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鸢尾山庄四处飘扬着的都是雪白的纱布,昏沉的天空下偌大的鸢尾山庄阴沉沉的,处处弥漫着的都是让人不安和恐惧的气息。
王氏说着,血色菲薄的脸上扯出了几丝灿白的笑意,就如同夜色下一道诡异阴冷的光一般,骇人的很。
“那就好,老爷,咱们懿儿好歹也是鸢尾山庄月氏一族的血脉,若是男儿身,以咱们懿儿的能力,胜任这庄主之位还不是绰绰有余,只可惜……明轩那混账是指望不上了,这回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俊杰和懿儿的婚事定下来,可别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月震山冷笑,“哼,明轩?这么轻易的就让他赶回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俊杰?那明轩呢?”王氏疑惑,按道理月俊杰和月明轩两人都在京城,一样的路程不应该一起回来吗?
月震山无奈的摇了摇头,“懿儿她……嗨,好好照看她吧,接下来的事只怕更出乎她的意料,明日俊杰便回来了。”
“老爷,懿儿已经睡下了,不到明日是醒不过来的,他那边怎么说?”
从月震海处回来的月震山刚走到月懿屋门口,正好遇到王氏从屋里出去,王氏一把便把他拉到了一边,禀退了身后跟着的下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刚刚醒过来的月懿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清眉紧蹙,即便是在睡梦里,似乎心里也不曾有半丝的松懈。
月懿的性子,谁也劝不住她,若她真的趁人不备溜出鸢尾山庄去找月明轩,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如此关键的时候,自然是半点差错都容不下。
看着月懿吃了两口粥,王氏也便放心了。
“谁的心里都难受,好了,懿儿,你这些日子太累了,都瘦了一圈儿,这是娘亲手为你熬的桂圆莲子粥,多少吃点,啊,来。”
“是吗?可是,明轩哥哥知道大伯死了,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即便心里气闷,王氏却也是忍着,轻轻的将月懿拥进了怀里,细声细语的安慰了起来,“生死有命,你庄主大伯知道你有这份心,一定会很开心的,至于明轩嘛,要不了三五日估计就回来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一提到月明轩,王氏的脸色便阴沉了许多,真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到底上辈子欠了月明轩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偏偏被月明轩鬼眯了心窍,不撞南墙不回头。
“娘,明轩哥哥呢?还有庄主大伯,真的……”
“懿儿,你醒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娘在这里。”
眼神里少了嫉妒和阴狠的月懿,脸色苍白的模样着实看的令人心疼,倒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话音刚落,月懿突然便大汗淋漓的从床上突然坐了起来,一直守在屋里的王氏闻声赶紧凑了过去。
“明轩哥哥,快跑,快跑!”
晚上,天色已经黑沉下来,月懿这才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得知月震天离世的之后,月懿铁了心要去找月明轩,若不是月震山狠下心来,给月懿服下了安神助眠的药,这一天下来,月懿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呆在鸢尾山庄?
鸢尾山庄一时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对她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自从月明轩和月明轩都不在鸢尾山庄之后,月懿也曾想过去找月明轩,可都被王氏和月震山劝阻下了。
“那是自然,不过还得仰仗震山你助我一臂之力……”
月震山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尽管眸色狠历,却少了对月震海的排斥,“出了这么大的事,估摸着明轩这两日便会赶回来,不知二哥一切可安排好了?”
两个人终于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便不必端着了。
常春藤的气味能导致月震天毒发,但终究是个略显漫长的过程,若不是有人推波助澜了一把,怎么会有这么突然又巧合的事?
月震海阴冷的声音在密室里回响,字字句句都是寒意森森的。
“……三弟,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若不是你派人将常春藤枝叶混杂在熏香里,大哥也不会这么快解脱,大哥应该感谢你,噢,不,是感谢你和我。”
“大哥的死?”
月震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一边拉着月震山坐了下来。
“那是自然,既然震山你站到了我这一边,你我二人自当掏心掏肺、坦诚相见,我岂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二哥,如今你我在一条船上,若你还事事瞒着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月震海还这样淡定,难道是……
若不是月明轩一再辜负他的期望,负了月懿,他也不至于把事做的这么绝。
看着月震海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月震山便来气,只是已经上了贼船,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如此以来,即便月明轩深究起来,也查不到什么。
常春藤秋季开花,时下花季刚刚过去,整整一个秋天,月震天每日体内的毒便深了一分,若不是月震天内力深厚,万万撑不到今日。
后花园里有一种名叫常春藤的植物,全株有毒,此毒于一般人倒无大碍,对身中过乾元红的月震天来说,却是慢性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