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喊罢.忽然只见那一群的白色影子之中隐隐有波澜晃动.等那些影子來的近了.夏侯渊这才看得清楚.原來是一群身穿白色衣服的士兵.这些士兵手中各牵着一角白布.而白布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
好一个陈焉.竟然假借大雪作为他全军突击的保护色.此时远处看去.他们的军队竟然已经与大雪浑然一体.难怪哨兵都沒有发现.而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陈焉的军队早已经兵临城下了.
而陈焉军队竟然集体举着一张巨大的白布.这白布的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
夏侯渊此时已经歇斯底里.等他身后的弓箭手渐渐到位的时候.陈焉军中的那一块巨大白布也已经到达了城楼之下.
就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只听陈焉军中一声高呼.随着这高呼声响起.巨大的白布猛地被掀开.
白布之下果然是庞然大物.只见四台投石车一下子露出了尊容.漆黑的炮台在这雪夜之中显得尤为骇人.黑漆漆的投石车.如同四个猛兽.狠狠盯着北海城.
好一个陈焉.竟然借着夜色.借着大雪.用这么一个近乎诡异的打法攻到了北海城下.
夏侯渊望着城下在洁白雪地之中显得尤为扎眼的黑色投石车.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身体最深之处.陈焉的投石车威力强横.这一点他是早就领略过了的.
然而沒等到夏侯渊反应过來.只听“咚”的一声.之后便看到投石车的手臂如同巨人一般.将巨石从空中投掷而來.
投石车臂在空中划出一个规则的弧线.之后巨石如同流星.向着北海城楼而來.
夏侯渊此时受惊过度.早已经失去了动作的能力.他眼睁睁看着巨石轰然作响.猛地降落在自己左侧不过数十步的地方.
一瞬之间地动山摇.夏侯渊只觉得脚下剧烈摇晃了一下.然后他侧眼去看.只见这一下子轰击下來.活生生将城楼子上的三名弓箭手砸成了肉泥.而巨石落下的地方.墙砖破裂.石屑翻飞.
好可怕的攻击力.
夏侯渊看在眼中.大惊失色.知道自己此时城墙上的士兵丝毫不能够抵挡住城下來势汹汹的投石车.
而就在他惊慌之间.第二发巨石.第三发巨石.第四发巨石同时落下.轰然巨响连绵不绝.其中两发再一次砸到了城墙上.城墙上的弓箭手便如同砧上鱼肉.只能待宰.而另一个则轰然一声轰击到城门之上.城门本是木质.在这寒冬之中已经变得十分松脆.被巨石砸中.几乎要碎裂开來.
夏侯渊若不是运气出彩.恐怕此时已经踩死在巨石之下.看到这一情景.他知道唯一攻破投石车的方法便是出城突击.想到这里.他纵声高喊道:“下城.都下城楼.咱们准备骑兵突击.”
可是夏侯渊惊慌之中却是忘了.此时大雪遍地.骑兵绝对无法冲锋.他并沒有注意陈焉这一次的攻击全部都是步兵.无一例外.
夏侯渊匆匆下了城楼.过程中不断听到投石车可怕的声音传來.北海城池比起泰山郡牢固的多.因此暂且还能够抵御陈焉疯狂的攻势.
而此时最令夏侯渊担心的并非是城墙.反而是城门.因为自己攻打孔融的时候曾经将这城门重创.此时的城门坚固程度相当有限.再加上此时寒冬腊月.城门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
几天的大雪.并沒有阻碍住陈焉前进的步伐.相反的.倒对这北海城的城门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
便在夏侯渊下了城楼.集结了军队的过程之中.只听“喀拉拉”一声巨响.城门已然被投石车轰开.
这一次.北海城的南城门粉碎.
夏侯渊好巧不巧.正站在南门之后.他亲眼看到城门上从一个破洞变成木屑纷飞.
而城门破落.他从这破毁的城门向外望去.看到了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军队.
这是一支雪一般的军队.雪白如同漫天大雪.杀气凛然如低于杀神.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每一个人身上都穿着最先进的装备.每个人都是一个可怕的敌手.
然而在这群人之前.站着一个横戟长身而立的将军.这将军身材八尺有余.银发如瀑.并沒有披戴头盔.不是别人.正是陈焉.
夏侯渊看到陈焉.瞳孔忽然收缩.此时的陈焉.早已经是他的噩梦.是整个曹军的噩梦……
“夏侯渊.”
只听陈焉昂然喊道.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在整个空间之内震荡.
随着陈焉的呼喊.他身后万余位浑身雪白.批盔带甲的将士们一下子昂扬起來.随着陈焉的虎吼.一同喊叫道:“夏侯渊.”
喊声未落.陈焉再一次高声喊道:“纳命來.”
这一次众人再一次跟随着陈焉的节奏.高声喊道:“纳命來.”
“夏侯渊.纳命來.夏侯渊.纳命來.”
一瞬之间.整个北海城充斥着陈焉军豪情飞扬.杀气凛然的呼喝之声.整个空间已经被陈焉的军队喊声充满.夏侯渊瞳孔渐渐收缩.虽然此时天气严寒.但是夏侯渊脸上却已经缓缓落下了汗來……
好可怕的杀气.好可怕的陈焉……
夏侯渊一双眼睛紧紧收缩.他看到面前城外的白色军队如同潮水般涌來.他下意识向后退去.同时口中高声呼喊:“來人.迎敌.快快迎敌.”
……
北海城本來是白色的.
陈焉的大军也是白色的.
但是当陈焉的大军攻入到北海城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变成了红色.
血红色.
那是血的颜色.
陈焉心中怀着吕布的仇恨.如狼似虎.攻入了北海.夏侯渊与陈焉算得上是老敌手.而如今这一战也早已数不清是第几战.
陈焉虽然徒步.但是却威猛不下骑马.他一人一戟.冲在最前.在门洞之中大开杀戒.未过多久.已经成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整个门洞也瞬间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陈焉此时如同一个用鲜血作画的画师.而他手中的长戟.便是他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