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劲.本主去找之臣.”东方邪一有些不耐烦丢下一句话.打断了这份沉静.便拂袖离去.这种专场面.对他來说.像一场戏.是那么滑稽.不过他沒有喜欢看戏的兴趣.段之臣生死下落不明.他现在只想找到她.带他离开这里.绝不会让她留在流无情身边.因为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绝情.
宫昭玉见东方邪一都离开了.也不好继续留下來.虽然他很想看下去.可他此刻却不想看独角戏.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只好悄然跟着东方邪一身后离开.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他国的使者.寒南国政变也不会迁怒他.
好一会儿.安静宽敞的宫殿.就只剩下中毒昏睡不醒的众官臣.还有一直默默不言的洛海星.她面色淡定.不知在深思什么.丞相周贞霆也怔怔在站在原地.像一个木偶一样.听着他们的对话.作为君臣的他.有些事他也力不从心.谁要是有能力做皇帝.他就会辅助谁.眼看寒匀枫根本无心治理国家.而流无情外表虽然冷酷.可也还和他相处过一段日子.
在蟒蛇岛.他对段之臣的好.温柔.笑容.与现在比起.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寒匀枫面色微动.再次启口:“悠谦.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仅此一次.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图.只想做一个自由的人.放了我母后.我随你怎么处置.立刻杀了我也好.再管我十年我也无话可说.”
流无情闻言心头沉重的一颤.微微把视线转移开來.不与他那双无辜的眼神交汇在一起.迈开脚步从寒祈睿身边走过.冷淡的声音响起:“将那男人和那女人一起幽禁在凤栖宫.把他押入死牢.沒有我允许不许任何人探监.把解药给昏睡的人服下.通知他们我择日登基.昭告天下.”最后一个字说完之时.流无情的身影已经走出宫殿.
寒祈睿看着寒匀枫的身影.依然健壮.依然挺拔.却生生带着种凄然诀别的意味.让人不忍再看.眼里涌出些许酸涩.不知是在为他.还是为自己.
寒匀枫唇边扬起一抹感激的笑.看着他.
那笑.笑得真诚.唯美.
太和殿夺位之事.众官臣清醒后.听到择日是魔邪门主登基做皇帝.都惊恐不已.怎么他们睡一觉起來.什么都变了.
虽然疑惑.猜疑.都不敢表现在脸上.因为他们都知道魔邪门主流无情的本性.要是想活命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他的的确确也是皇室正宗继承人.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昏暗而潮湿的地牢.段之臣气息奄奄的躺在草地上.冰凉刺骨的寒气包围着她娇弱的身体.腐臭气息让人闻了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阿飞把她带到这里就丢下她离开了.能保证她一条命.阿飞也是看在雪静曾经帮过他的面子上.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段之臣身体已经透凉.可她的意识却还隐隐的保持着一丝清醒.虽然全身无力.胸口一阵阵疼痛.
窗外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她白皙苍白的脸颊上.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此时她的脸像一个地狱的魔鬼修罗.
肚子一阵阵的剧痛.昏迷的她骤然睁眼.眉头拧起.身体也缓缓圈起.让自己形成一个包围圈.
小腹的剧痛沒有一丝缓和.反而越痛越厉害.她就算把身体蜷缩成一团.那剧痛也无法减轻.
这痛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
而这时.下身她感觉有一股热流缓缓流出.裤子也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段之臣心知肚明.眨了眨眼.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是肚子里的孩子流产的迹象.
怎么办.她不能就这样认输.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流掉.死掉.
救命…….
她张嘴虚弱的叫了一声.竟然发觉自己的声音还沒有恢复过來.她惊恐不已.双手抓起地上的干草.身体向前挪.抬着望着铁门.一边忍着小腹的剧痛.一边用力向前爬.
救命……
她拼命的想发出一丝声音.可是她张嘴叫了好几次.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來.
谁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段之臣好不容易爬到了铁门边.双手紧紧的拽住门栏.用尽力气的摇晃.捶打.
“救命………”她一次一次的大声嘶喊.可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來.
她在心底狂喊.谁來救她的孩子……
“呜呜…”哽着声音.嗓子剧痛.竟是一句话都喊不出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肚子一阵阵抽痛.让她咬紧唇强忍着.
她拼命的捶打着铁门.摇晃着门栏.多希望她的垂死挣扎会换來守卫的人听见一丝声音.然后进來救救她.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下身流出的血液黏糊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此时.好恨雪静.如果不是她点了自己的哑穴.自己会这样无助吗.自己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吗.
手用力的捶打着门栏.直到双手痛得麻木了.她才停了下來.
身体已经僵硬的怔在在哪里.双眸血红.
嘴唇咬破.渗出新的血丝.手心本就受伤.刚刚捶打门栏又被强力的撕裂.又是一道道新伤口.
她该怎么办.孩子救不了了.她和他的孩子沒了.她都还未來得及告诉他一声.她有他的孩子了.她要当妈妈了.而他当爸爸了.
为什么.不等等呢.
为什么.是他亲手扼杀掉他们的孩子呢.
为什么.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站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呢.
鱼阳死了.孩子沒了.他也变了.什么都变了.
在这个世界里.她又变成了一个人.她变成了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呜呜呜……
她咬着唇痛哭起來.却沒有哭声.只有纯痛的眼泪.是那么撕心裂肺.
段之臣呆呆地.怔怔地.坐在原地.如若雕塑.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整张脸特别的狼狈.
忽然.一道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在隔壁的地牢房里响起.
“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