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山巅上,两腿就伸在悬崖外,随着山风,裙裾和双腿都一荡一荡的,让人揪一把冷汗,担心她下一刻会被山风吹落万丈深崖。
但无论山风如何激烈,到她身前都如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无法撼动少女单薄的双肩。
天上,云海之上,隐隐的星光闪动,它们被遮挡在太阳光下,若非少女拥有一双远比常人要强千倍的视力,也无法看清它们的光芒。
就在这时,南方天空中一颗星突然急闪数下,忽忽坠落。
朱红的星光,斜斜划过天际分野,
随即再无声息。
少女双手托腮,恬淡的神情一收,视线追着星辰坠落之地,喃喃自语:“赤城方向……苏师兄居然死了?”
下一刻,山风旋过,卷起粉色花瓣,少女的身形消失不见。
李东来回到了家里,不过和他想的一样,被迎上来的俏丫头好一顿数落。
朵朵的小嘴噘起来,都快能挂上酱油瓶了。
“少爷,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老爷想想,这样一出去一两天没消息,真个要急死人了。”
小丫头说着,绞动着衣角,有些心虚的看了李东来一眼。
就是这道目光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意,让李东来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朵朵自己担心少爷,偏要借着老爷来说事,看来小丫头有长进啊。
伸手在朵朵的头上揉了揉,也不管丫头抱着头发出不满的尖叫,看着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自己弄得乱蓬蓬的,李东来心情莫名的轻松。
“好了,朵朵,我下次会注意的,对了有什么吃的给我准备一点,还有我要沐浴。”
一路吩咐着朵朵,一路大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对了,我爹在家吗?”
“老爷早上出去了,说是要晚上才能回来。”朵朵小步跟着李东来,小丫头聪明着,知道提醒少爷的话说一次就行了,少爷已经答应下次注意,见好就收了,说多了会惹少爷讨厌的吧。
心里转着念头,她开始去准备洗浴用的热水,还有替李东来准备吃食。
小丫头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让李东来心里感叹,家有朵朵,果然轻松很多。
可惜上一世自己没实力保护这一切,这一世,当会不一样。
走进洗浴间时,看朵朵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东来微微一笑,回头逗弄她道:“怎么了朵朵,要不要跟少爷一起洗?”
“才……才不要呢!”小丫头脸羞得跟红布一样,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转身落荒而逃。
心底下,朵朵清楚,在那些大家族的侍婢都会伺候少爷洗澡,帮少爷按摩或者还有别的……
但是李东来这里没这个规矩,朵朵当然知道这是少爷体恤自己,在心里她也愿意侍候少爷,但是真的面对时,少女心底的羞涩令她手足无措,再被李东来一逗,惟有落荒而逃来掩饰心里的惊慌。
等神情气爽的出浴后,李东来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在朵朵的伺候下饱餐一顿,大有人生之乐莫过于此的感觉。
一边大赞朵朵的手艺越来越好,一边风卷残云的将所有的食物都消灭掉,弄得朵朵十分惊诧,难道自己的厨艺真的提高了?
小丫头可不知道,这两天少爷可真是没少吃苦,一面是刺客的刺杀,接着又是苏星河的发难,都一夜加一上午没吃东西了,肚皮早就前心贴后背。
“对了朵朵,我不在你有没有偷懒?教你的功法有练吗?”靠着逍遥椅,喝着小丫头送上的热茶,李东来随口问。
“当然有了,人家可没有一点偷懒。”朵朵认真的点点头。
关于这一点,李东来倒是很放心,朵朵对于自己交待的事都是万分上心,包括修炼也一样。这份认真比自己上一世强多了,过人的天份加努力,李东来也很看好朵朵的成就。
暂时没什么事,李东来就吩咐朵朵自去忙,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不让人打扰。
说是休息,其实是稳固元基,这两天受伤加上太阳真火的消耗,对自身的元气也是消耗不小,借着这个机会运转气血,平息一些微小的伤损。吐纳归元,既是锻炼太阳真火锻体决,也是运转太清寿人经,清理真窍的淤塞。
这一次入定,直到傍晚时分才睁开眼睛,他想了想,又走到桌前取出笔墨记录一些东西,等收笔的时候长长呼了口气。
才搁下笔,耳中隐隐听到外面院中传来李工的声音。
推开房门,刚好看到李工从院外走过来。
“父亲。”
“嗯?”李工看了李东来一眼,佯做没好气的把视线转开,和朵朵不知在聊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李东来清楚,老爹是不高兴了,不过他现在也拿捏不定该怎么管教自己,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其实孩子长到一定时候都会有个叛逆期,家长总喜欢样样都管,到最后发现自己样样都管不来。
前世,李东来也没这体悟,直到父亲为了保护自己而死,才幡然醒悟。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一世,因为觉醒失败,自暴自弃没少跟父亲顶撞,也没少让西来操心,这一切现在当然不会再发生。
李东来也很享受父子之间这种不用说出口的亲情。
不是至亲之人,谁会有这种无言的关爱?
在门前站定一会,李工装的不理睬也维持不下去了,转头沉着脸问:“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说好去去便回的,又去哪了?”
“呵呵,有点事,所以弄晚了些。”李东来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在父亲面前就不吝表现一点孩子气吧。他向李工做了做手势:“来,父亲,有好东西。”
“什么东西?”李工背着双手,踱着步子,面上带着明显的不豫:想用一点好处就收买老爹我?无论如何,夜不归宿是绝对不行的,这回一定得严加管教……
李工的想法,在随李东来进房后,忘过脑后。
李东来把桌上墨迹方干的一撂手稿交到他手中:“父亲,你看。”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