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和陈宫得到了吕布的授意.全副武装.仅仅带着二百名心腹喽啰.便纵马出了濮阳城.此时夜黑风高.本來倒是突围的好机会.可惜曹操的部署实在严谨.两人带队刚刚跑出了几里地.便看到远处渐渐传來了火光.
张邈眉头一皱.心立刻沉了下來.低声说道:“不好.我看是曹操的人來了.”
陈宫在这乱世之中也是摸爬滚打了多年.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当即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两个背叛了曹操.以他的性格.若是抓到了咱们.恐怕会凌迟处死.”
张邈听了这话.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拼命抽打了几下坐下马.说道:“快.咱们趁着还未被追上.快快突围.这一边并无太多曹操的士兵.咱们若是动作够快.肯定能够逃出去.”
张邈说的不错.曹操的主力兵力都围在了濮阳城的东南角.而濮阳北面靠着汹涌的黄河.西面则是绵延的群山.无论这两面的哪一面都并不需要太多人來镇守.
正是因为这一点.陈宫和张邈才决定先向西行.进了山之后再缓缓向南.去往陈留找陈焉求援.
两人带着二百人的小分队.速度丝毫不慢.在这漆黑的夜中.裹着布的马蹄发出了低沉而又凄厉的声响.
两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看样子.还是沒能逃脱曹操的眼.
好一个手眼通天的曹孟德啊.
渐渐地.张邈和陈宫只觉得之后的火光更近了.敌人的马蹄声也开始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之中.陈宫眉头一皱.回头望去.却看到一支骑兵部队飞也似的追來.
为首一人朗声大叫道:“站住.”
张邈听了这个声音.忽然一惊.说道:“此人是典韦.”
典韦.这可是曹操手下第一员的悍将.若是论残忍刚毅.谁都不是典韦的对手.只不过对于张邈來说.这典韦倒还是个熟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典韦起先便是张邈手下的一员校尉.后來曹操与陈留起兵.张邈前去追随.曹操看上了张邈手下典韦天生神力.这才从张邈的手下将典韦抢了过來.
因此其实张邈倒还算得上典韦的老上司.
张邈想到这里.悄声说道:“后面追击的人是典韦.我虽对他并无太多恩情.但至少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应该还能说得上话.要不然我回去劝他放咱们一马.”
陈宫听了这话.连忙啐道:“胡闹.如今谁不知道咱们是出城突围求援的.再说咱们背叛了曹操.在曹操那边早就罪不可恕了.典韦是曹操的亲信.又岂会因为你曾经是他的老上司就饶你的性命”
陈宫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说的张邈茅塞顿开.张邈只得继续猛挥马鞭.一边说道:“好个曹操.当真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了.唉.”
两人说话之间.后面的追兵却更加近了.忽然几声弓弦响传來.之后竟有几名随从中箭坠马.
张邈惊呼道:“他们放箭.放箭了.”
陈宫回头去看.只见典韦的兵马与自己相隔不过二三百步.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
陈宫叹道:“不行.他们的马快.继续走下去难免会被追上.看來只能一战了.”
张邈却猛地摇头道:“对面可是典韦.真要交手咱们一个回合都支持不了.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谁能逃脱.就看造化了.”
此言说完.张邈忽然领走了百人.口中高呼道:“我是张邈.谁人敢追我”
典韦认出了张邈的声音.知道张邈身份重要.二话不说.掉头便跟着张邈而去.
陈宫带着剩下的百余人.反而是被典韦忽略.并未有太多追兵跟上.陈宫心中明白.这是张邈以死相救.他当即也是心中感激.眼眶湿润.低声说道:“张邈将军.陈宫定不负公之所托.”
说罢陈宫倒也并不耽搁.而是掉转马头.飞也似的向着陈留而去.
另一边张邈引着典韦.向着一处树林之中而去.树林倒也茂密.在这漆黑的夜里更加幽深.张邈看不清道路.胯下的战马也屡屡迟疑.还未过多久.便已经被典韦的部队追上.
典韦手持铁双戟.骑了一匹乌黑色的战马.如同鬼神下凡.此时正在百步之外.对着自己的喽啰大肆追杀.
张邈手下的士兵如何能够是典韦的对手.未过多久.便已经尸横遍野.
张邈看不过眼.高声喝道:“典韦.你可曾记得张邈了.”
典韦听了这话.猛的将一双眼睛望了过來.
此时月光清凉.恰好从树木枝叶的缝隙之中穿了过來.斑驳的照射在张邈的脸上.让他在这漆黑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突出.
典韦自然也看到了张邈的一张面孔.对着这么一张熟悉的面孔.典韦忽然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张邈将军.好久不见.”
张邈沒想到典韦竟然还能客套几句.他渐渐的沒那么惧怕了.而是大着胆子问道:“咱们多年交情.今日一见.能否放我一马.”
典韦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他打马上前.向着张邈而去.两人的距离越來越近.
张邈似乎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手说道:“停.别过來.别过來.”
可惜典韦却并不听他的号令.仍是策马上前.速度反而更快了.
张邈意识到不对.连忙调转马头.迅速逃跑.口中高喊道:“我是你的主子啊.典韦.我曾经是你的主子啊.”
可惜话还沒说完.张邈只觉得后背剧痛传來.再之后是胸腔里炽热难耐的感觉.到最后.他低头去看.却看到自己的胸口猛地穿出了一件物什.映着月光.张邈发现.那是一柄漆黑冰冷的铁戟……
典韦的铁戟.竟然从数十步之外.一下子刺穿了张邈.
张邈只觉得呼吸困难.张口闭口之间.胸腔如同破了窗户纸的窗子.鲜血滚滚而下.止都止不住.
张邈张开了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始终沒能说出口.他渐渐失去平衡.重重的摔下了马.
身后的典韦缓缓上前.翻身下马.掏出匕首割下了张邈的头颅.他一双眼睛仍是严峻冷酷.低声说道:“你的确是我从前的主子.只不过我现在的主子说了.一见到你.立即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