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恩情绵长.却难相守
正文:
肖总管慌慌张张的闯进景帝寝宫.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看着他踌躇的表情.景帝已经猜到个几分.做足了心理准备问道:“战事如何.”
肖总管低着头.眼睛却偷偷的撇着景帝.皱眉说道:“败了.护国将军已经撤到平阳一带.将士伤亡惨重.恐怕短时间恢复不了.军中起码有一万的百姓充军.这第一战告败.只怕想要恢复军心.也是要些时日的.陛下不必忧心.拓跋临安只是一时气盛.他们毕竟不是正规军.坚持不了多久的.”
景帝的两鬓好像在这几月之内.更加的斑白.整个人也老了三分.此刻.景帝半卧在榻上.皱眉叹气:“是朕的错.下令给护国将军.从国库拨出万两白银.去充沛军饷.叫他莫要灰心.守住平阳.另外.从明日起.早朝继续.”
肖总管忧心的小声问道:“陛下.你的身体”景帝冷笑:“这山河都不保了.身体还重要么.按照朕说的去做就好.”肖总管退下.景帝起身.看着窗外的朝阳.这宫墙之上的光辉.是不是从來就不属于自己.错了.那究竟是错在自己当初不该篡位.还是错在一时心软.沒能杀了临安斩草除根.以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
山河不稳.拓跋临安年轻气盛.而不论身份还是实力.如今的景帝都沒把握会胜了他.毕竟他才是先皇名正言顺的儿子.只是司徒鸿志不甘心.不甘心这全权谋用尽.换來的江山.到头來却要拱手还给别人.
不行.绝对不能.江山不在.帝位又怎能舍弃.尽管这个位置是如此的高冷.孤独.说它万般不好.那为何千百年來.都要去争去抢.而如今这把龙椅就在自己的手中.已经坐惯了龙椅的他.又怎能甘心去坐藤椅.他要这天下.他要保护雪染.要着文武百官的朝拜.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拓跋临安这般轻易的将它夺了去.
半月无战.临安决定将康平当做主力军营.现在自己攻下的城池不下数百.如今为了保存实力.虽然也在向着康平周边拓展领地.但行军速度却减慢了不少.每占下一座城.临安总是要留下一批将士來住手.以备不时之需.
一次次的胜利.让临安越加的坚信.只要将周边城池都占领过來.那不久之后.攻击京都.已经不在是脑海中的幻想了.
护国大军在平阳一带蓄锐养精.经过上一次的战役之后.景帝那边就一直沒有什么动静.临安分析.按照司徒鸿志的性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只是临安也曾和南风通过几次消息.不过南风那边倒是沒说什么.只说景帝重病.无心处理朝政.
临安觉得事情蹊跷.只是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只能先按照自己的计划來做.
而听寒最近则是像变了个人一样.无论临安走到哪.她总会跟在身边.起先临安倒是觉得听寒又在胡闹.走到哪里都不方便.只是每当占下一个新的城池.听寒总会亲自去安抚受惊的百姓.
当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会完全顺从临安的意思來.而多数的百姓.都对临安攻城这件事耿耿于怀.军中的士兵到了城中.倍受抵触.自然也是寸步难行.
流苏做惯了富家小姐.对于这种事.只能在一旁辅助劝解.而听寒不是.听寒会亲自到百姓家.看看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然后默不作声的去帮助他们.让百姓们感受到襄阳大军.并不存在敌意.
渐渐的.临安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都带着听寒.她会说软话.也会很强势.吃得了苦.也受得住奉承.每到一处陌生的环境.有了听寒.都会觉得一切不难.
这个女人.她会在自己的身边.小心的准备着行装;她会在一切陌生的厨房之中.给自己精心准备着吃食;她会在自己和弘毅商讨军事的时候.默默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画龙点睛.提上几句意见;她也会在自己情绪高昂的时候.抱着酒坛子和自己一口气喝个痛快
如今又到了一座新的城市.康平那边已经稳定.临安亲自收复其他城池的消息一直沒有外传.就连司徒鸿志的护国大军都以为临安一直待在康平.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午夜.临安战甲未脱.躺在榻上.自从听寒从宫中出來以后.就再也沒有说过一句过格的话.就连行为举止.都保持着一定的界限.她不会再挽着自己的手.不会再笑嘻嘻的让自己陪她逛街.不会抱着自己耍无赖.叫自己娶她.
在军中.听寒很少说什么.相比于流苏炙热的表达.听寒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但现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头.听寒都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将听寒当做了动力.每次胜利的时候.他都会想着先回头.去看看听寒在不在.而他从未失望过.只要他回头.看到的永远都是听寒鼓舞的笑脸.
临安有些摸不清自己和听寒现在的关系.只不过他潜意识里希望.听寒能远离自己.他不想有朝一日.等到真的无法自拔的时候.再去伤害她.她的心意.自己又何尝不懂.
“还沒睡呢.”听寒的声音在窗外响起.临安枕着双手.却突然起身.见是听寒.心中一动.笑道:“还沒呢.”
听寒双手托着下巴.倚在窗外的窗台上.看着屋内的临安笑道:“你猜我想到了什么.”临安疑惑的问着:“什么.”听寒从窗子外跳进去.坐到桌边说道:“我想起在庄主府的时候.你小子被逼婚.还是我夜夜给你送饭的呢.”临安尴尬的白了一眼听寒.随后却大笑道:“是啊.还多亏了你.不然本王如今已经饿死了不是.”
听寒瞪了一眼临安说道:“哼.我救你一命.你怎么感谢我啊.”
临安回头.看着月色下听寒的脸.白日的里的伤痕还触目惊心额挂在脸上.虽然伤口不大.但也是留了很多血.“还疼么.”临安情不自禁的伸手上前去抚摸听寒的伤口.听寒笑着躲开:“早沒事了.”
刚到这里的时候.居然有百姓以为临安是山野毛贼.将临安围在群众之间.因为襄阳军内有令.任何将士不准伤害百姓.大家只是阻拦.却无人敢动手.但百姓却不解其意.居然对临安大打出手.一直在临安背后的听寒.却总是在危机时刻.站在临安的前面.替他挡下这迎面而來的巴掌.
临安叹气说道:“以后你别跟着我了.”听寒一愣.急忙问道:“为什么.”临安白了一眼听寒:“你跟着我.就要站在我身后.谁允许你站在我前面的了.”
听寒看着面前的临安.心中骤然一疼.就像是一年前在江城客栈那般.临安见听寒脸色骤然苍白.立刻知道她动了情.蛊虫又在发作了.
临安给听寒倒着水.问道:“心疼的症状还犯么.”听寒迷茫的点点头说:“偶尔.只是能忍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得上了这么一个怪病.求了好多大夫都说不知道.”
临安心知肚明.神色哀伤的看着听寒.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听寒毫不犹豫的答道:“跟着你.”
“跟着我.你也看到了.现在局势.只怕日后的战事会越來越多.若是你有好的去处.就走吧.毕竟你是女子.需要安定的生活.我也不想瞒着你.这种生活.我给不了.我怕我怕我照顾不了你.”临安转身去倒水.
听寒不知道为何今日临安会对她说这些话.可能是压抑了多日.这件事自从战争打响的那一日开始.就谁都沒有提起过.如今.只怕总是埋在心里.也不好过吧.
“临安.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一路上.我可用你照顾.”听寒笑着反问.临安无言以对.沒错.自己从來沒有照顾过听寒半分.反而是她一直在精心的照顾着自己.给受伤的自己换药.给喝醉的自己脱衣.给疲惫的自己擦汗若说自己照顾她.临安不敢去看听寒脸上的伤.这就是自己照顾的结果.
临安深吸一口气.回头说道:“听寒.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我不想伤害你.你懂么.你越这样对我.越是让我无从放失.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我可以掌控这天下.但我掌控不了你.在南门庄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可能将心都给你.我的心.我这个人.要分成几半.甚是数半.”
“别让我觉得对不起你.你我之间.难道就不能只停留在挚友这里么.”临安神色哀伤的问着听寒.听寒眼中含泪.但却还是勉强笑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安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做朋友.好啊.我会等你不仅仅当我是朋友.”
“你听寒.你不能喜欢我.当然.对于这天下.我可以说我有权利征服每一个女人.但我配不上你.如果沒有这天下.如果我不是拓跋临安.我沒有背负血海深仇.或许我可以将全部都给你.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不了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