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城主面露难色,叶拓心一紧,大掌猛地擒住城主的肩膀,冷喝道:“城主,烦请告知内子所在,拓,现在要亲自去看看!”难不成是青竹出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他吞吐不言?
城主大人见叶拓这副模样,不由苦笑一声,叹道:“将军且放心,令夫人无大碍,小公子也好得紧。只是,唉……”他又是叹息一声,看着叶拓紧迫逼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令夫人已经带着小公子走了,就在、就在将军你进城的前一刻。我这也是刚送完令夫人回来,就听下人通报说,说你……唉!”
叶拓松开禁锢住城主肩膀的大手,收敛起脸上焦急外漏的神色,一双墨眸深深地看着不停擦汗的城主。半响,才淡然问道:“城主的意思,是内子在拓进城前一刻才离开?”
城主忙不迭的点头,连声道:“可不是,可不是,唉,这真是太不巧也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将军就能见到夫人了……”嘶,起风了?艾玛,怎么感觉冻得慌?
叶拓心中叹息一声,双手背负,目光悠远的望着淡蓝的天空,静静地道:“不错,真是太凑巧了!”凑巧到夫妻二人擦身而过,她刚走,他便来了?岳丈大人这是在对表达对他的不满吧?想起自家那个气势威压完胜自己的岳丈大人,叶拓就一阵头疼。虽说目前为止他还没查出李云起的身世背景,但能娶到最受皇室宠爱的烟容郡主的人,会是个简单的主儿么?
看着叶拓挺拔笔直的背影,城主无端的生出一种寂寥的感觉。哎,大将军也是不容易,千辛万苦赶来见自家妻儿一面,还玄乎的错过了。他可是知道最近雒城那边的形势。大将军能抽空到他这安阳城走一趟,定是连夜奔波来的……
想到这里,城主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要不,要不我派人去拦一下?反正此时应该还没走远……”啊呸,这是老子说的话?!城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叶拓回头奇怪的瞅了城主一眼,然后挑眉,淡淡地道:“不必了,知道内子与小儿都还不错。拓就放心了。更何况还有岳丈大人在,拓相信,他会照顾好内子的。”
城主干笑几声。呵呵道:“不错不错,我也看将军的岳丈大人气度风华非同一般,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尊夫人有他照顾,定是妥当的……”然后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到底是抽了吧。眼瘸了吧!叶大将军那是什么人,会因为见不着老婆孩子就寂寞?他会他都不会!
叶拓心道,可不是,他的岳丈可真是非同一般哪!就凭着他能从未停雪的大雪山救出青竹跟睿儿,就可见他的能力不容小觑。不过,这于他而言也是好事不是?叶拓收敛住发散的心思。对着城主拱拱手,道:“既如此,拓就不在此久留了。雒城事务紧急。拓要赶紧回去!城主对内子的援助之恩,容拓日后再报!”
城主摇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人手不是我出的,最后人也不是我救出来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暂时的修养之所。实在没什么功劳。将军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暗擦一把冷汗。城主郑重道,“雒城之事,全仗着将军了。还望将军多多保重!”
叶拓听了,肃声道:“拓知晓,劳城主挂念了!”顿了顿,他又道:“拓,这就告辞了!”
城主听了,右臂一伸,敬声道:“将军好走!”然后便在前面引路,将叶拓给送出了城主府。
望着叶拓策马奔腾、绝尘而去的背影,城主抬起袖子擦擦溅到脸上的尘土,抬脚迈过门槛,面无表情地对着门房道:“关门!今儿个,老爷我谁也不见!”然后用力一甩袖子,大踏步的朝着正院走去。艾玛,再这么下去,他指定得折寿!
身后的两个门房奇怪的相看一眼,然后对着站岗的卫兵招招手,合力将厚重结实的城主府大门给关上了……
那厢,李青竹正舒服的躺在马车里,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酥手玉指柔情绻绻的伺候。好吧,其实就是某个肉呼呼的小包子窝在他娘怀里,拿自己那不甚灵活的小爪子掰着一瓣又一瓣的蜜桔,汁水淋漓的往她娘嘴里送。明明身上刚换的杏色绣花对襟袄都给弄脏了,偏偏他娘还不在意,吃的不亦乐乎,笑的眉眼俱开。
喂完手中的一整个蜜桔,叶睿张开藕臂,整个扑到李青竹身上,咯咯地笑了起来。李青竹回抱着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脑门,笑道:“你个小坏蛋,把娘亲的衣服弄脏了,就这么高兴?”
叶睿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往李青竹怀里又蹭了蹭,笑得也更开心了。
李青竹摸摸他的脑袋,脸上亦是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这次她睡了三天,着实是吓坏小包子了。醒来之后她又因为急着见爹爹,将小包子给忘到了脑后,直至上了马车才见到泪眼婆娑的小包子,当时她脸上还愣了愣。小包子,好像哭的更厉害了?想到这里,李青竹不由对叶睿又多了几分怜惜。
对面的李云起见自家闺女这副模样,不由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对着李青竹道:“真是慈母多败儿!我跟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李青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李云起,茫然道:“爹爹?”肿么了?
李云起剑眉一凛,淡淡地道:“青竹,叶睿今年四岁了,也该是请人启蒙的时候了。回去之后,爹爹就帮你寻摸一个口碑不错的西席。至于这小子,也不能整天腻着你,你是时候给他单独收拾出个院子了。”
李青竹愣了愣,回道:“爹、爹爹,这还早吧?宝宝还小着呢,不必急着……”见自家爹爹变了脸色,李青竹忙辩解道,“我不是说启蒙的事儿,是说他单独住这事儿。爹爹。宝宝今年才四岁,四岁啊!四岁的小娃娃单独住的话,晚上会哭的……”
李云起不喜地瞥了叶睿一眼,哼声道:“若真如此,还真是堕了他爹的威名!就是越烬那厮知道了,也只有哭的份儿!毕竟,他闺女可是仅留了这一条血脉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对越寒的种种举动忍让下来。哪知道那小子是个不知足的,竟把他的容忍当成了无能,对他闺女百般挑衅陷害。不说颜子衿的事儿。就是帝都关于他闺女的传言一事,都够他死一百回的!
李云起眼中厉光一闪,心里顿时下了决断。若是越寒再犯病,那他可就不顾往日那点儿浅薄的情分了!
那厮?!
李青竹明眸瞬间睁大,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家爹爹,小声问道:“爹爹,您认识烬王啊?交情深不?”她爹居然认识她男人的前丈人?这是何等纠结的关系哪!
李云起拿起手边的书卷轻轻敲了自家闺女一脑袋。好笑地道:“你在瞎想什么?他是你娘的堂弟,为父自然是见过他的。”
啊?李青竹傻眼,然后很快又反应过来。可不是,她娘越烟容跟妹控堂舅是一个祖父,而据说小包子他亲娘越柔的爹爹越烬,亦是皇帝的亲堂弟。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跟那讨人厌的越寒也是一家子???
想到这里,李青竹不由哭丧着脸望向她爹,“爹、爹爹。肿么办,人家不想要越寒那样一个堂兄?行么,你说行么?”她要是派木二去狠揍越寒一顿,揍到他爹都认不出来,会不会有点儿不利于大家庭的和睦发展捏?
李云起听了。嘴角微微上勾,安慰道:“没关系。闺女。你要相信,爹爹也不想要那样一个后辈的。”那小子天天没有好心眼,还花费诸多精力在后院上,不是个成器的料!
李青竹看自家爹爹那轻松调侃的样子,知晓他是真没把那厮放在心里,不由舒了口气,眉眼眨眨的瞅着她爹,甜甜地道:“爹爹,你真好!”说完,又把怀里软绵绵的小包子当抱枕一样揉搓了一顿。
小包子“吱呀”一声,涨红着脸自他娘怀里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娘,满脸指控:“娘亲,坏!宝宝,不是玩偶~”
李青竹毫不心虚,理直气壮的道:“嗯,娘亲当然知道。宝宝不是玩偶,是娘亲的小心肝儿呢……”
小包子眨眨眼,然后咧嘴咯咯笑着又扑进他娘怀里……
这一回,因为李云起随行的缘故,李青竹再没遇到任何危险。至于玄烈,叶拓?那都是谁,李青竹早就给忘到脑后去了……
玄国黎城——玄国最靠近天越的一座城池。
这一日,城中最高大巍峨、气势磅礴的府邸中,一座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庭院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滚!都他娘的都老子滚!赶紧滚!”一个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美无暇的男子狠狠地朝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踹了一脚,面容狠戾的吼道:“给老子滚出去!滚,没用的东西!”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窈窕的身姿配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奈何面前的男人见了非但不怜惜,反而怒火更甚。他冷笑一声,喊道:“来人,给本王拖出去砍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便被打开,一队披盔戴甲的士兵锵锵的走进来。粗粝的大掌抓起女人露在外面的洁白臂膀,不顾她哀声的苦求便拖着往外走。女人肌肤柔嫩,又因为要做那档子事儿身上穿的也少,被兵士们这么粗鲁的一拖,没几步便磨破了皮。女人哭的更加伤心,挣扎着扭头跟男人求情:“王爷,饶了婢妾吧!王爷、王爷……婢妾求您了,求您了,饶了婢妾吧……婢妾会好好伺候您的,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您再给婢妾……啊!”
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的脑门上赫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滴血不流,却依然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男人,也就是女人嘴里的王爷,眼都不眨的挥挥手,厌恶地道:“行了,赶紧拖出去,别在这碍本王的眼!”
兵士们身子一正,啸声道:“是。”然后两个人像拖死狗一样将刚刚还娇柔媚骨的女人给拖出去,扔了。
留在屋里的男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心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暴躁。他飞起一脚踹翻屋里的博古架,脸上戾气爆发,狠狠地咒骂道:“李青竹,下次再见,本王非得把你抽皮扒骨,挫骨扬灰!”可恶的女人,竟敢对他下这种药!
这个男人,赫然是当初劫了李青竹,最后被反被李家爹爹给捉了的玄国二皇子——玄烈。
李家爹爹那是什么人?那是能从天越皇帝手里成功拐走人家妹子的人,是隐居二十多年依旧没人敢小看他的存在!论起谋略布局,气势威压,就是叶拓这个天越的不败战神都敌不过他!而玄烈,最多也不过是跟叶拓相当的水平,如何能斗得过李云起?
当然,李家爹爹最擅长的是从精神上折磨对手。像他闺女那种坚信“一力降十会”,喜欢粗暴解决问题的性子,,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不过在他眼里,自家闺女永远都是最好的。所以,闺女的方法也是好的,够爽直!够大气!
对于玄烈,李家爹爹是恨到了骨子里。敢对他闺女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嗯,不止是不想活了,还眼瘸了!他本来是气得想直接弄死他(被他闺女传染了),但是后来冷静下来一想,不行,这眼瘸的小子还不能死!一是他死了,两国之间就再无和缓的可能,而闺女的声誉也会更糟。虽然自己不在乎,闺女不在乎,但总是会有些蝼蚁们拿这件事来膈应人;二是死了,也就不用遭罪了,太便宜那小子了!
于是李家爹爹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从男人最在意的地方出发,给玄烈下了不举的药!咳咳,嗯,不举还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个药的名字是——醉红菊。也就是说,它的另一个药性,是让那啥黄瓜只爱……
好吧,作者捂脸,说不下去了……
所以,这也就是玄烈对着女人发火,甚至一怒之下要人命的原因了。毕竟关键部位,关键时刻不顶用的男人,总是会有些心里不正常的……
PS:
醉红菊?这么极品的名字,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