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李氏宗族。
这是继上次的家族会议后,时隔二十多天再次召开。这期间李氏已经再派先遣队进入青螺山血矿,勉强将矿采撑起来了,但是远没恢复到青螺划变前的水准。
因为青螺山中现在蛮兽横行,派去的人手不足,自保都勉强,又如何能保证稳定的开采血矿?
现在李氏矿区缺人手,更区实力强的高手坐镇,所以之前李天关于家族各房都派出人手的提议便又提上了日程。
“上次族会,已经定好了,由各房派出人手,再探青螺山血矿脉,大家都应该明白,失去血矿,对我们李氏意味着什么。”族长李乾坤用一根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看着鸦雀无声的各房代言人的面孔,心里微有些烦躁。
家主不易做,真到了这个位置才明白,家族亦是一个小社会,方方面面的关系,利益牵绊,想干脆利落的做一件事,何等困难。
但是眼下这件事,涉及家族存亡,不论各房有什么心思,都非做不可。
轻轻咳嗽一声,李乾坤继续道:“因为青螺山异变,血矿开采遭到极大困难,想必在座各位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各房把自己要派出的人都报上来吧,今日定下,择日就入矿区。”
毕竟是多年的家主,最后几个字说出来同时,他的双眼冷冷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每一位元老、功勋长老,各房长子以及旁系的重要人物。
“家主说的不错,眼下确实到了我们李氏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代表我这一房先表个态吧。”这次又是李天先开口。
他的眼光一向很毒辣,知道这一次没得拖了,必须亮出态度来,左右都逃不过,不如态度鲜明的站出来,至少能换来家主满意。
“我这一房,一共有四子一女,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就让我的次子随家族的队伍出发吧,随时都可以,只要家主下令。”
对于李天的表态,李乾坤点点头表示满意,有人带头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上一次之所以雷声大雨点小,就是因为大家口头支持的多,愿意实际行动的少。
都知道青螺山危险,畏难怕死。
这就是青螺李氏传承千年,子弟逐渐退化的结果,哪有昔年先祖的勇烈进取之心?
李乾坤的视线让过李天,继续向下一房的人看去,在他的威势下,各房终于都表态,愿意派出子弟,以实际行动来回报家族。
不过到了旁系时,情况又有一点小小不同。
原因是,家族子系出的人手过少,
像李天,四子一女只出一人,虽然是赢得了李乾坤的好感,但是这样一来,直系各房纷纷效仿,有子女三四人的,出一人;有子女七八人的,还是出一人。
起先家主李乾坤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到旁系要表态时,才猛然发觉,这人手可是差得不少,就算旁系的人都算上,真正有实力的高手数量也是大大不足。
但是事已至此,先前没说,总不好再回头去找家族直系各房的麻烦吧?这种事也抹不开情面。
好在李乾坤有办法,向身边一位长老小声说了几句,在轮到旁系出人时,长老先开口道:“上次探查的队伍都是直系这边的人,伤损不少,这次出人,旁系就多出一点吧。”
这让刚站起来的一名旁系的元老脸色微变,一口浊气憋在胸膛里吐不出来。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在家主和各长老的积威之下,还是不得不服从。
他有四子,便出了两个名额。
在这位元老之后,便轮到李工。
李工这一房虽然人丁单薄,但是在旁系中他一向口碑不错,因为性子宽厚与人为善,在旁系中也素有威望。
看他站起来,不少旁系都暗暗思索着:
李共一共两个儿子,撑破天只怕也只能出一人,不过直系那些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松开,上次李天对李工就有些威逼之意,这次不知会不会再出妖娥子。
在族长李乾坤的目光下,李工沉默了片刻道:“我这一房只有二子,就让长子东来随家族队伍一起入青螺山吧。”
听到李工的话,下面的各旁系也是替他无奈摇头。
上次的族会,已经被李天逼着立下赌约,次子西来在年底的家族大比上要夺下第一才能保住百草园的产业。现在又不得不把长子东来送出去,他这一房人丁本就稀薄,李工又一直不肯续弦……
好像李东来觉醒失败后一直没听到什么声音,应该是一撅不振了吧,觉醒失败实力大损,这样的情况入青螺山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旁系里,自然会站在李工的角度去想,感觉他的决择之艰难。但是直系的各房可就未必了。
李天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笑着插口道:“东来去青螺山历练一下也好,不然成天呆在家里人也废了。其实西来也应该去锻炼一下,少年不多经历些事,是长不大的。”
这番话冠冕堂皇,意思不外乎是想让李工把西来也送去青螺山里。
有李天这话起头,直系各房也纷纷道:“李工,做为李氏子弟,应该替家族多出力啊,李天说的不错,东来和西来可以一起入青螺山历练嘛。”
“不经历些实战,如何能出功夫?别让西来老呆在宗学里,那样提高不了。”
“哈哈,李工,我看你就按老二的话去办吧,大哥看好你。”
各种话都有,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
但是这一次,印象里老实巴交的李工没有答应,也没有任何慌张。
他平静的抬头,淡定的道:“我这一房,有东来一人足矣。”
“你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东来一人足矣?”直系中有人不高兴了,谁都知道李东来觉醒失败,已经是个废物了,这种货色简直就是炮灰,这样的废物还说什么“一人足矣”,李工简直大言不惭。
一直坐在族长李乾坤下手的李神通本来正心不在焉翻看着双手,细细修着指甲,听到李工的话,他的眼中光芒一闪,抬头冷冷的道:“李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话模糊不清,但是联系到李神通第一次带队遭受重挫,几乎是仅以身免,不难想像,李工无意的话,似乎刺激到了这位少爷的逆鳞。
李工说李东来一人足以应付,那不是打李神通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