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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彼岸离歌

    继续向北走了十多日后.朝露终于开始进入西毓关地界.沿途的景色逐渐变成萧瑟凄凉的戈壁地形.漫漫风沙迎面拂过.刮得人脸颊生疼.因此她只好买了件斗篷抵挡风沙.又将马匹换成了更适合这种环境的骆驼.

    以前还不知道.原來苍夜宫在这关外名气大得很.随便问问路就确定了方向.心想着兴许再过不久就能将这些麻烦事解决了.她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來积攒的压力放松了不少.赶路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多时就來到了苍夜宫气势恢宏的大殿门外.

    与寻常门派不同.苍夜宫外围并沒有弟子把守巡逻.一直等到朝露走上石阶.前方殿门才缓缓向两边开启.走出來一个衣饰华丽的妙龄女子“朝露姑娘.这边请.”女子声如银铃.悦耳动听.却让朝露实实在在惊出了一声冷汗.

    尼玛.这人怎么知道她名字的.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來似的……不对.这情况太诡异了.

    “你……”

    尽管对方态度友好.可朝露警惕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來.根本不肯跟着那女子进去.

    “姑娘别害怕.我们宫主特别交代过要好好招待您的.”女子转过头來嫣然一笑.清丽脱俗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花……呃.你们宫主怎么知道我要來的.”朝露抓着行囊不让女子帮她提.在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她怎么也不敢放松戒备.

    谁知那女子竟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天底下沒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瞒过我们宫主的.”

    “……”

    好吧.这也是个脑残粉.鉴定完毕.

    沒办法.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为了真相.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了.再说.她和花倾夜之间无冤无仇.只是打听点事情罢了.大不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好了~

    于是她跟在那女子身后走进殿门.沒想到映入眼帘就是一大片夺目的鲜红.仿佛在天地间铺开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红毯.如血.似火……

    天.又是彼岸花.

    这幅画面与脑海中一处记忆迅速重叠.正是影阁所在的九屠山.那里也生长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妖异而绝美.就像來到了另一个世界.

    目睹此番景象.她很快就想到了奚重朔和苍夜宫创始人御雪衣之间的纠葛.便忍不住有些感慨江湖血腥.却也从不缺少有情之人.

    “……这些花.好看么.”

    就在朝露愣神之时.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愕然回首.只见不远处的彼岸花田旁站着一道红裙飘渺的身影.深浅渐层的裙摆末端连绵纬地.绯色轻纱上盛开着血红的彼岸花.美得动人心魄……

    那洋溢着浅笑盈盈的秋水一般的眸子仿佛轻易就能看穿人心.微微上挑的眼角以朱红染料勾勒出精致的眼妆.黑缎似的长发用一支镶嵌红玉的镂金发簪挽起作坠云髻.慵懒而柔媚.整个人就像从绘满彼岸花的画卷中走出來的神女一般光芒万丈.

    好美.这就是御雪衣吗.

    不……

    朝露有些晃神地摇摇头.尽管容貌十分接近.可理智告诉她御雪衣绝不可能这般年轻.倒更像是应该已经死去了的叶清……于是再次警惕地向后退去.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希望我是谁.”那人表情不变.可眸中笑意更深.

    这意味不明的话语让朝露不由得一愣.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怀疑.却始终不敢确信.犹豫了许久.才咬牙道:“你是叶清.也是花倾夜.”

    是的.他不是御雪衣.所谓的御雪衣.不过是个幻影罢了.

    “不.”

    他垂眸笑笑.再美的容颜.也因那一抹寂寞凉薄的表情而变得苍白.随风摇曳的红裙似一朵盛放到极致的彼岸花.“叶清也好.花倾夜也罢.只不过是一个身份.都不算真正存在过的人……”

    “不是这样的.”

    朝露愤怒打断他的话.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來到一片花海之中.“叶清.还有花倾夜.至少在我看來就是真实存在过的.是我重要的朋友.”

    “……那是你被骗了.”他略带狡黠地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抬手在自己肩膀及前胸处点了几下.紧接着整个身体以一种堪称诡异的姿势颤动了几下.

    听到那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吱声.朝露惊恐地捂住了嘴.却看见对方身体迅速拔高.转瞬间就由纤弱的女子体型变成修长挺拔的男子模样.原本宽松的衣裙此刻紧贴着肌理分明的胸膛.着了淡妆的容颜依然美艳.只是比起女子.更多了几分男性的英挺和邪魅……

    “我自幼便学习这种缩骨功.为的就是能够惟妙惟肖地扮演女子姿态.”他轻笑.声音恢复了男子的磁性低沉.

    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到目瞪口呆.朝露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地愣在原地.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见朝露呆呆傻傻地不答话.他微笑着走过來.上挑的凤眸中带着野兽一般的危险性.“御非篱.是我本來的名字.”

    他果然是……

    朝露心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御雪衣……”

    “死了.”

    花倾夜……不.御非篱仿若陌路人一般说出这两个字.绝世风华的脸上带着温柔到残忍的微笑.“你是不是感到很好奇.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看着这既熟悉同时又感到有些陌生的容颜.朝露平静地摇了摇头.打从刚才听到他说自己姓御而不是赫连的时候心中就了然了几分.加之此处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其中意义已经再明显不过……

    “可是.你想错了.”朝露轻叹了一声.随后拿出一只小巧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來.露出一撮用丝带绑着的发丝.

    看到这结发.御非篱神情一滞.却久久不曾开口说话.

    “其实.赫连无殇也一直在等待.至死不渝.”

    指尖颤抖地拿起那束结发.御非篱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不可置信地愣怔了片刻.才抬头看向朝露.“那个人.已经死了.”

    “嗯……”朝露点点头.赫连无殇的遗骨还是自己亲手埋葬的呢.

    谁知御非篱竟毫不在意地扶额冷笑起來.眼神有如冰封.“死了也好.反正.不管是他的真理教.还是那个烦人的江湖……我都会一并毁了去.”

    听到这里.朝露震惊地抓住御非篱的衣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要毁了这个江湖.你不能这样做.还有许多人是无辜的”脑中轰鸣不断.原來他是想让所有人都陷入这场互相残杀的棋局当中.一个也不肯放过.

    “……你想救他们.”御非篱莞尔浅笑.抬手捏住朝露的下巴.眼角上挑显出几分邪气.

    被迫抬起头的感觉让朝露感到不适.可她只能茫然无措地睁大眼睛看着距离自己仅咫尺之遥的御非篱.嘴里不断喃喃道:“到此为止吧.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善终的……”

    “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那封记载着所有阴谋的书信么.”御非篱微笑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疼得朝露眼泪都快出來了.“不必费心了.剩下的残片都在我这里.”

    “”

    朝露吃了一惊.顾不上被对方掐得生疼就脱口而出:“你既然得了这些残片.为何还要做到如此地步.”

    “呵……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在复仇吧.”御非篱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

    “难道不是吗.”朝露愕然.

    听到朝露反问.御非篱原本还带着些许寒意的表情迅速柔软下來.“哎.看來你又被骗了~”语气骤停.笑意更深.“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本就无意追究谁对谁错.”

    “那、那你为什么……”朝露想不通了.既然不是复仇.难道脑袋被门挤了.

    御非篱微微一笑.放开朝露的下巴.“不喜欢.仅此而已.”

    “……”

    不知道为啥.听到御非篱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的瞬间.朝露差点沒忍住一拳打过去.不喜欢就可以毁了吗.这解释要不要这么坑爹……

    “可是……”

    朝露犹豫了一会.眼前这人和御风弦之间应该是表兄弟关系吧.虽然说出实情好像有点伤感情.但手足相残这种事情她是真心看不过去啊.于是支支吾吾地磨蹭了半天.才底气很弱地开口告诫道:“你、你最近小心一点.”

    虽然毁灭江湖什么的实在有些凶残.可权衡一下.还是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吧.

    “你指的是御家想杀我的事情.”御非篱一脸平静.压根不为自己的性命之忧而发愁.

    “你竟然知道”

    卧槽.刚才那脑残粉侍女说的果然沒错.还真是沒什么事情瞒得过这家伙的.

    御非篱缓缓背过身去.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面积的彼岸花组成的花海之中.身影美得像一幅画“十六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