。
白韬也不例外,摔在地上的他摸到了地面上好像有什么油腻腻的东西,把手拿到鼻子边上,细细一闻。
娘的,是油!
白韬真想骂人!
苏沫然搞什么?把自家院子弄成这样……又是钉子又是油的!
“大家不要慌,先将脚上的钉子拔出来再说。”白韬很快又冷静下来,命令其他人道。
闻言,大家都纷纷给自己拔钉子,钉子一拔,白韬看见自己的脚上流出来的血的颜色是黑色的,钉子有毒!
去他娘的!
这个苏沫然,真该死,她居然……居然……
白韬已经找不到话来骂苏沫然了。反正苏沫然就是很该死就对了。
“白大人,我们好像都中毒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其中一人问白韬,大家踩到的都是一样的钉子,当然无一例外地中了毒。
“虽然血的颜色变黑了,可是我们现在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很严重的不适,现在我们速战速决,取了定国无双立刻赶回去与大部队会合再做医治。”白韬分析了眼前的情况之后决定道,来都来了,都到门口了,没有道理无功而返,“现在我们要格外小心,苏沫然那小蹄子好像在她的院子里面做了不少的手脚。”
其他人赞同地点点头。
几人在院中稍做整顿之后,一起进了屋,有了心理准备之后,他们的动作愈发小心了,绝对不能再让这种小算计害了他们了。
他们找到了苏沫然的房间,小心地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确定了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只有院子里面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其他地方都是没问题的。
“看来房间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开始找定国无双吧,苏沫然应该会将定国无双藏在她房间的某一个角落里面。”白韬对其他人说道。
说完,他走到了桌子前面,用火折子点燃了房间里面的灯,让房间变得亮堂起来,好方便他们的搜寻工作。
灯被点燃之后,除了正常的火光,还不断地冒着白色的烟雾……
起初白韬还觉得没有什么的,可是刚刚投身寻找工作之中没有几分钟,他便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他猛然回头去检查桌子上面的那盏灯。
点燃的蜡烛冒着的白烟不太寻常!
不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白韬一行人全部感觉到了胸闷气短。
百密一疏!他都已经这么小心了,房间里面的角角落落都已经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谁会想到,房间里面放着的蜡烛是有问题的,点燃之后竟然会有毒烟!
“白大人,我们都感觉四肢酸痛,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
白韬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别管了!继续找!找到立刻离开!”
于是,白韬和他的手上忍着各种疼痛在苏沫然的房间里面找了很久,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又去其他的房间里面找了很多,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找到最后的时候,白韬几人从人模人样变成了鬼模鬼样,他们差点被彼此的容貌给吓到了!
不知道是钉子上面的毒还是房间里面蜡烛的毒,让他们的身体出现了浮肿,不过半个时辰,他们的手就肿了一圈,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能幸免,更惨的是,不光众肿了,还青青紫紫的,大晚上看见,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撞见鬼了!
中毒之后的变化不止是表面的浮肿青紫,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浑身都痛,肿起来的身体一碰就疼不说,感觉这疼痛是从骨子里面出来的,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们是大燕国训练有素的将士,不然早就趴下了。
该死的苏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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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沫然一觉睡醒,从自己住宿的房间里面出来,昨晚她给皇甫非烟用了药,此时她还在休息,苏沫然没吵她。
既然皇甫非烟跟着苏沫然一起出了门,那么接下来的调理皇甫非烟身体的工作自然就由苏沫然接手了。
苏沫然下楼用早膳的时候见到的白韬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本的模样了。
苏沫然见到白韬,嘴角含笑,这效果她当然很清楚,因为药就是她配置的。
“哎呀,白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连物种都不一样了啊?”
白韬的头肿成了一个大猪头,比原来大了一半,嘴唇肿成了香肠模样,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两只眼睛被周边的浮肿挤得都快要找不到了。
白韬真的很想问一问苏沫然,她到底在她房间里面的蜡烛里面,在院子里面的钉子上面下了什么毒药,会让他和他的一干手下全部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但是白韬不能问!他一问,他就露馅了!就等于告诉苏沫然,他昨天晚上去过她家了!
在她家里没有找到定国无双,白韬受了一夜的苦遭了一夜的罪,无功而返,还得跑来问苏沫然更具体的情况。
“没事,没事……可能是染了什么病了吧,让大夫瞧过了,没什么大碍,没什么大碍的。”
嘴上说着没事,其实事儿可大着呢,白韬从昨天晚上痛到现在了,别说吃饭睡觉了,顶着这么一副鬼模样,他连说句话都很困难!
今天白韬对苏沫然的态度又好了一些,因为他昨晚没有找到定国无双,所以还需要苏沫然!
“真的没事儿吗?我看白大人的‘样子’怎么不像是没事呢?”苏沫然“困惑”地问道。
“真的没有事情!”白韬心里难受得紧,看着苏沫然那无辜的模样,真想伸出手去掐她的脖子,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难受”!
“可是,我看白大人的样子好像跟我熟悉的某一种毒药给人带来的影响很像啊……”苏沫然盯着白韬,若有所思地说道。
“怎么会呢!浮肿而已,很常见的,不是什么中毒,不是!”白韬强调道。
“哦……那好吧,我还正想说如果你是中了那种毒的话,我这里有解药,可以借给你用一下的。”苏沫然说着在白韬的对面座位上面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吃她的早饭。
她有解药?!
可以让自己从痛苦的折磨之中解脱的解药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白韬却拿不到!苏沫然还不如别告诉他有解药这回事情呢,有却得不到比没有还要让人难受!
白韬看着苏沫然吃得香甜的模样,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了。
“那个……菁韵郡主啊,昨天你不是告诉我,你把定国无双藏在家里了吗?具体藏在家里的什么地方了呢?”白韬不管说话有多困难,自己的脸部会有多疼,都得问苏沫然这个问题,要是找不到被苏沫然藏起来了的定国无双,他的这罪可就白受了!
“嘘——”苏沫然对白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都说了是秘密了,你说这么大声,万一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没事,这里都是我们的人。”白韬心里叫苦,自己说话这么困难了,这女人就干脆利落一点告诉他得了,他真的不想多说话了啊!他一说话,从脸到脖子的肉都好像在被杀猪的用大屠刀剁似的。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这些跟着来的奴才里面有没有哪个是奸细,有没有哪个是心怀不轨的呢?”苏沫然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其实苏沫然的心里在偷笑,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白韬说话有多困难,知道他有多疼,可她偏偏就不如他意直接明了地告诉他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白韬真想给苏沫然跪了!这姑奶奶毛病不要这么多行不行啊!
“那你小声地在我耳边告诉我吧!”白韬忍痛继续和苏沫然沟通。
苏沫然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凑了过来,正当白韬以为苏沫然要告诉他藏匿定国无双的准确位置的时候苏沫然又坐了回去。
“白大人你问那么清楚干嘛,你又不会跑回去找定国无双,我没必要告诉你定国无双的准确藏匿地点啊。”
白韬差点给气岔气了。
让她讲就讲,这姑奶奶废话那么多到底是闹哪样啊?
昨天和苏沫然沟通的时候白韬就已经十分抓狂了,今天他顶着这样的身体状况,在身体条件不好的情况下,分分钟都是煎熬,偏偏这煎熬,白韬还不得不受着!
“因为我还是不太放心,万一藏的不好,被小偷给偷了怎么办?”白韬脑子还真是挺灵活的,想借口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慢。
“哦,不会的,因为我做了很多防范措施,一般小偷,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苏沫然忙着吃东西,漫不经心地回了白韬一句。
你丫的和我说话倒是认真一点啊!
“你还是告诉我,你把定国无双藏在哪里了吧……”白韬这样一个混迹官场十多年,为大燕皇帝卖命折磨多年,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这么憋屈。
闻言,苏沫然放下了筷子,看着白韬,“白大人真的这么想要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白韬在心里面咆哮,他现在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都急成这样了,你就赶紧都说了吧!
“当然!”
“有多想知道啊?”苏沫然又问。
这还问有多想……
“当然是非常非常想知道!”白韬答。
“那白大人知道之后不会告诉别人吧?”苏沫然又问。
白韬的心在滴血。
“不会,不会……”
“那你要我现在告诉你吗?”苏沫然还问。
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啊……
“是。”白韬呼吸困难。
“他们不会偷听吧?”苏沫然指着周围的人说道。
亲娘啊……
“不会……”白韬都快要疯了,给苏沫然逼疯的!
“哦,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再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一次吧。”苏沫然很是大方地说道。
听到这一句,白韬的眼泪差点都要掉出来了!
白韬不顾自己浮肿的身体,附耳到苏沫然的身边,仔细听她说什么。
苏沫然红唇微启,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可把人急的。
“那个……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苏沫然一脸迷惘地说道。
苏沫然顿了半晌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白韬的肺都要给她气炸了!
这刚刚不还在说着么!
“定,国,无,双,的,确,切,藏,匿,之,处!”
白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如果怨气可以化为利刃的话,苏沫然早就已经千疮百孔,被鞭尸都不止一两回了。
“我放在我房间里面床头的位置了。”苏沫然回答道,她终于是说出了白韬想要听的答案了,可是问题是她说的这个地方昨天他们去找了的,根本没有啊!
正当白韬满心疑惑的时候,苏沫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跟我们东华国皇帝说了,麻烦他派人在我离开奕京城当天下午将定国无双取走,毕竟我那院子里面的小把戏只能拦住一般的贼人,久了我还是不放心的,未免夜长梦多,当然是早些让人拿走比较好。”
吐血三升!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就没有昨晚的事情了啊!他们直接去皇宫不就得了,还需要跑她那破屋子里去遭那些罪吗?
还好白韬现在脸肿得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有表情可言了,不然一向自诩自制力过人的白韬也维持不住他那虚假的表情,要对苏沫然怒目而视了。
“哦对了,白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要启程了?”苏沫然故意装作没有感觉到白韬对她的怒火,微笑着询问。
“今天我身体不适,休息一天,不启程!”白韬咬牙切齿地对苏沫然说道。
他不断地在心里面对自己说,沉住气,沉住气,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先不和苏沫然撕破脸,等拿到定国无双之后再把账和苏沫然好好地算上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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