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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肝肠寸断,彼此煎熬

    第一百三十章 肝肠寸断.彼此煎熬

    正文:

    路.终究是走到了尽头.凤辇一路走过南门庄.步入宫中.庄重的号角声响起.宫门内.便是子书在等候.到了宣武门.宫门大开.用最庄重的仪式.迎接这位辛朝第一皇后.在喜娘的指点下.听寒从轿撵上走了下來.一路步行向着武德殿走去.

    大红色的喜服上.那金色的凤凰.好似就要浴火重生.飞向九天;四个宫女在听寒的身后.一齐拖着长长的拖尾.迈着和听寒一样的步子.踩着红色的地毯.往武德殿走.听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宫里的.这最后的最后.也沒见到临安的身影.是自己不该在这样已经无法回头的时刻.还抱有希望罢了.

    红毯两旁.每隔五米处.便有一个宫女.手执花篮.五色花瓣.在她们的手中漫天飞洒.落到听寒的头上.肩上.喜服上.贴身宫女离鸢在其身边小心的搀扶着听寒.从宣武门到武德殿.何尝不是一个漫长的道路.听寒走在这红毯之上.无数的花瓣.像是大雨一般的落下.淋湿了自己的心.一场相思雨.在前方烟消云散

    武德殿前.子书高高的站在殿门之前.一身龙袍.帝冕庄严的束在发髻之上.十二根旒垂在面前.金色的丝带长长的顺在耳边.听寒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绣着金边的红盖头顶在凤冠之上.只有流苏在不停的随风飘摇.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当听寒一步一步的踏上靠近自己的阶梯.将手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那一阵冰凉.让子书发誓.要一辈子对听寒好.不管她心里住着什么人.自己一定用全部來爱她

    踏上武德殿的阶梯.听寒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站在高台之上.她看不见远方.回忆她这一世经历的一切……泪水模糊了双眼.听寒使劲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巨大的悲痛.鲜血渗出.嫣红的双唇.此刻被渲染的更加夺目.

    眼泪似乎是在往心里流.变成了酸的、苦的.临安.你若是不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答应过我的呢.听寒过度悲伤.此刻更是有些站不稳.她听不清子书在说些什么.无非是自己的荣宠而已.文武百官全部到场.听寒看不见脚下是什么.只是听子书历数着自己和他的过往.如今同他并肩而战.听寒记得临安曾许诺过.若有朝一日.天下稳定.他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娶自己.

    可现在呢.他是君王.能许自己安康.可他却早已经弃当年的誓约于不顾.这一刻.听寒幡然醒悟.或许流苏说的沒错.自己只不过是他走上称王之路的一颗棋子罢了.从第一次相见.他利用自己逃脱追杀;在南门庄.他利用自己的容貌.将自己送进步步为营的宫中.游走在生死边缘;在南朝.他利用子书对自己的感情.将自己再次送回这万劫不复的皇宫.为他打下天下统一的基础如今.棋子已经无用.是否丢了也罢.

    听寒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着.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大婚之上.自己已经是一朝之后.为何却感受着肝肠寸断的苦楚.若过往的深情.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利用.痴心妄想的相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么听寒宁愿从沒遇见过临安.从來沒有

    子书小声的在自己耳边说.好了.你先随着喜娘去云光殿等朕.这喜宴朕自己应付就好.听寒转身.这一刻.再也改变不了我是辛朝皇后的事实了.从现在开始.我是子书的妻子.临安.我恨你.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回到云光殿.听寒居然开口和离鸢说:“离鸢.本宫饿了”离鸢又惊又喜.不相信的又问:“娘娘.你你说什么.”

    “本宫饿了”

    她不仅仅会自称为本宫.还告诉离鸢自己饿了.离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听寒想通了么.只是不管怎样.这才是众人都想要看到的.众望所归的成为了现实.离鸢连连点头:“好好.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准备吃食.”

    几个喜娘和宫女守在殿外.听说皇后娘娘要吃东西.也都松了一口气.满脸笑意的争着抢着去准备.离鸢却笑意盈盈的说她们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喜好.自己亲手去准备.刚要踏出殿外.听寒的声音却在内殿响起:“离鸢.拿壶酒.”

    离鸢一愣.但很久之后.还是嗯了一声.

    离鸢将酒和饭菜拿來.小心的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将酒菜准备好了.”听寒坐在榻上.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从现在起.我是皇上的人了.前尘往事.都当做是一场幻境罢了.我不会有事的.让我静静好么.”

    离鸢欲言又止.听听寒这么说.这才放心下來.点头退下.从早上到现在.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满眼都是朦胧的一片红.盖头在凤冠之上.只能看到脚下的一点光亮.

    几曾何时.听寒曾无数次的想过.梦过.自是嫁人的这一天.这亲手掀起红盖头的人.是临安.听寒苦笑.两行泪珠儿扑嗒嗒滚下双颊.现在呢.却要自己亲手摘下來.听寒毫不犹豫.一手将盖头扯下.丢到一边.

    不远处桌子上的酒菜.还冒着热气.听寒步履蹒跚的走到桌子边上.一边吃着菜.一边不停的哭.只是听寒像是要和自己较劲一般.哪怕这菜到口中.什么味道也沒有.她还是要告诉自己.这世上不是非要沒谁不可.沒了你.我一样可以吃.可以睡.可以笑的很好.

    哭花了妆容.听寒开始倒酒.都说酒能解忧.为何如今这酒入了胃.除了辛辣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却是越喝越忧愁.听寒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这酒好似苦涩的胆汁.在不停的直往嘴里涌.

    殿外想起脚步声.夜色已经降临.子书走进云光殿寝宫.只见听寒仰在桌子旁.凤冠也歪了.妆容也花了.红色的盖头被丢在地面上.子书紧紧蹙眉.刚要迈步上前.脚下却传來“咣啷啷”一声.低头一看.满地的酒瓶子.

    子书大步走上前去.扶起听寒.听寒已经醉的像是一摊烂泥.脸上比涂了胭脂水粉.还要红上几分.而她的嘴角.最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原本已经醉的睁不开眼的她.却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瘫倒在子书的怀里.

    子书皱眉叫道:“离鸢.离鸢.”离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來.跪在地上应和:“皇上.”

    “怎么能让皇后和这么多酒.”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丝责备.离鸢有苦难言.听寒心中难过不停的要酒.若是不给.就又哭又闹.离鸢怕被其它宫女嚼了舌根.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这些话.离鸢并不打算告诉皇上.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子书看着离鸢眼中含泪.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说话.心中也猜到她有难言之隐.于心不忍之下.只能挥手让她退下.

    “听寒你怎么喝这么多.你是在怨朕.还是在怨自己.”子书语气中带着不解和自责.抚着听寒坐到榻上.刚要起身去捡起地上的酒瓶.听寒却猛然搂着子书说道:“临安别走.”

    这四个字.像是冰山一般.刹那间冰冻住了子书的身体.让他动不了一丝一毫.听寒醉意朦胧的伏在子书的肩上.一边流泪.一边呢喃道:“临安.你别走好不好我等了你三年.”

    三年.就是听寒回到皇宫的那一年是么.子书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无限哀伤.听寒大醉.只是看着这一身龙袍.朦胧之中.将子书当做了自己日思夜想.又爱又恨的临安.却不知自己已经伤到了子书.很快就要和自己一样.痛到体无完肤

    “临安.你为什么不早点來.现在已经晚了.我已经是子书的妻子了.你我之间在沒有可能了”听寒的眼泪落在子书的肩上.灼烧着他的知觉.子书不说话.任由听寒对自己吐着苦水.

    听寒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干呕了起來.子书回过神來.忙拉过听寒.听寒伏在床榻边上.不停的吐.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來一般.子书眼中有泪.听寒这样.他不知道有多心疼.但却一点办法都沒有.是自己做错了么.

    听寒吐得昏天暗地.不过除了喝道肚子里的酒.几乎什么也沒有.吐出來的酒弄脏了子书的龙袍.可他却完全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替听寒敲着后背.听寒紧紧的抓住子书的手.生怕他再消失不见.离自己远去一般.

    子书知道.他都知道这样的抓紧.这样的惶恐.只是对临安.却不是对自己.

    听寒终于起身.她倒在子书的怀中.一声一声的唤着临安.子书沒有办法回答.只能辛酸任由她拉扯着自己的龙袍.帝冕被听寒打掉在地上.子书却不敢闪身.怕听寒磕着碰着.听寒哭哭啼啼的说道:“临安临安你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你真的打算丢下我你别走好不好.我求你”

    好久好久.子书终于开口说道:“我在”

    “临安”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