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已经完全陶醉在眼前的美景中不可自拔.稍沒留神就踩空了一脚.然后随着殊墨突如其來的一声喊.朝露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绊倒……
然而.并沒有如想象中那般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背部贴上一片温热的触感.
意识到是殊墨及时赶來接住了自己.朝露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两下想靠自己站稳.谁知刚一动弹.脚踝处就传來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不由得痛哼一声.捂着脚蹲坐到了草地上“唔……好像扭到了.”
话还沒说完.殊墨就“唰”地在她身旁蹲下.一言不发地握住她扭伤的脚踝检查了片刻.也不问她是否同意就自顾自地脱起了鞋袜……
脚踝处的肌肤触碰到殊墨冷玉一般冰凉的手指.惊得她浑身一阵激灵.傻愣愣地呆在了原地.直到殊墨将脱臼的部位接好时冷不丁的一阵剧痛才将她出窍的灵魂拉了回來.
“你坐在这里等我.”动作细致地帮她穿好鞋袜.殊墨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不要.别丢下我.”
鬼使神差的.她一伸手抓住殊墨的衣襟.掌心中凉凉的触觉依旧沒什么真实感.和眼前这个人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也许是沒料到朝露会突然这么粘人.殊墨惯常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愣怔.缓缓转身过來.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放心吧.雪鹄会在这里陪你.”语罢.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树荫底下.原來那只白色的鸟儿从未离开.反而舒舒服服地卧在松软的草地上.用它美丽的喙梳理着一身洁白如雪似的的羽毛.
“……我很快.就回來.”似乎并不习惯安慰他人.殊墨刻意柔和下來的语调还是透出了几分生硬.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朝露感到受宠若惊.还沒回过神來人就走远了.只得无声地叹口气.喃喃道:“冷冰冰的家伙.连稍微笑一下都不会么.”
话说回來.刚才來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看见呢.那只名为雪鹄的鸟儿体型如此庞大.除了羽毛的颜色之外活脱脱就是传说中神鸟凤凰的造型.连她这个二十一世纪來的人都有点难以接受.要是被那些封建迷信的古代人看见了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还有殊墨那家伙……
居然能号令这种神奇的生物.他本人又是何方神圣呢.哎呀呀~未解之谜太多.她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出现在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让她有种莫名熟悉的亲切感.可为什么她一点儿也想不起來呢.失忆啊失忆~她真的是失忆了吗.人人都这么说.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可是细想起來总有种不可思议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躺在草地上.呼吸着好闻的草木清香.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时候殊墨已经回來了他站在不远处.将采摘回來的凤凰草分成一摞一摞.用临时编成的草绳系好.散落在白衣上的长发沾染了些许夕阳的颜色.整个画面温暖而美好.看着看着.她都不忍心出声打扰了.
出于私心想多欣赏一会儿美男.朝露强撑着想自己站起來.不想脚痛难忍.刚走了两步就再次绊倒.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地上.
“别动.”殊墨快步走过來.不给朝露任何插话的机会就俯下身來将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來吧.我、我可以自己走的……”难得害羞的某女别扭地逞强道.别人也就罢了.奈何殊墨给人的感觉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虚无缥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什么的.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殊墨揽在她腰间的手就故意似的用力收紧.末了还一脸严肃地低下头來.低声道:“都说了.让你别乱动.”
反抗无能.只好乖乖闭嘴.
就这样.殊墨仅凭一人之力将她抱到了鸟背上.然后干净利索地打包完剩下的凤凰草.可谓满载而归.
艳丽的晚霞染红了半面天空.除了穿越前坐飞机.朝露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云层.尤其此刻的云彩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芒.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载着朝露和殊墨二人的雪鹄不多时就飞到了军营上空.远远看到地面上的人都目瞪口呆地仰着脖子.候奕更夸张.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來.被侍从扶起來的时候还表情呆滞反应不过來.朝露笑得肚子都痛了.用力挥舞着双手冲他们大喊道:“喂.能不能听到.我们來拯救世人來啦~~~”
雪鹄降落时.羽翼带起一阵猛烈的旋风.将军营两旁的旗帜吹得七零八落.几个看热闹的官兵连头盔都吓掉了.人们纷纷以看神仙似的崇敬目光看着两人.朝露得意洋洋地正要跳下來.想起自己扭伤的脚.登时脸色一变.万众瞩目之下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装逼了真的好痛苦啊有木有
正烦恼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觉身体一轻.竟被殊墨拦腰抱了起來……好吧.这样一來她是彻底装不了逼啦~~
“朝露姑娘.你们这是……”候奕仍处在极度震撼之中.一直等到雪鹄翩然飞走.他才猛然惊醒了过來.
“喏.你自己看~”朝露兴高采烈地指了指从南面山谷带回來的凤凰草.
始终笑而不语的君无夜抢先一步走了过去.捏起一根草叶敲了敲.悠然道:“我还纳闷.这得有多么高超的轻功才能到达那处山谷.沒想到……啧啧~那坐骑够威风啊.”
“我说.你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吗.”朝露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常人的反应至少得是像候奕那样才对吧.
和君无夜这淡定过了头的不同.素來冷静的赫连不弃这回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尽管早就看出这名为殊墨的青年举止诡异.可召唤神鸟什么的……天.他该不是这几天赶路太劳累.看到幻觉了吧
“赫连不弃.你怎么了.”好难得看到这厮发呆的样子.朝露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坏笑.“我猜猜……你该不是被吓到了吧.”
“啊.”恍然回魂的赫连不弃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声音摆明了他受到惊吓还不轻.
还想趁机讥笑几句.却听到殊墨好死不死地对君无夜说道:“帮忙抱一下.她太重了……”
“噗.”
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朝露一张小脸涨成了熟透的番茄色.气呼呼地抬起头來.瞪向不知所措的殊墨“……我说错什么了吗.”不明白朝露为什么要生气.殊墨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
殊墨这呆子.越描越黑
已经气到无语的朝露二话不说就挣扎着要从殊墨怀抱里下來.也顾不上扭伤的脚是不是能走路.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不解风情还胡乱说话的笨蛋.
“还是我來吧~”
君无夜微微笑着走了过來.趁朝露左右挣扎之时将人整个儿抱到自己怀中.又冲殊墨眨了眨眼睛.道:“要记住哦.在女人面前说真话的后果有时比谎言更严重呢.”
“……”
尼玛.比起殊墨.这家伙更可恶.
如此这般.明明立了大功却悲催沦为众人的笑柄.朝露被送回房之后就一直窝在床上生闷气.殊墨也好君无夜也罢.这俩混蛋她一个都不想理会了.
盛怒之下又想到殊墨那沉默寡言的家伙可能会解释不清楚.只好忍了一肚子怨气踉踉跄跄地走出营帐.好不容易來到候奕所在的主帐前才发现他们都在.不禁尴尬地愣在门口.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朝露姑娘.进來坐吧.”还是候奕懂得体贴人.立即让冷月过來扶她.
“嗯.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她比较关心什么时候才能成功降服这满山的毒蛇.开辟出北上的道路.
候奕靠在书桌前.颇有些神伤地撑着额头.叹气道:“凤凰草可以驱退毒蛇.却是治标不治本.因为等药草的味道散去.那些蛇还是会回來的.”
“那该怎么办.”朝露心里一惊.稍微脑补一下漫山遍野爬满毒蛇的画面就禁不住一阵恶寒.
“所以得治本啊~”不同于其他人各显凝重的神色.赫连不弃始终微笑着.话语间还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茶.“数量如此巨大的斑口赤纹蛇來到此处并非偶然.”
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你们想一想.为什么蛇只往凛都方向而來.却不去地理位置更加接近的陵水城呢.”赫连不弃单手托腮.含笑扫视了现场一圈.
朝露脑子里灵光一现.难道……
“这些毒蛇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情绪激动之下.她拍案而起.“而且.那人或许就在敌方阵营里.”
“嗯.这个可能性大家都想到了~”赫连不弃眉梢轻挑.一脸“就你这智商都能明白.还有谁会不知道”的表情.
朝露还沒來得及生气.就被赫连不弃接下來的一句话震惊住了.
“那个人.我大概认识.”缓缓放下茶杯.赫连不弃目光深邃地看向营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