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然面对四周并不友善的目光依旧从容。
苏沫然两手空空地上来,让人不禁怀疑她要展示什么才艺。
“苏家丫头今日想要展示什么?”皇后娘娘和善地询问苏沫然。
“抚琴。”苏沫然回答道,苏婉茹抚琴,她也抚琴,“不过我没有带琴来,可以向娘娘借一把琴吗?”
苏沫然一开口,下面的人就已经开始憋笑了,她是来搞笑的吧?这种事情都不事先准备好的么?
看看其他人,哪一个不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你要弹琴居然好意思管皇后娘娘借?
“琴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合手了。”皇后娘娘道,宫中琴自是不少的,也有不少名贵的,但都不能与苏婉茹方才使用的那把琅琊古琴相比,这么一来苏沫然还没有开始弹,就先输了苏婉茹一截了。
“无妨。”苏沫然并没有在意是否先输了苏婉茹一截。
“那好,本宫让人去宫中取一把琴来借予你。”皇后娘娘说着便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宫女去办。
正在这时,一个宫人匆匆跑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模样的男人,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宫中的奴才,应该是寻常府邸里头的随从。
“启奏娘娘,有位公子说有一把琴要送予苏大小姐。”
宫人说着,身后的那个随从双手奉上宝琴。
宝琴之上红绸遮盖,一时间不得见其真面目。
“苏小姐,我家公子说,此琴只有你配的上,故而将其赠与你。”那随从奉命行事向苏沫然奉上宝琴。
此琴只有苏沫然配得上?
男人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这会是一把什么样的古琴呢?
苏沫然看着递到她面前的宝琴,伸出手,揭开红绸。
红绸落入的刹那,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目光便再也无法从那琴身上面移开了。
就连皇后娘娘和苏易澈也都惊了一下。
红绸之下的宝琴竟然是“空羽”!
空羽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古琴,相传是名匠焦羽做的最后一把琴,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做成,也是名匠焦羽都巅峰之作。
空羽历经几位主人,皆是数一数二的名家。空羽的名声远在苏婉茹的琅琊之上。
然而,众人的震惊不光在此。
空羽是那个让各国闻风丧胆的男人的东西!
百武关一役,世上便无人不晓得那个男人了,单凭一人,毁灭了一支军队,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大燕国的靖北王!那个凶残的男人!
他的能力和他残忍一样被人们深刻记忆。凡是他认为该杀的,即便是老弱妇孺都不会放过,曾经在行军过程中途径一村庄的时候,狂性大发屠杀了整个村庄的人,无辜的村民无论老人小孩无一幸免。
空羽是他所拥有的一把古琴,然而现在,这把古琴出现在了这里!
那随从口中的公子是谁?会是那个男人吗?或者说古琴已经换了主人了?
“不知道你家主子是何人?”就算是皇后,对于空羽的来处也是很为好奇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主子是个商人,在大燕做生意的时候偶然间得到了这把宝琴。”那随从回答道。
是个商人啊……原来如此,果真是已经易主了,刚才那刹那还误以为送琴的人是大燕国的靖北王,让大家的心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苏沫然接过空羽,“代我谢过你家公子。”
苏沫然接过宝琴的时候,众人灼热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她手上的空羽上面移开。
苏婉茹脸色很难看,这么一来,苏婉茹用的是琅琊,而苏沫然用的却是空羽,这让苏婉茹感觉自己生生地矮了苏沫然一截!
苏婉茹嘲讽苏沫然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琅琊的话犹在耳边,苏沫然的手中就抱着一把比琅琊要珍贵得多的绝世宝琴。
苏婉茹愤恨地盯着苏沫然手中的空羽宝琴看,然后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琅琊琴,两者之间的差距,让苏婉茹刚才被皇后娘娘夸奖的好心情瞬间归零。
苏婉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苏沫然比下去,即使是用的东西,她也想要比苏沫然的好。
从台上下去的时候苏婉茹还不忘在苏沫然的耳边挑衅道:“但愿妹妹你的琴艺能够配得上这把绝世好琴!”
配不配得上这把绝世好琴?
苏沫然伸手,手指轻轻抚摸着,试着拨动了几下琴弦,感受了一下这一把她第一次使用的古琴。
苏易澈看着端坐于台上准备抚琴的苏沫然,眼中晦暗难明,一时间,他仿若看见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聪慧的女人每每抚琴都能让人惊叹,感慨她琴声中的磅礴大气,感慨她的那份超然脱俗。
那时候人们便道她非寻常女子,胸襟气魄即便是男子也难及她万一。
苏易澈不自觉地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想着想着,入耳的琴声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苏易澈怔怔地听着,怔怔地看着苏沫然,这琴声,这种感觉……
不同于苏婉茹温婉恬静的琴声,苏沫然的琴声空灵大器,起初,仿若入无人之境,万物皆空,万事皆灭。而后,琴声渐渐紧凑起来,如惊涛拍岸,山河尽在眼前,天广地阔,我容于天地,天地容于我心中。
都说琴声可以反映出弹琴之人的心境,而苏沫然身为一个女子,却有这般豪迈之情,这般宽阔的胸怀……
苏易澈的视线无法从苏沫然的身上,眼前的画面与残存的记忆重叠,隐藏在心底的那些情绪如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地窜出来。
伴随着指尖倏然流失的温度,苏易澈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了。
皓月,你走了,走得毫不留恋,留我一人深陷泥淖,我当你是不再留恋我们之间的任何了,便连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也忍心抛下了,你不疼她,为何我还要对着她平添痛苦?
何时她已经长大成人,又是何时,她已经如你当年一般出色了。
心中徒然出现的那一点慌乱,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自己,苏易澈已经分不清楚了。
“父亲,沫然姐姐一直很努力,她以前很努力地练琴,只希望有一天可以弹给你听,获得你的一句认可和赞赏,不知道现在的沫然姐姐还有没有那样的期盼,但总算是实现了当年的她的一个愿望,虽然很可能已经迟了。”
苏君诺就坐在苏易澈的边上,他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软软的声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以前的时候苏君诺也会偷偷去看看苏沫然,只是苏沫然都没有发现而已。苏沫然曾经有多努力苏君诺知道,可是苏易澈不知道,又或者了是知道了却不在乎。
苏君诺一直都知道,苏沫然弹琴很好听,琴艺胜过苏婉茹,因为曾经的苏沫然是怀着殷切的期盼,怀着深深的信念在弹琴,而不是像苏婉茹一样为了荣耀弹奏的。
只不过今天苏君诺所听到的苏沫然的琴声和当初他躲在墙头偷听的苏沫然的琴声是不一样的,变的是心境,今时今日的苏沫然,和当年的苏沫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苏君诺一句乍一听起来不太经意的话,却在苏易澈的心湖里面投下了一粒小石子,一圈圈荡开的涟漪,绵绵密密的,与其说是冲击,倒不如说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网住的东西沉甸甸的……
一曲终了,苏沫然带给众人的震惊却还没有结束。
身残又背负着恶名的苏沫然,与她今天让众人看到的,是那么的不同。
这种差距,足以让人深思,让人反思。
正在众人沉醉沉默的时候,谈完曲子的苏沫然有了完全出人意料的动作,她抱起空羽宝琴,然后猛地摔至地上。
“哐当——”
绝世好琴碎裂。
她把这样一把绝世好琴给摔碎了?!
皇后娘娘也跟着大惊,“苏家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她正打算好好称赞一下她,谁想她突然就做出了这么奇怪的举动来了!
苏沫然却是面色如常,好像摔碎了绝世宝琴空羽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一般。
“不过是一把琴而已,没什么好宝贝的,我嫌它重,懒得将它带回去了,摔碎了省的麻烦。我不似那些抱着一把破琴还当宝贝的人。”
那些抱着一把破琴还当宝贝的人……这话说的是谁,别人不知道,苏婉茹不会不知道苏沫然在讽刺些什么!
刚才苏婉茹抱着琅琊琴的时候可是在苏沫然的面前嘚瑟得紧,现在苏沫然面不改色地将一把远比琅琊古琴珍贵的绝世宝琴摔了个粉碎。苏婉茹刚才炫耀自己琅琊古琴的举动顿时变得那么可笑。
炫耀?宝琴?苏沫然根本就不稀罕!
苏沫然摔碎了空羽,惊的不止是苏婉茹,还有在场的文武百官,围观百姓,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样被她当成破铜烂铁给摔了个粉碎,这,这,这……不能否认她这般举动气魄过人,实在帅气,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苏沫然这么说,皇后娘娘也不好说什么了,琴是别人送给她的,自她收下的那一刻起就是她自己的东西了,别人无权干涉。
皇后娘娘身在高位,面对一切状况都能从容应变,尽管苏沫然大为出乎她的意料,久居后宫的她惊讶过后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方才本宫还说你的庶妹弹奏的曲子这般动听,身为姐姐的你自然不会差的,虽有这预料,真当听了依旧给了本宫一个很大的惊喜啊!”皇后娘娘的一番称赞,苏沫然与苏婉茹谁优谁劣已见分晓,说着皇后娘娘又转头对苏易澈道,“苏卿家真是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这般出色,尤其是您的长女,此般气度,本宫十分欣赏。”
苏易澈微微颔首,不愿多言。
苏婉茹双手拽成拳头,紧紧地咬着牙冠,苏沫然!你毁了我期待了这么久的太子选妃,我苏婉茹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宫台一侧,莫银桑一时哑然。
柳含叶将空羽送给苏沫然的时候,他就吃惊不小,可当苏沫然弹奏出那般空灵大器的曲子的时候,他倒是觉得柳含叶送这琴还是正确的,毕竟除却靖北王本人,莫银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能够这么契合这把空余宝琴。
可是,现在苏沫然竟然在弹完一首曲子之后将空羽给摔碎了!
“她都把你的琴给摔碎了,你还笑得出来?”莫银桑问柳含叶。
“摔了就摔了吧,你不觉得她摔琴的动作很有魄力吗?”柳含叶浅浅的笑着,嘴角微微上扬。
莫银桑气结,算了算了,反正不是他的东西,柳含叶都不心疼了,他跟着心疼个什么劲儿?
★
才艺展示结束,谁优谁劣,皇后娘娘心中已然有数,当然在场看着的,心中也有了数了。
接下来是武斗。最有优势的人毫无疑问是苏婉茹了,年方十五的苏婉茹是同辈人之中天赋最为出众的,战气三段,遥遥领先其他女子。
待到苏婉茹上台,台下一片欢呼之声。
“那边是苏家小姐苏婉茹,小小年纪就有战气三段,真心了不得啊!”
“是啊!她今年才十五,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啊!”
“……”
果不其然,苏婉茹一路所向披靡,一连赢了七八个。
输了的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有实力呢?
“这苏家二小姐果真名不虚传啊!不光琴艺了得,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般有才,就算做不了太子妃,这以后入了天机营,也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一件事情啊!”
见到苏婉茹这般出色,就有人不由自主地发表了感慨。
“怎么可能做不成太子妃,你看她,才艺了得,虽然方才抚琴比她的姐姐稍稍差了一点,但是这武斗,必然是她独领风骚了!”旁边那人闻言当即反驳道。
眼下这情况,苏婉茹妥妥地能胜出。
苏婉茹站在台上,心中暗喜,这一刻,她便是这宫台之上最为耀眼之人,上至主持大典的皇后娘娘,下至围观的普通百姓,都折服于她的实力,这便是她的能力,是苏沫然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比得上的。
“苏婉茹你好啊!”顾月怜一身骑马装出现,显得尤为精干,本来么顾月怜就不喜欢穿着花枝招展的,要不是被家里人逼着,她今天早上就不会穿着那么华丽庄重,这一到武斗,有理由换衣服了,她是立马就将衣服换了。
看见顾月怜上来,苏婉茹面不改色,“月怜,还请你手下留情。”
苏婉茹谦逊地说道,苏婉茹战气三级,而顾月怜一直停留在二级,苏婉茹跟顾月怜说手下留情,她自己当这是谦逊,是客气,顾月怜却听着觉得恶心。
“手下留情这种词语太不适合我用了,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有什么本身就都使出来,打架一定要打爽了,那才叫打架,所以你也甭给我提什么手下留情不留情了。”顾月怜没什么耐心,打架就打架,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上来就是来掐架,那就打,嘴上说得再委婉动听那都是虚的!
苏婉茹微微一笑,“那好,希望你不要记恨于我。”
面对顾月怜的挑衅,苏婉茹依旧笑脸迎人,让众人看了不由感慨一番苏婉茹与顾月怜之间的差距。
顾月怜这不是找死么?她和苏婉茹各自有多少本事,大家心里都是很清楚的,她卡在战气二段还没有突破呢,而苏婉茹修炼到战气三段已经好些时候了。
再说两人招式运用的熟练程度,苏婉茹由苏大将军的亲自指导,名师出高徒,苏易澈那是什么水准的整个东华国无人不晓,父亲这么厉害了,这教导出来的女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至于顾月怜呢,学的时候不好好学,整天就知道跟人打架,凶悍有余,技巧不足,和其他人比比倒还好说,和苏婉茹站一块儿,那根本就没有胜算可言。
这比试根本没有悬念可言么,大家坐等顾月怜被苏婉茹三振出局就可以了。
谁想比试一开始,大家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画面。
一向莽撞,做事不计后果的顾月怜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居然改变套路了,竟然不主动进攻,只顾着闪躲苏婉茹的攻击。
顾月怜经常打架,手脚灵活,随机应变能力强,闪躲起来驾轻就熟的,一时之间苏婉茹的进攻都没能打到顾月怜。
“可惜可惜,你又没打到我,哈哈……”顾月怜闪躲之间还不忘嬉皮笑脸地跟苏婉茹嘚瑟一番。
苏婉茹是有些恼的,心道,这顾月怜明知道打不过她,就这般闪闪躲躲的,故意拖延时间。
今天一天苏婉茹受了不少气,让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耐心显得有些不足,被顾月怜这么一撩拨,苏婉茹出招就变得急迫了不少。
顾月怜紧跟着讥笑道:“呀,怎么一向温婉如玉是苏大美人儿今天出招这么狠辣啊,这样可不好哦,大家可都看着呢,要是让大家看到你狠毒的一面可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的哦,要做太子妃娘娘的人可不能让大家看见你毒辣的一面的。”
“轮不到你来管!”苏婉茹这会儿算是被逼到一定境界了。
“我可不想管你,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姐妹给我管,我一定买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实在太闹心了!”顾月怜冷嘲道,这是大实话,要是这女人是她妹妹的话,要么她早点把她给搞死,要么她还是自己一头撞死得了,省的天天看见了闹心。
“顾月怜,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说我。”她苏婉茹的事情什么时候都轮不到顾月怜这个男人婆来插手!
“嘴巴长我身上,我想什么时候说你就什么时候说你,有本事的,今天你就把我的嘴巴堵上呀,堵上了是你的本事,堵不上,我就继续说。”顾月怜对苏婉茹嗤之以鼻,你不是很能装么,那就继续装下去呀!“不光我要跟你说,我还打算大声地说,把你怎么陷害同窗,怎么谋算自己的好姐妹,还利用爱慕你的男人的事情一件件地都说出来,我的嗓门有多大你也知道的,我要是喊起来,我保证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宫台下面看热闹的百姓都能听得见。”
“顾月怜,你休想!”苏婉茹本不想在今天的武斗上面使用她父亲教给她的制胜招数的,因为放眼今天的所有对手,没有一个人值得她使出全力的,但是顾月怜这凶婆娘激怒了她,就怪不得她对她狠一点了。
前些日子,苏易澈亲自教导苏婉茹的时候,曾经传授她他自创的一套剑法,因为剑法复杂难学,故而到目前为止,苏婉茹还只学了其中的一招而已,但那对目前的苏婉茹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苏婉茹上台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将自己的佩剑亮出来,斩月宝剑出鞘,紧跟着手握宝剑的苏婉茹便勾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逼得顾月怜节节后退,闪躲变得狼狈起来了。
斩月宝剑舞动,苏婉茹身形轻盈,在其他人看来,这一刻的苏婉茹恍若一个飘渺的仙子,一抬手,一挑剑都极显功底。
好精妙的剑招!众人眼睛都看直了,真不愧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凛冽的剑气直逼顾月怜,战气三段的绝对实力加上苏婉茹精妙的剑法,这一回,顾月怜是躲不可躲,避无可避!
顾月怜的父亲顾大学士当场就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站了起来,心跳漏了一拍,真怕自己的顽劣女儿会命丧于此。
千钧一发,顾月怜目光突然变冷,脸色一改前一刻的顽劣。
战气三段!
顾月怜也是战气三段!
什么时候的事情?!
其他人不知道,正和顾月怜交手的苏婉茹也不知道!
众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苏婉茹更是大惊失色,“你……”
苏婉茹恍惚了一下,而就在这一刹那,一直闪躲不出手的顾月怜猛然抬手,抓住时机,一掌直击苏婉茹的胸口,同为战气三段的顾月怜的这一掌对苏婉茹来说是重创。
苏婉茹从台中央飞出,直接坠落到高台之下。
从苏婉茹使出绝招到顾月怜反击这个过程发生的时间还不足一分钟。
这一惊人的变化让人猝不及防,被认定为本场武斗之中毫无悬念的最强人苏婉茹此时已经倒在比赛场地之外口吐鲜血了,可见伤得并不轻。
顾月怜不是苏婉茹,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之中,顾月怜不会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而故意手下留情,让别人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顾月怜抓住机会的出手一点儿都不轻。
苏婉茹输了,哪怕是这一刻恐怕她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明明还停留在战气二段迟迟没能突破的顾月怜会突然晋级到和她一样的战气三段,与她拥有同样强大的实力。
场地一边,帷幔之后的苏沫然正在悠闲地吃糕点,对于顾月怜突然反败为胜,她恐怕是唯一一个没有震惊的人了。
★
苏婉茹受伤了,二夫人连忙过来看望。
看着自己受了重伤的女儿,二夫人已经在心里面将伤了她的顾月怜凌迟了一遍又一遍了。
也不想想那些曾经在比试中输给苏婉茹被苏婉茹打伤了的人,既然是切磋比试,受伤是常有的事情,要是其他人的父母都跟二夫人这样,苏婉茹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遍了。
“婉茹,我的婉茹……”二夫人看着刚刚被御医处理好了伤口的苏婉茹,心疼得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娘,爹呢?”苏婉茹伤着,看到只有二夫人来,而没有看见苏易澈,心中很不是滋味。
苏易澈此时还在外面观看,并没有过来,在苏易澈看来,苏婉茹虽然受了伤,但是比试中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没有必要急切地过来查看,更何况此时的苏易澈心里面被另外一种心情占着,实在顾不得过来心疼苏婉茹。
苏婉茹不问还好,苏婉茹一问,二夫人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
苏易澈没有过来,他们的女儿婉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席位上面,这怎能不让她心寒啊!
见二夫人脸色难看又不说话,苏婉茹就知道答案了,父亲他……这是什么意思?苏婉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惶恐。
太子选妃的事情频频出现问题,与苏婉茹预计的差距太远,而苏易澈那骤然变化的态度也让苏婉茹乱了手脚。
不可以,她不可以失去父亲的支持和疼爱!她不要!
“娘,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太被动了。”苏婉茹咬着牙说道,真的不可以了,她苏婉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了!
“好!”二夫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婉茹说得没有错,她们一定要做点什么了!
二夫人和苏婉茹此刻还不知道,她们很快就要要不及“做点什么”了。
武斗结束之后,皇后娘娘命人在比试台上摆上了桌椅,每张桌子上面摆放上了各式各样的药材。
“这一次为太子选妃子,除却才艺和武艺,还有一样考察众位佳人的,便是药理。”皇后娘娘道。
什么?还有一场?比试药理?
这个以往都没有出现过,大家也没有预料到。
苏沫然闻言简直无言了,按照她的猜测,这突然加上去的一项,十有**是那个老头儿的主意!
这老头儿,搞什么?想要帮她?这哪里是在帮她的忙?分明就是来给她添乱的么!
苏沫然的计划之中可没有要成为太子妃这一项!死老头儿这都折腾些什么呀!
苏沫然只是郁闷,别的有些千金小姐可就头疼了,才艺部分,大家多少都是会一些的,武斗部分,大家也早有心理准备,这方面没什么才能的,也就自认不如他人了。
但是这突然多出来的一项,药理?这东西除却药师和炼丹师,其他人基本就没有什么研究。
天恒大陆上药师和炼丹师本就不多,很多人学习多年都不见得能成药师,更不要说是炼丹师了。
刚刚被抬下去做了紧急治疗的苏婉茹再度回到宫台便又听到了这样一个噩耗。
对于这次的太子选妃,苏婉茹可谓是精心准备,里里外外都考虑了一遍,结果,她千算万算都不曾算到,会有考察药理这么一项!
苏婉茹修炼天赋过人,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被东华国上下奉为才女,可是对于药理,苏婉茹从不曾接触过,说她是一窍不通也一点都不为过的。
此时陪伴在苏婉茹身边的是她的母亲二夫人。
因为苏婉茹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太子选妃,怎么能少了二夫人呢?二夫人此时的恨意可一点儿都不比苏婉茹小。
她的女儿可是人中龙凤,太子妃之位当然应该是她的女儿的!不管是苏沫然还是那个没有教养的顾月怜,都没有一点资格可以和她的女儿竞争!
“婉茹,怎么办?怎么办啊?”一听说要考察药理,二夫人就乱了手脚了,这可如何是好?婉茹她不懂药理啊!前面两项被那两个可恶的女人给搅了局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还要考察苏婉茹毫无涉猎的药理,二夫人一时间急的汗水都下来了!
苏婉茹哪里知道要怎么办?!
★
看着面前的各式药草,顾月怜一个头两个大,她爹娘倒是有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炼丹师,不过她在这方面是一点天赋都没有,别说炼丹师了,就连药师她都做不了。
然后顾月怜看了一眼她旁边的苏沫然,见苏沫然坐在轮椅上面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摆放在她面前的药材。
“苏沫然,你认识这些药材吗?”顾月怜问苏沫然。
潜意识里面,顾月怜觉得苏沫然是认识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就是有一种这样的感觉,要说根据,她也是有的,是苏沫然帮助她完成了战气二段到战气三段的晋级,当然,她应对苏婉茹的战略也是苏沫然教给她的。
“比爹娘还亲。”苏沫然回答,这还真是实话,药材对苏沫然来说,还真是比爹娘还亲的东西。
“那你有优势了,我觉得今天来的人,懂药理的人并不多,这样刚好,你刚才的武斗没有参加,这一项你可以扳回不少。”顾月怜感慨道。
“我不是来抢太子妃的位置的。”苏沫然扁了扁嘴巴。
“你不想当太子妃吗?”顾月怜很是好奇地问道,今天来这里的人里面还有人是不想成为太子妃的吗?顾月怜虽然对自己成为太子妃没有抱半点希望,看得也很开,这次权当是来玩的,但是说到当太子妃,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毕竟太子殿下那样的男人,女人想不对他动心真的很难。
顾月怜也见过几回太子,通常对于男人,顾月怜都会称之为臭男人,该打该扁,但是太子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顾月怜找不出坏毛病来的男人。
苏沫然斜睨了一眼,“我又不爱慕太子,我干嘛抱着被一大群女人仇视的危险去做这种事情?倒是你,听你的口气,好像对太子很有好感的样子?”
顾月怜有点小心虚,“谁说我喜欢太子了?我只是觉得他很不错,至少就我目前所知道的男人里面,他是最靠谱的一个了。哎,其实我今天也不想来,我觉得横竖没我份,但是嫁不成太子我也得嫁给别人,我爹一直在让人给我寻觅好人家,就怕我嫁不出去。但如果一定要嫁人的话,嫁给太子,兴许还算不错。”
顾月怜并不像苏婉茹一样热烈地爱慕着太子,她对太子是有一些好感,毕竟太子是一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但也仅仅是好感,面对家里人的唠叨,对她来说,嫁给太子可能会是一个相对不错的选择而已。
太子靠谱倒是挺靠谱的,这一点苏沫然也很认同。
“顾月怜,一会儿要是让你配药的话,你就将你能看到的所有药材都混合到一块去。”苏沫然在顾月怜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所有?
顾月怜听完苏沫然的话之后看了一眼摆放在她面前的所有药材,这么多药材真的要全部混合到一起吗?
顾月怜很是疑惑地看着苏沫然。
“听我的,害不了你的,反正你只要表现出一幅你很在行的样子就可以了。”苏沫然叮嘱道。
顾月怜听得糊里糊涂的,不太理解苏沫然让她这么做的用意,“那每一种药材的量呢?”
“随意,按你的心情来就好了。”苏沫然回答道。
随意?按心情来?这药能这么陪吗?虽然顾月怜没能成功地成为药师,更加没能成为一名炼丹师,但是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
不过,这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差别,反正不这么做,她也不会别的做法。
算了,就按照苏沫然说的做吧。
顾月怜想通后又望了一眼她对面的苏婉茹,苏婉茹重伤在身,是全场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因为苏婉茹打别人的时候碍于自己的名声,都是做做样子的,而顾月怜对她,那绝对是用尽了全力,一招反击制胜。
面对带伤来参加第三项考核的苏婉茹,顾月怜恶劣地朝着苏婉茹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苏婉茹将顾月怜的挑衅看在眼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今天本该是她出尽风头的日子,可是比才艺,她竟然输给了苏沫然,比武斗,居然大意地栽在了这个凶八婆的手上!
现在苏沫然和顾月怜都在她的对面,苏沫然一脸轻松的笑容,而顾月怜在对她做鬼脸,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顾月怜很满意自己的举动让苏婉茹气到脸色发青,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在苏沫然的帮助下,她揍了苏婉茹,还将她气成内伤,真是畅快!
“苏沫然,你看,你那个‘好妹妹’气得鼻子都歪了呢!”顾月怜让苏沫然看苏婉茹此时的表情。
苏沫然淡淡地笑了一下,“待会儿,兴许她连生气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呢。”
顾月怜闻言好奇地追问道:“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什么主意了?”
“没什么,等过了这一场再说吧。”苏沫然没有告诉顾月怜,眼下还有一项考核呢,这一场考核不在其他人的预料之内也没有在苏沫然的预料之内。
“你们用自己眼前摆放的药材调配一种药出来,要调配什么样的药本宫不做规定,全由你们自己发挥。”皇后娘娘的目光扫过场上所有人,目光稍稍在苏沫然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宣布了最后一项考察的内容。
简单的调配是药师的工作,这对苏沫然还说简直就是信手捏来的事情,但是对于其他不在行的人来说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别说调配了,就是每个人面前桌子上面摆放着的东西她们都不见得认得全。
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色,手在桌子面前左右移动,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他们不认识这些药材,这些药材也不认识他们啊!
此时的顾月怜有了动作,她伸手去抓药材,毫不犹豫,下手干净利落,似是胸有成竹,一拿到药的她立刻就开始捣鼓了起来,按照苏沫然说的,把所有的药都用上,至于用量她随意就好了。
所以顾月怜几乎成了现场最没有压力的人了,动作比那些懂一些药理知识的人还要干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与此同时,在顾月怜旁边的苏沫然也有了动作,而她的动作是紧随顾月怜的,顾月怜拿什么药材,她就拿什么药材,乍一看,觉得苏沫然是在模仿顾月怜。
如果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差别的话,那就是每一种药材使用的量上面了,顾月怜是完全凭借心情,随手乱放的,苏沫然则明显不是了,但因为其他人不知道,所以看不出这一层面的关系,只觉得苏沫然模仿顾月怜在做,分量如果有差错的话,那也应该是苏沫然错了。
另外一边的苏婉茹着急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调配,可是眼下,不是她迷惘的时候,如果再不动手,时间到了她还什么都没有调配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在这一项上面完完全全地输给了其他人了,这怎么行呢?
于是当苏婉茹看见顾月怜看似胸有成竹地调配药材的时候,她心一横,干脆也跟着顾月怜一起弄了起来。
于是一副诡异的画面出现了,顾月怜,苏沫然和苏婉茹三个人竟然选择一样的药材,顾月怜最先,而苏家两姐妹就紧跟着顾月怜做。
三人之外的其他人看见这三人的动作,简直无语,这有她们这么玩的吗?
当然,太子选妃,人才济济,这其中也有精通药理的,甚至还有一两个药师,才艺比不过她们,武斗比不过她们,这一项,她们自认为还是能够比得过的。
待到时间结束的时候,顾月怜,苏沫然和苏婉茹都调配除了整整一大碗的东西,这都是因为顾月怜大手大脚的,又每一种药材都要用,结果配个药都配了一大碗!
顾月怜看着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忍心多看了,这东西该不会弄死人吧?然后顾月怜又看了一眼苏沫然的,虽然苏沫然那边也是满满的一大碗,但看起来感觉有谱多了。
待到宫人过来收成品的时候,顾月怜捧着自己的碗正要递过去,就听到苏沫然对顾月怜说:“顾月怜,帮我的也递一下。”
苏沫然人坐在轮椅上面,腿脚不便,不方便起身,于是顾月怜依言将苏沫然的也拿了起来,一起交给了宫人。
宫人看着顾月怜放到托盘上的两只大碗,着实有一瞬间被那满满一大碗的东西给吓到。
这个时候,苏沫然忽然说了一句,“公公,左边的那个是我的,右边的那个是顾小姐的。”
公公顿了一下,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顾月怜。
顾月怜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点了点头。但是顾月怜心里面很清楚,苏沫然说的是反的,左边那个才是她的。
于是公公就将左边的碗标注为苏沫然的,右边的碗标注成顾月怜的。
大家调配出来的成品由宫中药师进行检验,这其中有少数的几份药品调配得还是不错的,获得了宫廷药师的称赞,而有绝大部分基本没有调配,大抵是调配的人并不在行,但等宫廷药师检验到苏沫然顾月怜她们的药品的时候就傻眼了。
这药究竟是用了多少种药啊?
从理论上来说,所用的药材越多,药品的复杂度就越高,当然这也只对普通药师适用,对于炼丹师来说,调配这一步已经完完全全不在话下了,使用的药材的数量完全不能说明什么。
药师首先检验的是标注为顾月怜的药品,原本药师并不抱什么希望的,可当药品拿到身前这么一闻,宫廷药师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
药味醇厚,不像是随随便便胡乱弄出来的东西!
闻着药香……觉得这其中还是大有名堂的,于是宫廷药师就对这份实际由苏沫然配置,而标注为顾月怜配置的药品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众人凝神张望着,看药师这反应,难道,顾大学士不学无术的女儿顾月怜当真调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半晌,药师终于检验完毕,他猛地一排桌子,然后整个人站了起来。
“好东西,好东西!”宫廷药师连道两声“好”,同时一脸的兴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月怜,“这位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可是顶级药师才能调配出来的东西啊!”
作为评委存在的宫廷药师越说越激动,“不知道顾小姐师承何处?不用说,肯定是一位高人!”
顾月怜被对方夸奖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头可是虚得很,她哪里会调配什么药,她根本是一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虽然此时此刻大家艳羡甚至崇拜的目光十分美好,但顾月怜心虚得很,因为那东西根本不是她调配出来的,而是苏沫然,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她,是苏沫然!
顾月怜焦急地看了苏沫然一眼,却见苏沫然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师承何处这是你的私事,不必说明。”
苏沫然的意思是要让顾月怜领这份荣耀了。
顾月怜真的很搞不明白苏沫然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事情她自己不愿意要,非得让给她。
眼下,顾月怜是没有这个功夫问苏沫然这个问题了,一会儿结束后,她非得让苏沫然好好地跟她说说明白不可!
面对宫廷药师的询问,面对大家的注目,顾月怜硬着头皮回答道,“不好意思,因为我师父她老人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所以……”
说话的时候顾月怜瞥了苏沫然一眼,那个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人可不就是她么!
顾月怜这么一说,那位宫廷药师也不好硬着头皮问下去了,毕竟有些高人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于是宫廷药师回到他今天的工作上去,以一个评委的身份对顾月怜调配的药品做出了评价。
“顾小姐调配的这药品乃是上品,该是顶级药师才能调配出来的绝佳药品。”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顶级药师啊!真真了不得啊!
虽然不是炼丹师!但也已经十分难得了啊!
然后官员们开始纷纷向顾月怜的父亲顾大学时道贺。
“顾大人好福气啊!”
“是啊,顾小姐不光修炼天赋过人,没想到在医药方面还有这般造诣!天才啊天才!”
“……”
面对众人的道贺和羡慕,顾大学士是一脸的尴尬,他的女儿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不过了,顶级药师?她要是肯好好学习医药他就阿弥陀佛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顾大学士心里很肯定,他的女儿顾月怜绝对不可能是药师,更加不可能调配出顶级药师才调配得出来的东西。
宫廷药师在检验完顾月怜的药品之后又检验了苏沫然和苏婉茹的,结果很是让人失望,两人调配出来的都是废品,完全没有用处。
想想也觉得正常,人家药师才能调配出来的东西,每一个环节都很讲究,用量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这又岂是别人依样画葫芦能画好的呢?
不过大家也不会因此看不起苏家的两个女儿,毕竟不懂药理很正常,很多人都不会,能够成为药师的人毕竟只占极少数,大部分人是连这个门槛都迈不进去的。
苏沫然不在意,苏婉茹却介意得很!
武斗输给了顾月怜,现在又完完全全地败给了顾月怜,这让她怎么甘心?
苏婉茹觉得现场有无数双眼睛在看她,在嘲笑她,笑她模仿顾月怜却什么都没有模仿到!
苏婉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苏沫然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
三项考察全部结束,现在到了皇后娘娘决定最终人选的时候了,众家小姐都有多少本事大家都看见了,皇后娘娘的选择虽然可能会带有她的主观意见,但也跑不了大概的。
皇后娘娘微笑地看着众人,然后缓缓说道,“今日,顾家小姐表现极好,本宫和其他人一样,都十分欣赏你的才能。”
说着,皇后娘娘让身边的人将象征着被选中的玉牌交到了顾月怜的手上。
顾月怜被选上了!
这是顾月怜在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顾月怜只能垂着头,在别人看起来,这顾大小姐是破天荒地害羞了!只有顾月怜自己知道,她这是没脸看别人啊!
“然后……”皇后娘娘的视线又落到了苏沫然和苏婉茹的身上,“苏家的两个丫头各有过人之处,本宫都很喜欢。”
皇后娘娘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沫然,似乎是一早就有预谋要将苏沫然选为太子之妃的。
苏沫然则是头疼,除了第一项的才艺展示,她后面都表现得这么糟糕了,为什么最后还有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比她更优秀的呀!
然后苏沫然和苏婉茹的手上都多了一块玉牌。
苏家的两个女儿全部被选上了!
众人纷纷向苏易澈道喜。
“恭喜苏大人!”
“苏大人好福气啊!”
“恭喜苏大人!”
“……”
苏易澈脸色却显得有些凝重,他看着苏沫然,心中有一丝的不安。
苏婉茹心有不甘,虽然她最终还是被选上了,可是和苏沫然,顾月怜一起被选上,让她觉得十分屈辱。
苏沫然自我安慰道,算了,只要她苏婉茹在,以后再慢慢教训苏沫然和顾月怜也不迟。苏婉茹这么想的时候没有想到,她很快就没有未来了。
皇后娘娘选好了人,但是太子人还没有来。
“太子殿下临时有事耽搁了,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皇后娘娘告知道。
“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来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启禀娘娘。”苏沫然忽然道。
皇后娘娘好奇地看着苏沫然,“哦?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的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斗胆将此事说予娘娘与众位大人听,只因为事关重大。”
事关重大?会是什么事情呢?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但说无妨。”皇后娘娘的好奇心被苏沫然给勾了起来。
“臣女前段日子曾结识了一个得道高人,他与臣女说,臣女庶妹苏婉茹命中带冲,乃是天煞星辰的命格,命犯当今圣上。”
一瞬间,鸦雀无声。
苏沫然刚刚说出口的话太为严重了!
苏婉茹看向苏沫然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怪物似的。
苏沫然说什么?说她苏婉茹的命格冲了皇上的?这什么鬼话?!简直胡说八道!
“苏沫然,你什么时候懂的歧黄之术,竟然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胡说八道!”苏婉茹大吼道,苏沫然鬼扯些什么!
“我的确不懂歧黄之术,我方才也说了,是我遇见的一位得道高人说的。”苏沫然解释道。
“胡说八道!什么得道高人!你哪有遇见过什么得道高人,分明就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你就是想要报复我!”苏婉茹急眼了。
“我苏沫然离开苏府大宅独居三年,三年间遇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妹妹你又怎会一一知晓?你说我没遇到就没有遇到了?至于……报复么……婉茹妹妹真是爱说笑,你说这是报复,莫非,婉茹妹妹先前对我做过类似的事情吗?那怎么可能,我温柔善良的婉茹妹妹你可不要随口胡说哦!今日姐姐斗胆说出此事是为了大局着想,兹事体大,恕我不敢隐瞒。”
皇后娘娘在震惊过后,询问苏沫然,“苏家丫头,你可知道你说的这话有多重的分量?”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便开玩笑的!
“当然。”苏沫然斩钉截铁地回答。“臣女知道皇上如今身体孱弱,那位得道高人还告诉臣女,若是臣女的庶妹进宫为妃,恐会危及圣上性命!”
皇后闻言脸色更显凝重了,宫台之上,无人敢发一声。
“兹事体大,单凭你这片面之词,本宫无法做出任何判断。”皇后娘娘不可能因为苏沫然的一句话就对苏婉茹怎么样。
“臣女这里有那位高人赠与的一道符,若是让皇上戴上,三日之内可保护皇上。”苏沫然说着将一道折叠好的黄符拿了出来。
皇后见状,忙让人去将苏沫然手上的黄符拿过来。
“不过,这道符只能用三天,三天过后便不再有效。”苏沫然又补充道。
皇后娘娘拿着符,心中思索掂量了一番,“若是此事当真,那位高人可有说有什么可以一劳永逸的方法?”
虽然眼下还没有证实苏沫然说的,但是为了万一,皇后娘娘还是要把话问清楚。
“高人道,只要天煞星辰命格的人从东华国的土地上消失便可。”苏沫然回答道。
苏婉茹闻言整个人都无法冷静了,“苏沫然你在这里妖言惑众些什么?你要我离开东华国,甚至要我死?”
如果要苏婉茹从东华国的土地上消失的话,就只有处死苏婉茹或者流放苏婉茹两个选择了!
“我是不是妖言惑众,自有皇后娘娘做出判断。”苏沫然波澜不惊地回复道,“至于这后面的话,婉茹妹妹难道忘了,解决命中相克的方法不一向就是如此吗?”
“你少鬼扯!我苏婉茹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会命犯圣上!”苏婉茹此时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苏沫然。
“这种事情,自己未必是知道的,我当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小心克了某人。”苏沫然解释道。
苏婉茹的肺都要气炸了,苏沫然是在报复!是在报复!“娘娘,不要相信苏沫然的鬼话,她在胡说,她在胡说!”
“好了,”皇后娘娘示意其他人都不要说话了,“魏公公,将这道黄符送去皇上那里。”
是或者不是,试过就知道了。
“是,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魏公公接过黄符后连忙前往皇上此时所在的御书房。
过了一会儿,魏公公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娘娘,娘娘,奇了,奇了!”魏公公一边跑一边喊,人没跑到皇后娘娘的跟前,将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禀告皇后娘娘了。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跟着紧张了。
“娘娘,天佑我东华国,天佑陛下,方才奴才刚刚将黄符交到皇上手中,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困扰皇上这么多年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
当真太神奇了!
天呐!
“当真?”皇后娘娘闻言就站了起来。
“奴才不敢有一句谎言,陛下龙颜大悦,还说要舞剑!”魏公公哪里敢说半句假话,当然是据实以报!
皇后娘娘闻言猛然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向苏婉茹,目光骤然变冷,“来人,将这祸国妖女拿下!关入天牢,没有本宫和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见!”
若是皇上的身体能够完全好,杀了区区一个臣子之女算什么?
苏婉茹瘫软在地,目光呆滞。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上来两个侍卫擒住了苏婉茹。
“不要,不要抓我,我不是什么妖女,我没有克皇上,我没有……苏沫然,你快告诉皇后娘娘,说我不是妖女,苏沫然,你说呀!苏沫然……”
二夫人见状直接冲了上去,“不要抓我的女儿,不要抓我的婉茹,我的婉茹这么优秀,你们怎么可以抓她,她是要当太子妃的……”
二夫人被现场的侍卫给拦了下来,没有办法的二夫人连忙回头求助苏易澈。
“老爷,你快救救婉茹啊!你快点救救婉茹啊!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
救?怎么救?
这一刻,这一幕,谁能预想到?
此情此景,那么的熟悉,曾几何时,也发生过,只不过,上一次是发生在苏府,上一次被当成不祥之人的是苏沫然,上一次苦苦哀求的人是苏沫然。
三年前,苏沫然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所累,那个罪名,在苏沫然看来很可笑,可是苏家的人不管,于是苏沫然不得不离开家。
三年后,换苏婉茹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罪名所累,这罪名,在苏婉茹和二夫人来看是天方夜谭,然而当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苏婉茹沦为阶下囚。
苏易澈站在原地,看着皇宫侍卫将苏婉茹带走,他不是不想去救,而是不知道要如何救。
苏婉茹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之后,苏易澈远远地望着苏沫然……良久良久。
苏沫然知道苏易澈在看她,但是她没有转头。
处理完苏婉茹的事情,皇后娘娘的眼神再度有了温度。
眼下还在进行着太子选妃的事情,先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她再去进一步解决苏婉茹的事情,不管是流放还是处死,皇后娘娘都不想再留着苏婉茹了。
因为少了苏婉茹,皇后娘娘又指定了一人,凑齐三人。
苏沫然蹙眉,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摆脱这一局面,因为在她的预计之中,并不附带要成为太子妃这一条,今天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当着满朝文武和奕京众多百姓的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顺利的话,她此时就可以优哉游哉地回去睡大觉了。
苏沫然这头还没有想出法子来让自己摆脱当下的困境,姗姗来迟的太子殿下皇甫逸终于出现了。
“儿臣来迟了,还请母后恕罪。”皇甫逸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刚才苏婉茹的事情带来的不愉快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逸儿事物繁多,母后又岂会怪罪于你?”皇后娘娘知道皇甫逸是因为临时有事所以迟迟没有过来的。本来皇甫逸与苏沫然分开之后就该过来的,但是来的路上遇到些事情,就给耽搁了,皇上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都是由太子皇甫逸在操管一些朝中事物,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皇甫逸处理好事情,就立刻过来宫台了。
“逸儿,这三位千金便是今日表现最为出众的,若是你刚才在场,真是可惜了。”至于苏婉茹,皇后干脆就不提了。
“无妨,有母后为儿臣挑选便够了。”皇甫逸回答道,他觉得自己在场不在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闻言皇后娘娘温柔一笑,“行了,这你的媳妇儿,当然要你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皇甫逸转向苏沫然她们,此时的苏沫然人坐在轮椅上,脸上依旧戴着面纱,只有一双眼睛可见。
皇甫逸只是十分粗糙地打量了三人一番,并未细看,然后指了指顾月怜和另外一位后来被加上的女子道:“就她二人为侧妃吧!”
皇甫逸决定得有些草率,倒也无妨。
只是……其他两人做了侧妃,那么苏沫然是正妃?!
苏沫然竟然是正妃?
苏家的那个残废大小姐要做太子正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天呐!不会吧!
这一事实惊呆了众人,苏沫然成为三人之一已经够为让人意外的人,但众人觉得她充其量也只能作为侧妃,毕竟她是个残废,这一不争的事实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么能是一个残废呢?
苏沫然自己也是郁闷得很,这剧本出错了啊!大大地出错了!
正在这个时候,皇甫逸回过头对皇后娘娘道:“母后,儿臣另外有正妃人选了,望母后成全!”
什么?
另外有正妃人选了?
太子的意思是,他今天只选两个侧妃?而正妃,另外有人了?那苏沫然呢?
皇后愣了一下,她的儿子,一向很有主见,不需要她操心什么,他做的决定也从来没有出过错。
“逸儿,你有心仪之人了?”皇后娘娘追问道。若是真有心仪之人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皇甫逸点头,“是,母后,儿臣已有心仪之人了。”
皇甫逸回答得十分肯定,可见是当真有了心意的对象了,并且他想要将自己正妃的位置留给那个人。
闻言皇后娘娘轻微叹息了一声,对皇甫逸并无责怪之意,难得逸儿他在婚姻大事上面有他自己的想法,做母亲的,怎能不成全呢,更何况逸儿他一向懂事,既然是他心仪的女子,必然也不会差,如此也不失为一件喜事。
眼下这一场选妃,确定了两个侧妃,也算是对各家小姐,对群臣有个交代。
唯一让皇后娘娘觉得不妥的是……父皇交代了要苏家大小姐苏沫然做逸儿的妃子的,眼下,怕是不行了,刚才逸儿都挑选好了侧妃人选了,没有再更改的道理。
“那……”皇后娘娘想了想,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苏沫然,本宫今日收你为本宫与皇上的义女,并册封你为菁韵郡主,你可愿意?”
本来该是要做太子的妃子的,这么一来,妃子做不成了,皇后娘娘觉得这样便是亏待了苏沫然,再加上先前皇甫裂云的交代,思索过后,皇后娘娘决定苏沫然收为义女并册封为郡主,这么一来,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了,也不算是亏了苏沫然了。
如果换成别人,这一刻心里面肯定是失望至极的,郡主再好也比不得做太子皇甫逸的妃子好,明明刚才都已经以为要做太子的正妃了,到最后,正妃之位不知道归了谁,而自己却成了郡主。
但是这对苏沫然来说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臣女领旨!”苏沫然笑盈盈地接下了旨意。虽然中途有了一些意外,但是好在这意外没有延续到了最后,苏沫然为此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那老头儿,真的差点害死她了!
此时的皇甫逸想的是,他一会儿回去就去找爷爷问清楚关于蓝陌姑娘的事情,他的正妃之位是为蓝陌留着的。
而远处,有另外一双眼睛里面浮现了笑意。
看那女人没当成太子妃还乐呵的模样,看来真的不是冲着做皇甫逸老婆去的。
这样还差不多么!
★
选妃之后,皇甫逸带着不错的心情去找皇甫裂云。
来到乾元殿前,皇甫逸停下脚步,“爷爷,我过来了。”
皇甫裂云脾气不好,有时候正在潜心研究,有时候在闭关炼丹,此时如果有人打扰了他,便是犯了他的大忌,以前有人闯进来过,被皇甫逸给五马分尸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臭小子,你还有种来!”殿内传来皇甫裂云的怒喝声。
话音刚落,乾元殿的门就开了,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拽住了皇甫逸的衣领,直接将皇甫逸给拎进了乾元殿。
“爷爷,怎么了?”皇甫逸刚站定,看着自己的爷爷很是生气地瞪着自己,不解原因。
皇甫逸知道自己爷爷脾气古怪,只能哄不能刺激,吃软不吃硬,便十分有耐心地询问他生气原因,不知道今天他爷爷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说怎么了?枉费我特地安排你们见面,你们不是相处得不错吗?为什么最后没有选她?!为什么没有?!你还我孙媳妇!还我一个精通医药还能背诵《天和鬼书》的孙媳妇!”
皇甫裂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皇甫逸。
皇甫逸呆愣一下。
今天爷爷的确是没有问过他意见就安排了他与别人见面,但是……为什么爷爷说的话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爷爷,我和蓝姑娘今日的确相处不错,但是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意,不想太过着急惊吓了她。”皇甫逸道,自己的确对那个奇特的女子动了心,可他不想操之过急,所以今日他没有直接告诉母后他心仪之人是谁,更加没有直接下旨。
“什么蓝姑娘?什么乱七八糟的?!”皇甫裂云当然不知道皇甫逸口中的“蓝姑娘”是谁。
“爷爷安排我与蓝陌见面,不是吗?”皇甫逸聪明过人,自己的说辞与爷爷的说辞对不上,顿时便发觉事情的蹊跷。
“我不知道蓝陌是谁,我只安排了你和苏家大小姐苏沫然见面。”
皇甫裂云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一面安排苏沫然和皇甫逸单独见面,让皇甫逸对苏沫然有个印象,然后改动了考察的内容,特地加入了对苏沫然有利的项目,皇后那边他也都交代好了,这样一来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结果皇甫逸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出!人都到他的面前了,他居然不要人家,还说什么自己有别的正妃的人选了!
“苏家大小姐苏沫然?那个不良于行的女子?”皇甫逸当然听说过苏沫然,也知道今天差点成为自己妃子的第三人就是苏沫然。
“她的确是不良于行,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地坐个轮椅,实际上,她腿脚好得很!你不是见过她的了吗?难道还不知道她两条腿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苏沫然……蓝陌……那日在千金阁她有意与苏易澈作对……皇甫逸将一些画面串联到一起,事情也就明朗开来了。
是了,哪有什么蓝陌,蓝陌就是苏沫然,苏沫然就是他所认识的蓝陌!
而今日,原本可以成为皇甫逸妃子的苏沫然……但是……最后……她成了他的……妹妹……
当着满朝文武,当成奕京城百姓的面,苏沫然被皇后娘娘收为义女,册封为郡主,也就是皇甫逸的义妹!……
这一刻,皇甫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心动的女子成了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蓝陌,沫然……正妃,妹妹……
★
是夜。
苏府异常的不平静,苏婉茹进了天牢,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老夫人面目愁容,整个人都憔悴了,她焦急等待着苏易澈回来。
苏易澈在太子选妃结束之后只回到苏家,屁股都没有坐热就又赶回宫去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为了苏婉茹的事情。
终于,苏易澈回来了。
“易澈,怎么样?皇上怎么说?”老夫人急忙询问苏易澈结果。
苏易澈摇了摇头,“我见了皇上,皇上确实身体大好,今日不但舞了剑,还去天机营与人比划,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皇上,都对此事深信不疑,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要三日后,皇上的旧症再出现,婉茹就会立刻被流放。”
流放!
老夫人闻言,身形不稳,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差点倒下,还好苏易澈及时扶住她。
老夫人恍恍惚惚了好一阵,一旁的二夫人早已泣不成声了。
“哭,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老夫人怒斥二夫人,眼下已经够乱的了,她还只知道哭!哭有用吗?!
这回二夫人可不听老夫人的了,女儿都没了,她还顾忌什么呀?
老夫人年岁长二夫人不是那么一点,自然比二夫人看得长远了不止那么一点,她一深思,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了,有这个时间哭,不如去求求苏沫然。”
老夫人看事情更为透彻一些,事情算是因苏沫然而起的,眼下顾不得责怪她这丧门星给他们苏府带来了祸事让她的孙女无端有了这般事情,若是苏沫然肯,事情也许还能有转机,毕竟她是这件事情的系铃人。
二夫人闻言擦了擦眼泪,要她去求苏沫然?天,她怎么可以去求那个女人的女儿?
可是……可是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老爷都没辙了!再不想点办法,她的婉茹就要被永远地流放了啊!
“好,好,我去求苏沫然,我去求她!”二夫人猛地点头,只要婉茹可以平安无事,让她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
“苏沫然,我求求你,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你放过婉茹好不好?婉茹她那么优秀,她有那么大好的前程,不能被流放啊,被流放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苏沫然,婉茹她是你的妹妹,你们血浓于水,你们是亲姐妹啊,你怎么忍心看婉茹被流放啊!”
“苏沫然,只要你愿意,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
二夫人跪在苏沫然的门口,一边哭,一边扯着嗓门喊着,而她面前的苏沫然的房门紧紧地关着,外面的人只知道苏沫然人在房间里,却不知道此时的苏沫然人在做什么。
二夫人哭了很久,喊了很久,求苏沫然的话,认错的话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她都喊了一个遍,奈何房门依旧死死地关着,于是她又哭喊道:“啊……婉茹,我的婉茹……我的婉茹,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你要是有个好歹,为娘的要怎么办啊,你不能丢下为娘的一个人……如果你被流放了,我也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房间里面,苏沫然两只耳朵都塞上了棉花,棉花完了又分别补了一个软木塞。
手中捧着一本书,悠闲地看书,外面哭喊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
二夫人哭得惊天动地,对苏沫然来说,就跟放屁似的。
苏易澈来的时候,二夫人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整个人毫无美感可言地趴在了苏沫然房间门口的台阶上面。
苏易澈让人将二夫人扶下去,自己来到了苏沫然的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沫然,出来一下,我们谈一谈可好?”苏易澈的声音沉重,似是字里行间都被灌了铅。
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无奈,苏易澈退到一边,让下人上来敲门。撬开了苏沫然的房门,苏易澈看到的是一个正在悠闲看书的女子。
今日的苏府,因她荣,因她辱,而她,却跟个局外人似的悠闲地看着书。
房门被撬开了,苏沫然就算听不见也看得见,她抬头,看见苏易澈正站在她的房门口,微微一笑,揶揄道:“这么大半夜的,来我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苏沫然将耳朵里面塞着的软木塞和棉花都取了出来,当苏易澈和其他下人看到苏沫然从自己的耳朵里面掏出塞耳朵的东西的时候,再联想一下二夫人秋娘方才长达一个时辰的哀求,瞬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我们谈谈。”苏易澈沉声道。
“谈什么?”苏沫然讥笑了一下,不明显,但是苏易澈感受到了,苏沫然的不屑。
这份冷漠……就像一道鸿沟,由苏沫然划下,横在她和苏易澈之间。
他们父女之间一直是有鸿沟的,只不过,之前这道鸿沟是由苏易澈划下的,苏易澈从未想过要拉近自己和苏沫然之间的距离,但是等他回神的时候,不止是他在他们之间划下了鸿沟,她看向他的目光也再也没有温度了。
“今天,你是如何做到的,皇上的病是怎么一回事?”苏易澈询问苏沫然,他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今天最让人意外的事情,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希望我是怎么做到的呢?”苏沫然微笑。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这三年受的苦,你不能原谅我们曾经犯下的错吗?”苏易澈在面对苏沫然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地刺痛着。
苏易澈刺痛地看着苏沫然,第一次,他对苏沫然说出了希望她可以原谅的话。
苏易澈也是第一次愿意开口承认自己错了,苏易澈面对千万敌军,能够从容应对,无毫无惧,披荆斩棘,但在儿女私情上面,却做起了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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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想想,觉得皇甫逸还是挺悲催的,想娶的人和自己放弃的人是同一个人……还好死不死地成了自己的义妹。
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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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说,一而再,再而三,这债要细算!
撒娇卖萌齐上阵,哄得摄政王心花怒放,横着走,无人敢拦!
传说相府嫡女凤倾城彪悍凶猛,上的朝堂,下的厨房,杀得过强敌,斗的过渣爹与白眼狼!
身后萌娃一对,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