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叶天枫
果然，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风泽等人在前厅吃饭，同来吃饭的还有一众江湖人士，其中不乏昨晚出现的，甚至更多。
风泽和云烈原本打算去市集卖兽皮，可是昨晚那事之后，两人决定将此事暂缓，且先看看这一众江湖人士来到枫城究竟是何打算。
枫城地处大陆最东部，再往西千里，便是四海之一的东海。在这个世界上，土地不过只占不足十分之一，其他的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大洋。
枫城地偏，这里修行人士一向很少，如今却八方云集，想来必有异事发生。
“先生，”风泽端起酒杯，敬了莫山雨一杯，低声道“不知这件事，您是怎么看的？”
莫山雨喝下这杯酒，又吃了一口菜，缓缓说道：“枫城偏远，没有出过什么绝世高手，所以唯一能值得这些江湖人士惦念的，恐怕只有城北那片红叶天枫林了。”
风泽三人听了他这番话，各是一惊。
风泽疑道：“这红叶天枫，不过是一种较为奇特的枫树而已，能有什么值得这群人惦念？”
莫山雨微微一笑，神态安和，道：“你们三人都是枫城人，难道不知这红叶天枫的诡异之处？”
“诡异？”云烈突然想起了什么，“这红叶天枫不似一般树木，它周身极热，林中更是无人敢去，其中心地带的温度，据说可以焚毁天地！”
莫山雨了然一笑，“焚毁天地自然是夸大了而已，不过它所蕴含的枫火之精，却当真不得小觑！”
“枫火之精？”
“不错，枫火又称红枫烈焰，一棵红叶天枫蕴含的枫火之精，足以毁将二阶以下的高手彻底焚毁，”莫山雨神色严肃，“这片枫林，一般无人能进，不过每隔五年，枫林的温度会突然大降三天。”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看着风泽二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
“想必这群人就是为了枫火之精来的，”风泽了然，“枫林开放之期就在明天，看来到时候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呀！”
莫山雨笑道：“龙争虎斗还谈不上，你们看看这些人的衣着！”
风泽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桌子，有些人衣饰，显然是大富大贵之家，而又有一部分人衣着陈旧，两派泾渭分明，颇是诡异。
莫山雨看出他的疑惑，缓缓道：“枫火之精虽然厉害，可是极难掌控，稍不留神便会被反噬，更重要的是真正的绝世高手根本不会在乎这一点点枫火之精，它对四阶以上的高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相反风险极大，所以只有那些修炼遇到瓶颈的低阶人士，或者是某些强势家族的小辈，才会想得到这个！”
“啊…是了，出现瓶颈的那些人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想法来寻求机遇，而那些大家族的后辈也是有法子将危险降到最低，所以这里都是这两种人！”风泽这才了然。
这时，昨天见到的那个小二走过来，端着一壶酒，乐呵呵的说道：“几位客官，小店最近生意不错，老板决定给在座每一桌都送上一壶小酒，望客官笑纳！”
风泽看这小二，见他生得剑眉星目，身形挺拔，仪表堂堂，甚是不凡，却不解他为何在这里屈居当小二受人白眼。
“小二哥，不知尊姓大名？”风泽站起身来，拱手问道。
小二自嘲一笑道：“蝼蚁之身，何来大名？”
风泽正色言道：“小二哥此言差矣，姓名乃父母所赐，怎能随意辱及！”
那小二身躯轻颤，道：“客官说的是，我也是有辱先父之名。”
顿了顿，他又道：“在下姓江，单名一个霁字，只因生于雨后之时，故先父母为在下取名为霁。”
“江霁，好名字，好才华，”风泽抚掌赞道，又问出心中疑惑，“不知江兄何以沦落至此？”
江霁叹了一声，道：“在下原家住阆中，先父本是阆中的一个县令，只因不肯攀附权贵，所以遇害，家族财物也被一扫而空，流浪至今，来到这里，就当了个小二，昏昏度日。”
“大丈夫生于世，就应该建一番不朽功业，蜗居于此，还不若早早自尽，以免让九泉之下的令尊令堂蒙羞！”说话的正是坐在一旁的云烈，他语气激烈，显然对这位江霁的做法甚是不屑。
“大哥，”风泽出声阻到，“江兄，我大哥的话语虽然激烈，可也是为了江兄着想，与其在这里了此残生，不如去大陆上其他地方闯闯，天南海北，江兄必能有一番作为！”
“两位客官，所言甚是，”江霁点头道，“不过如今朝廷昏庸，百姓本就不易生活，我一介布衣寒门，又能怎样？”
风泽想了想，问道：“江兄可曾习武？”
“只会些花拳绣腿！”
“哦，江兄接我一掌。”
风泽运了一成力道，轻轻排出。
江霁左手握于腰侧，右拳击出。对上风泽那掌，霎时间只觉全身酸麻。
风泽试过之后，发现他不过是普通武者，距离阶位高手，相差甚远，自身只有一套“风冥真气”，还不能外传，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莫山雨突然出声，对着江霁说道，“年轻人，不知你可愿拜在老夫门下？”
江霁一惊，风泽、云烈也是一惊。
风泽暗道，这莫山雨修为显然已非一般高手，极有可能已经跨入五阶之列，竟然愿意收江霁为徒。
莫山雨见他三人如此，继续说道：“老夫乃是雾隐岛人氏，此番来大陆，不过是有要事而已，至今门下只有一女莫忆瑶，一直未曾收徒，今日见你如此，才起了收徒之心，难道你还怀疑老夫不成？”
江霁连忙跪下，恭敬道：“徒儿不敢，请师傅受徒儿一拜！”
他见莫山雨身着青衫，还道是个文士，不料竟然身怀绝学，这时还不拜师，更待何时？
风泽见状也是欣喜异常，端起一杯茶递到江霁手里。
“好，老夫饮了此茶之后，你便是老夫的门人，近日琐事处理好，等为师此间事了，便随为师返回雾隐。”莫山雨满面笑意，对这个徒儿甚是满意，又指着莫忆瑶道，“这是你大师姐，虽然年龄不及你，不过学无前后，达者为师，瑶儿如今已臻至三阶武师境界。”
江霁端起另一杯茶，对着莫忆瑶恭敬道：“师弟江霁见过大师姐。”
莫忆瑶自乃父莫山雨出现后，一直面色清寒，少言寡语，此刻见多了一个师弟，终于耐不住少年心性，面上流露出一丝喜意，道：“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大师姐，今后就由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直接告诉我！”
她一副大姐头的语气，听着莫山雨甚是气愤，在外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是“哼”了一声。
对这个女儿，莫山雨一直对她心怀愧疚，所以娇宠至今，以至于变成如此，更是养成了好女色的诡异习气，只盼收了个男弟子，能够改了她的那些风气。
莫山雨略一思索，道：“瑶儿，你拿些金铢，随霁儿去找老板，把一干事务了结一下。”
莫忆瑶点头，唤了声师弟，两人便去找老板去了。
风泽笑道：“先生，我为你物色了个好弟子，您怎么谢我呀？”
莫山雨见他如此，也不禁失笑，“臭小子，你还敢邀功请赏？你以为调教弟子简单么？再说了，老夫还不是替你解围？”
风泽憨憨一笑，他也只是和莫山雨开开玩笑，拉近一下两人关系，毕竟和一位绝顶强者打好关系，在这鱼龙混杂的枫城，还是相当重要的……
几日相处，莫山雨和风泽云烈等人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
五日后，枫城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都往城北集中，目标一致，红叶天枫。
莫山雨三人也去红叶天枫林，似乎也有所图，风泽等人也打算去瞧瞧热闹。
一时间，红叶天枫林，江湖人士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