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传给李东来的炼器决的确非常玄妙,但也凶险无比,一但炼器失败,因为元神投印于器中,很可能落个元神破灭的下场。所以古往今来,随着炼器门派的发展,这种古法炼器决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是现在,李东来顾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这种炼器决最快,最有效,就够了。
李东来的身上滚滚的汗水涌出,衣服汗透数重,面上神色不断变幻着,努力将每一分潜力压榨出来投入鲲鹏印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当初升的朝阳透过窗棂将第一楼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时,李东来睁开双眼,长长吐了口气。摊开右掌,掌心那枚玉印散发出象牙般温润的光辉,与之前相比,在那黑如玉石的光泽下,还添了一丝淡淡的金色,那是太阳真火淬炼的结果。
终究给他炼化成功了,但李东来也疲惫到了极点,脸上还带着倦意的微笑,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这一倒,便直接昏睡过去。
一晚上的炼化,凶险又侥幸的终于将鲲鹏印中的禁制破掉,将鲲鹏印炼化成功,但是他也透支的厉害,不但精神力全部透支,连辛苦积攒的一点太阳真火种子也全部耗尽,可以说,这是自李东来重生以来最虚弱的时刻。
房间里十分安静,忽然,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黑气,黑烟滚滚,令房间的温度极剧降低,连朝阳的光线也仿佛被这股黑气吞噬了。
在恐怖的气氛中,鲲鹏的面孔从黑烟中渐渐凝聚成形。
他那双血红的双眼,盯着昏迷在床上的李东来,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被封印的数万年以来,鲲鹏从未这么接近过“自由”。鲲鹏印的禁制被李东来彻底炼化,再无阻碍,只要他想,就能立刻吸取鲲鹏印中的本命元灵,恢复自身的损失,到那时,挟着全盛之威,一举压制太阳金钟夺舍李东来的身体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鲲鹏站在李东来面前,看着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久久无法下定决心。
沉默良久,鲲鹏忽然有些着恼的闷哼一声,身体化作滚滚烟气,缩回到李东来的丹田气海中,重新蛰伏。
李东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开眼的一瞬,看到窗外透入的明亮阳光,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是晕过去了。
心里不由一惊,精神内查了一番,出乎意料的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前的内伤已经痊愈,太阳真火的种子倒是全消耗尽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似乎通过一夜的祭炼,对太阳真火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而且把真火全部耗尽,那些途经的真窍和气脉也变得更加坚韧了。
想到这里,记起鲲鹏和手中的鲲鹏印,精神内视,发现鲲鹏老实的缩在丹田里,抱成一粒黑色的气团,似乎也正在休眠中,而手里的鲲鹏印,更是一点异样也没有,里面的灵性不失,这一点令李东来十分诧异。
还以为鲲鹏会趁机把鲲鹏印中的本命真灵全都吸取,没想到他居然没这么干,这倒是奇了,这家伙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还是太虚弱了根本无力再去吞下印中的真灵?
摇摇头,李东来不去想这问题,他理了一下思路,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也不去惊动任何人,悄悄从宅中离开。
离家之前就和父亲李工说过是要给西来送凝血散,不想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凝血散还没有给西来送去,今天趁有空就把这件事办了。
他换回李东来的样子前往宗学去找西来,却没想到王佛的宅子在他莫名消失后引起一阵恐慌。
经过昨晚“王佛”的敲打,雨苓心里对王佛怕急了,早上也不敢来催促王佛起身,直到日上三竿时,沈河过来串门子拜访,才试探着去敲门。没人答应,她又等了半天,忍不住到窗边偷看了一下,透过窗缝发现王佛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这让专程来拜访的沈河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赤城宗学。实际上宗学只是个笼统的名字,这里既包括有李氏家族的宗学,也有其他几大家族以及赤城贵族子弟的学生,可以说是赤城一等学府,不是有相当家底背景的人,都无法进入赤城宗学学习。
李东来看了一眼眼前的宗学学府,这是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远看灰瓦白墙,墙面上苔色斑驳,予人一种岁月沧桑感。走到近前,看到左手方向有一座石龟驮着碑,石碑上面用阴文镌刻着赤城宗学的条例和规定,非常森严。
创办赤城宗学的人,据说是七十年前赤城的一任城主,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创办宗学的目地既是为各家族培养人才,也是替帝国创造新鲜血液。
李东来刚走到宗学门口,立刻就有守卫上前拦住询问,听说他是找李西来时,也没多问,只是叮嘱在原地等候,由守卫去告知李西来。
等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忽听脚步匆匆,一身月白长衫的西来从学府大门前急急冲出来:“哥?”
“西来。”李东来走上去,和兄弟打了声招呼。
“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西来出来时已经请过假,倒不妨事,跟着李东来走出长街,找到一处安静的茶座,兄弟俩要了一壶茶,边喝边聊。
其实说是安静也只是相对而言,赤城工商业都极为发达,街上人流络绎不绝,现在坐的茶座也只是没那么多人罢了。
午后阳光斜斜的洒下来,在黄花梨木的茶桌上投下金色的光斑,从李东来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西来的脸庞一半映在阳光下,透着一种年青人的热情和朝气,他的肩膀宽阔,背脊挺拔如剑,眼神分外明亮。
“哥,你知道吗,宗学里有些家伙实在讨厌,明明占着家族直系的明份,实际上是草包一个,还喜欢到处惹事生非。”
“哥,那些家伙要是不惹我就算了,要是惹到我头上,我可不会给他们面子……”
“不过宗学里也不全是惹人讨厌的家伙,也有些同学也还不错啦,嗯,我和那些普通的同学交往不错的,哥你不用太担心我。”
看着西来打开话匣子,絮絮叨叨的样子,李东来的嘴角带起一丝微笑。从小,西来就比自己外向些,不过他的话也不是对谁都说的,在外人面前,兄弟俩都是冷着张脸,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显出另一面。
趁着西来一口气说完,喝茶的空当东来插了一句:“也包括那位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