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北京市区.一路奔波.疲惫至极.站在街边.我们五个累的都不太想说话.
“到了.去哪儿啊.”韩大雁皱眉打量着四周问道.
“我打个电话.”我随口回了一句.一摸裤兜才发现.电话已经沒了.
“來.把你电话卡扣下來.我用一下.”我冲金贝贝说道.
金贝贝虚弱的递出手机.蹲在台阶上.开始哇哇的吐了起來.他感冒真挺严重的.
我嘴唇干裂.换上手机卡.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十几秒以后.
“喂.谁啊.”一个舌头梆硬的中年的声音出言问道.
“栋哥.我向南.之前给你打过电话.”我客气的说道.
“啊你啊.咋地了.”中年似乎忘了.我跟他说.我们要过來的事儿.
“哥.我们到了.”
“……哎呀我操.喝迷糊了.那啥.我现在在廊坊呢.得明天能回去.你看.你们今天先找地方住下呗…….”栋哥迷迷糊糊的说道.
听到这话.我一阵沉默.低头扫了一眼.已经虚脱的金贝贝.咬着牙说道:“哥.弟弟.难就难在沒地方住上…….”
“……哦.那我打电话.一会有人联系你”
“谢谢.栋哥.”
“沒事儿.明儿见面说吧.”
“妥了.”
随后.我俩挂断了手机.老仙问我.联系的咋样.我说他正安排地方呢.等一会吧.
这一个等一会.时间就不太短.我们足足站在原地等了一个半小时.这期间谁都沒提.打电话催催那边的事儿.就干等着.
终于.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了过來.我俩聊了两句.他告诉了我一个地址.随后我们坐车赶往.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到了一个楼龄较长的高层小区下面.门口有保安.我们也进不去.只能打电话.让他们过來接.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一个穿着紧腿纯白色裤子.脚踩黄色漆皮皮鞋.上半身套着粉红色外套.头发跟他妈脸差不多高的一个青年.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你叫向南吧.”青年走过來问道.
“啊.你好.”我过去伸了一下手.
他扫了一眼.我黑漆漆的爪子.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我的掌心.其余三根手指翘翘着.跟我算握了下手.很明显.他嫌我有点埋汰.
“我叫.嵩嵩.栋哥都跟我说了.咱们走吧.”青年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
随后.他在前面领路.我们五个跟在后面.在小区绕了两圈.随后走进楼栋.坐电梯上到了17层.青年敲了敲门.里面问道:“谁啊.”
“操.你.妈B.我刚下去.你问谁.你说谁.你爸爸.”嵩嵩破口大骂的喊道.
我们五个被他的这种暴脾气.吓了一跳.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沒说话.
“咣当.”
门被粗暴的推开.里面一个小伙.穿着睡衣.头发用女士发卡别着.脸上敷着面膜.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妈.B.你再骂我明儿不拽你台了.”
“滚一边去.”青年裹着棉服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我们跟进去.刚想往里走.那个带面膜的说道:“哎呀.你们鞋这么脏.倒是换一双啊.我刚擦完地.”
“……你瞎啊.我还沒往里走呢…….”金贝贝磨牙就要骂人.但被老仙捅了一下肋骨.随即不说话了.
“鞋架上有.你们换上吧.”
敷面膜的青年.挺妖的指着鞋架说完.随即冲着嵩嵩喊道:“你给安排地方昂.我那块是沒地方住了.”
“……等会.我把快乐大本营看完的.”已经走到客厅的嵩嵩回了一句.
“你随便吧.”
敷面膜的青年飘然离去.这时我往屋里扫了一眼.发现这屋里挺大.但住了不少人.有的是上下铺.有的是单间.类型全都跟嵩嵩长得差不多.长的精神的也有.一般的也有.
“……这啥地方啊.”韩大雁有点疑惑的问道.
“鸭子圈.”老仙毫不犹豫的回道.
“啥是鸭子.”
“就是少爷.”
“啊”韩大雁一听完.顿时一阵恶寒.拽着我小声说道:“南南呐.你看叔都多大岁数了.來.你掐掐我脸上的褶子.看看是不是跟京巴都有一拼了你这活……我跟你干不了啊再说.你看老仙长那个B样.给别人钱.别人都不带扯他的.你咋还能要指着他挣钱呢”
“……换.换鞋吧….”我狂汗着说道.也沒想到栋哥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个地方住.
“哎呀呀.这谁的臭脚丫子啊我他妈在厕所拉.屎的味.都沒掩盖了.”在卫生间的一个青年喊道.
“……我去.不能吧场子现在走啥风格啊.这哥们瞅着都得五十了吧这还能干么.”一人扒着门缝向外看了一眼.瞅见韩大雁也有点凌乱.
我们低头全当这屋里沒人.换上拖鞋以后.随后走到了大厅.有点局促的等待着嵩嵩看完快乐大本营.
……
H市.某看守所内.
米忠国带着一个同事.來到了提审室.沒多一会.一个穿着崭新橘黄色马甲.杰克琼斯毛衣.彪马运动鞋的青年.被管教带了进來.
“孟飞是吧.”米忠国抬头问道.
“啊.是的.阿Sir!”孟飞一笑.直接坐在了铁椅子上.
“呵呵.听过你.混的不错啊.在里面都穿杰克琼斯.”米忠国淡然一笑.
“朋友送的.”孟飞从兜里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根.他都沒戴手铐子.
“找你走个程序.了解点情况.沒啥大事儿.”米忠国宽慰的说了一句.
“行.你问吧.我肯定配合.”孟飞点头.
“向南.你认识么.”米忠国问道.
孟飞沉默了一下.点头回到:“认识.”
“关系咋样.”
“一般关系.我俩因为一点小摩擦认识的.后來发现朋友圈比较共通.就彼此留了个电话.交了个朋友.如果非得说一下.关系一般到什么程度.那就是我借过他一回钱.但他也给我利息了.”孟飞如实回答.
“啊.你借他多少钱啊.能问么.”
“十多万.”孟飞毫不犹豫的回答.
“普通朋友.你就借十多万啊.呵呵.”米忠国笑着问道.
“我监币还存了七八万沒花呢十多万很多么.”孟飞皱眉回了一句.
“……他出事儿了.你知道么.”
“哈哈.你太逗了.我要知道.你能这么跟我谈话么.不早都起诉我了啊.”孟飞笑了.
“他现在在逃了.犯的事儿不小我对他多少有点了解.他沒啥朋友圈.我觉得他得跟你联系.”米忠国看着孟飞说道.
“警察大哥.我现在自己的官司都沒结果呢.哪有心情管这事儿.再说.我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政府教育.心早都突突了.啥忙能帮.啥忙不能帮.心里能沒点数么.你放心.他要联系我.我肯定报告管教.”孟飞脸色极为认真的说道.他就是会演.会演了一辈子.
米忠国看着孟飞.顿时沉默了下來.
俩人聊了能有半个多小时.随后米忠国离开了.这次來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其实他不知道.孟飞和我关系到底咋样.而且孟飞说的话.有理有据.他还是相信了一大半往上.
案子迟迟沒有进展.米忠国压力颇大.童光北团伙.要尽快归案.同时大黄蜂青年的家里还不依不饶.上面又隐晦的在我案子上做了批示.要求五一之前务必破案.这段时间米忠国篮子都快累抽抽了.十分疲惫.
……
孟飞沒回监室.先是被管教提到了办公室.随即管教出去倒水.但把电话留了给他.
“嘟嘟…….”
“喂.”一阵忙音过后.我接起了电话.
“在哪儿呢你.”孟飞问道.
“操.你咋寻思给我打电话了呢.”我呆在鸭子寝室的阳台上.意外的问道.
“咋地了.遇到坎啦.”孟飞直白的问道.
“你听谁说的.我能遇到啥坎.在外地办事儿呢.过的挺好.”我随口回道.
“还Jb装呢.警察都提我了.操.”孟飞无语.
“…….”我顿时沉默.
“要不.去HH市呆一段.我给我家旭老爷打个招呼.”孟飞试探着问道.
“不用麻烦了.我在朋友这儿呢.真挺好.”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到底在哪儿呢.”
“北京.”
“操.你吃的挺开啊!”
“呵呵.还行吧.”我扫了一眼屋内的各种鸭.无奈的一笑.
“南南.朋友一回.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沒问題的.有事儿你知声昂.”孟飞说了一下.
“妥了.”我挺感恩的回道.
“那先不说了.我得回监室了.”
“好.”
就这样.我俩挂断了电话.
孟飞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沉默了半天.随即给韦爵爷发了条短信.上面写道:“向南.最近联系你了么”
“沒有.”韦爵爷很快回了一条.
“哦.那你借我五万块钱.”孟飞快速回道.
“我想借你五个嘴巴子.你看行不行.”韦爵爷情绪不稳定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