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当我站在埃塞尔神殿的最高处俯瞰世界时.我才发现这个世界.远比我想像之中的.还要浩瀚…
长城以北.历來都是片荒芜之地.对于大秦帝国來说.那里就是个不毛之地.而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的人.也北称之为蛮族.对于北方的蛮族.嬴政从來都是以打压为目的.因为北方蛮族盛产牛羊.每次征战都能够为大秦将士带來物资.
可就是这个在嬴政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胁的北方蛮族.却在诸子百家扰乱天下的这个时候给他带來了空前的麻烦.
贺兰之域.王都之前.现任单于呼曼静静地站在王都之上看着南方.在他的身边.一个刚毅的匈奴少年正握着弯刀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南方的天际.
在两人的身后.宏伟的王都和绵延不绝的大帐一直延伸到了尽头.这个时代.注定是匈奴帝国最繁荣昌盛的年代.当他们征服了北方浩瀚的土地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南方那片富庶的南国.
虽然南人很强.但大匈奴的勇士是不会畏惧挑战的.对于从小就生活在草原和野狼为伴的匈奴男儿.沒有什么危险和敌人能够让他们退缩.
"小冒顿.你随我看了半天.告诉父汗.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呼曼单于看了眼身边这个成熟的少年.他觉得有必要看看他的心态.如果这个小子沒有做强者的心态.那他是无法做一个伟大的单于的.因为匈奴人从來都是尊强凌弱的民族.如果他不能够强大到让敌人畏惧.他就不配做各个部族的王.
这个小子.似乎一直都是个上天对他的恩赐.他的智慧和勇气.在所有同龄孩子之中都是最强的.甚至是很多部族的青年勇士.都无法与之相比.呼曼依旧记得.在三年前的那个狩猎会上.年仅十岁的小冒顿从森林深处拖出來头猛虎的可怕场面.他甚至都能够看到猛虎不甘的眼神.和虎颈处那利刃穿透的黑洞.
甚至连小冒顿身上的血腥.都让部族最强大的勇士为之惊叹.
"我看到了血腥.可以染红卡拉姆河的血腥.父汗召集十一部族.难道是要对南方的疆土出兵吗…"
少年冒顿有些太过成熟.成熟得他和自己的年龄毫不相符.
如果白云在这里.那他一定会记得这个少年的名字.那个曾经最强的匈奴单于.也是一个在历史上差点驻马中原的单于.冒顿的单于历史.几乎超越了任何一个单于.他自秦末开始上位.一直到汉文帝时.在这漫长的几十年之中.他以一己之力.几乎创造出了一个空前的匈奴盛世.
而这位后世的霸主.现在也只是一个手握弯刀的孩子.但这个孩子的心态.却透着与他的面容截然相反的成熟.
"不错的直觉.你得记住.王城是我大匈奴最重要的地方.每当单于召集众部落聚集这里的时候.就是决定未來的时候.而且父汗接到消息.南国内部充满了危机.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出征的时候…"呼曼非常激动.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王帐的王旗飘扬在南国皇帝的都城的壮观景象.
这种成就.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荣耀.
"南人不可信.尤其是从來不露出面目的南人.父汗您还是要小心些才好.毕竟那个人是个南人.还有.那南国的皇帝也不好惹.他似乎早就意识到了我们的威胁.不然也不会修筑如此浩大的关隘……"
冒顿作为呼曼唯一的子嗣.他完全沒有必要隐藏自己的智慧.在这个地方.隐藏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是愚蠢的.只有强者.才会被所有人尊重.
而他.就是个强者.
"不错.所以我并沒有全信他.我已经派出勇士去南国打探.一但情况对我们有利.我们就可以挥军南下了…"呼曼微微一笑.他可沒有那么傻.
那个黑斗篷南人的确给了他很大的诱惑.但他可是匈奴的单于.怎么可能被一个南人的片面之词所糊弄.
"也许吧.如果沒有八成胜算.还望父汗小心谨慎些."小冒顿突然对未來充满了忧虑.虽然自己这位父汗是个少有的霸主.但他的野心和贪婪却像草原上的狼王一样.要知道南人可不是懦弱的兔子.而是潜藏在丛林深处的猛虎.如果贸然兴兵.很有可能让他们损失惨重.
虽然现在大匈奴已经空前繁荣.已经拥有了上百万草原勇士.但对于神秘而繁华的南国.他们还是了解很少.也许那个神秘的国度.只有圣坛的先知大师真正了解吧.因为先知大师.是无所不知的.
"小冒顿.你太过谨慎了.当你知道南国有多么富庶的时候.你就不会说这些话了.你可知道.南国遍地都是珍宝.任何一个地方的物产.甚至都比我们一个部族还要丰硕.而这一切.都被懦弱的南人给占有着.我大匈奴要是想夺过來.就得踩着他们的尸体获取.…"呼曼脸色通红.贪婪和占有欲让他失去了作为上位者的睿智.
小冒顿知道.这个父汗所能获得的不会是成功.而是可悲的失败.或许是时候去找先知大师.决定大匈奴的未來了.如果父汗不能为大匈奴带來繁荣昌盛.那就让我來终结他的痛苦吧.
小冒顿眼中悄然掠过丝冷漠.骤然转身离开了埃塞尔王城的最高处.这个地方他已经站得太久.他已经待腻了.
冒顿带着失望离开王城.向着王城北边的先知山峰迈步走去.他觉得自己再待在那个狂妄的男人身边.已经沒有任何意义.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汗.他也无法和他沟通.对于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來说.你做什么都是无所作为的.除非让他见识到失败.只有彻底的失败才能够让他清醒过來.
至少现在的大匈奴.还是承受得起失败的.只有呼曼彻底的失败.才能够让他走上那个位子.要知道十一部族的王.大匈奴唯一的单于这个位子还是很诱人的.
黄昏的草原夕阳.映照在了王城的大道之上.年轻的冒顿就这么穿着皮甲握着勇士弯刀向王城后面的高峰走去.在那里.部族的先知大师正默默守护着部族的未來.
在大匈奴.或许会有人怀疑呼曼单于的决议和话语权.但却不会有人怀疑大先知的任何话.自从匈奴有了先知以后.整个大匈奴几乎发展到了巅峰.
对于大先知.匈奴人几乎当作神來叩拜.
"终于到了.真是非常高啊."小冒顿攀登上了山之后.双眼烁烁地看着山顶上的先知神殿叹道.
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匈奴的最高处.他的身后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帐.站在这么高的地方.难怪能够掌握未來.
小冒顿的心中突然生起了种想要站在巅峰的渴望.这种渴望就像魔藤的种子一样在他心中渐渐发芽.无法磨灭.
埃塞尔神殿.大匈奴最圣洁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居住着神仙般的大先知.这个神殿非常宏伟.就像是尊巨大的天空之城.但这个神殿.却沒有门.
"大先知.冒顿前來叩见.愿大先知的荣光.照耀我匈奴每一寸土地……"小冒顿來到神殿门口时并沒有进去.而是叩拜在门口等待着传唤.
在匈奴可不是谁都有荣幸來这圣山觐见大先知的.就是他这个单于的独子.也得小心地等待传唤.这个神殿虽然沒有门.但却不会有谁敢闯入.
"孩子.你这个月已经是第八次來这里了.但前七次我都沒有回答你的问候.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神殿幽暗的殿门里突然穿出了声沧桑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冒顿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他的确來了这里七次.但每次他的觐见都沒有被大先知同意.但他却一如既往地來这里.只是想得到大先知的肯定.只要有了这位匈奴守护神的支持.他就能够完成他心中的梦想.但现在.小冒顿却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冷漠.
"小冒顿不知.还望大先知告诉冒顿.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大先知能够原谅冒顿的失礼之处…"
小冒顿脸色苍白.他知道这个大先知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如果大先知了解了我的想法又不支持我怎么办.那我还能够成功吗.万一大先知反对我.那我又该怎么办.冒顿心中忐忑不安.就连额头都出现了汗渍.曾几何时.他面对猛虎时都沒有这么忐忑过.
"孩子.作为部落的先知.我不能告诉你任何的消息.但我要提醒你.当你决定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得将整个部族考虑进去.大匈奴.不能毁灭…"果然.大先知的话证实了冒顿的想法.
冒顿心头一惊.看起來这位存在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现在已经是在警告他.希望大先知不会生气.
很难想像得罪大先知的后果.到那时候恐怕整个草原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大先知.冒顿明白.但父汗依旧执着攻打南国.冒顿不知道这对大匈奴是好是坏.万一我们败了…"
冒顿眼睛一转.想到了个折中的方式.如果他将主动改成了被动.那大先知就不会有什么理由对他出手了.
很难想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居然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此战不会败.除非遇到命外之人.但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出现那种人的.这点.你不需要担心…"
大先知的声音很平静.匈奴这次不会失败.因为他已经演算的无数遍.这次出征绝对沒有失败的可能.南国虽然强大.但却身处内乱之中.一个充满了内乱的国家.是不可能抵挡匈奴的铁血大军的.
"冒顿明白.冒顿这就回去准备出征事宜.大先知保佑…"冒顿脸色微变.慢慢叩首后转身离开了埃塞尔神殿.
既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就沒必要再在这里吃瘪.
"去吧.去吧.你这草原的小狼崽儿.上天会保佑你的…"幽然的叹息声悄然落下.黑暗的神殿深处.一只雪白的玉手正慢慢从水晶球上放下.
沒有人知道.匈奴的伟大先知.居然会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