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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三矢之誓

    就在前一段军里陷在烂泥防区的时候,为了加强军里的应急突击能力,战区司令长官专门从别的部队里抽调两个骑兵营暂归军里指挥。正好今个青马骑一师行军路过防区,这事让马步芳知道了,而马步芳敬佩蒋毅是条汉子,便亲自下令,青海骑兵第一师将全师最精锐的骑兵营调归蒋毅师麾下。

    这回蒋毅乐了,咱国军机动性差,汽车坦克这个别指望,就剩骑兵靠的上了,可国军里面战马稀缺,骑兵数量也是少的可怜,军里也是涎着脸靠关系好不容易才讨来两个营支援。嘿嘿,看看马将军对咱多好,给咱一个精锐骑兵营,还是永久性支援下去,不用像那两个营还会回去。

    蒋毅马上跑到军部滴答滴答敲电报,感谢马将军的无私支持,武烈万分感谢;另外就是四处搜罗细米白面给咱师里的骑兵营送去,大家以后可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了,起码先让人家吃顿好的吧。

    几个小时后,蒋毅带着一帮子军部的和师里的军官宰了牛羊拉着精粮,乐呵呵的拖着大包小包巴巴的跑过来犒劳营里,等大家伙到了骑兵营一看,啧啧,这回骑一师是砸下了看家老本,来将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新来的骑兵营中校营长名叫马武,他可是马家军军中正经的嫡系军官,带的那是骑一师的师直属骑兵营,都直属了那当然是全骑一师最强的骑兵营,没有之一。而且私底下蒋毅这帮家伙都听说马武可是大唐振武军后人,他无论到哪总是随身带着一口大箱子,说是祖传的铠甲刀具。另外,全营还有好多弟兄都是回族军人,真正的伊斯兰骑兵。

    在国军里打仗的弟兄们都知道,西北马家军的骑兵兄弟打仗最是悍勇难当,连英国佬都被揍得哭爹喊娘,只不过揍人这事不赖咱们,要不是你英国佬不在九一八后要发我们的国难财,在西藏动手脚还想把西藏给捣鼓出去,我们能他妈揍你吗?

    那时候英国傻帽不在印度老家里好好呆着自己玩蛋,偏要来西藏趁火打劫。正当英国大骡子高高兴兴的给家伙给军官,组织人马做着雪山狮子国美梦的时候,马家军劈头盖脸咔咔嚓嚓一顿痛打,直接把英国佬给叮咣傻了,这是中国军?可这为毛比德国军还悍!哎呀妈呀,快别打了,别打了,我认怂,我认怂!咱们要和平啊!我他妈是和平的!

    现在搁营部里,一帮人围着酒桌大吃一气,吃着吃着丘八们天南海北胡说八道的习气可就上来了,这不外界盛传马步芳咋了咋了的,于是大家伙就问起马武来了;

    “嘿,我说马家兄弟,听说你家马大帅日了五千个女人,这事真的假的?”

    “我*,五千个!这比皇帝老子还厉害,来来,让俺宁老五算算,舅子的,这一晚上一个都要连日十三四年,那男的非脱阳而死不可,得得得,俺可没这能耐,再壮实这活计也别想搞的出来。”宁虎摇头晃脑的摆着手,而在灯光下,他那个光光的脑袋,泛着油光,活像一剥了壳的大个茶叶蛋。

    “嘶,五千个!兄弟们,这事咱还真不知道,搞五千个女人,日他哥的这事想想都瘆的慌,这是人啊,不是播种机,哪个男的疯了敢这样干,老子保证他连三年都活不了!哎,妈的,说起来了,那天我不知道得有多他妈倒霉,自己一个人骑马回家正好碰上邻居那个纵欲过头的人,这他姥姥的也真是,黑灯瞎火的第一眼没认出来,那可真把我给惊了个半死。你们说说,这大半夜的外头一个人没有,但路上却站了个不知道在发哪门子楞的尕娃,柴火棍一样的瘦,俩眼坑黑陷黑陷的,吓得我差点没一头从马上栽下来。到现在了说出来也不怕大家伙笑话,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满脑子都是想着这回死定了,那鬼都现身了我这还能活吗?算了算了,不敢再想了,再想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真要说起来了,我马武在部队里这么多年,许多事那真就是亲眼看着的,就像马步芳将军唯一的正统嫡子,副军长马继援,人家的吃穿和弟兄们都是一个样,从不搞特殊。”

    “而且我家大帅还闹过洋相,马大帅自从撞树上之后就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种树。”

    “撞树上后爱种树,你家大帅还真不是一般人。”酒桌上顿时一片哄笑,这货可真能整,没事还能一头撞树上,居然随后就喜欢上了种树,这可真不是一般人的思维能跳跃的上的。

    要说这马步芳种树,那还不是马大帅有天心血来潮,非要蹬着自行车乱跑,结果玩脱了咕咕噜噜的顺着山坡滚了下来,要不是一颗树挡着谁知道大帅会飞到哪去。

    等马大帅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救了自己一把的大树觉得,嗯,树可是个好东西,要种树,谁他妈敢不种给我当心他的脑袋!

    “弟兄们,咱马武祖上是敦煌的,可咱就觉得王圆禄王道长那真是个值得敬佩的志士!”马武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拍案而言;“男儿一生一世,如能有王道长之所为,是谓大丈夫!······

    当指尖流过那依旧尘封的光影,不知是谁,饮醉在一帘幽梦,吹散了滚滚黄沙;

    当唤醒那泛黄的记忆,残阳草树,断梁碎瓦,落尽了昔日繁华,隔世凄凉。

    天灾人祸,机缘巧合,一位陌生的道士,在异乡的土地上,发现了绝世的瑰宝,经文雕宝,壁画刻塑,梦萦回环那飞天的思念,只叹息思念成空,弹指流年,仅余石纸碧墨,吟歌永恒。

    当王道长清理开洞窟的积沙的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在无意间发现了举世无双的文明殿堂,一卷卷的经文,一方方的壁画,无不是绝代芳娇,从此,一位道士,许下了不朽的诺言,和这座佛家寺宇,凝念着那抹初见时不忘的微笑。

    为保护敦煌画卷,道长不畏艰险,单枪匹马,风餐露宿,在八百里荒无人烟的古道上,身临狼吃匪抢之危,屡屡寻求官府相助,叠年努力,只为保护这方圣土古经。然昏官污吏,鼠目寸光,将无价之经书墨宝,付之一笑,以致王圆禄王道长不惜一死,以身犯险,上奏慈禧,请求护助,可奏疏有如石沉大海,万无回音。

    在长久的等待里,忆下了,刻骨铭心的绝望与无助。对于敦煌,满清的帮助未有纤毫,可海外的过客,却来到了这片风沙漫天的荒原,留下了他们最深的足迹。

    这些在敦煌停留下的过客,举起手中满清官府开予的许可文据,伴着身后满清官兵挥舞的刀枪弓矛,胁迫道长,贱卖经卷壁画。

    夫本国之官府不助其子民而助外夷,本国之军兵不护其国人而护洋敌,此等恶毒境况,君亦何言!

    孤立无援,钱粮难继,只守那一世承诺,道士苦口婆心,四处募捐。为了能够将保护与发现延续下去,只得忍痛售卖洞窟中一小部分卷文。而当面临满清政府可耻的无能与抛弃时,弃小保大,壮士断腕,实属山穷水尽,迫不得已。如若道士以此钱财中饱私囊,独享侈靡,骄奢淫逸,花天酒地,则此道士当为华夏千古之罪人,万世骂名,永镌汗青。

    然道长以全部心智,修缮寺宇,只为恢复那心目中大殿的辉煌;全部募捐用于修缮殿堂,自己从未花费其中一分一银。公义无私,此大丈夫,绝非私欲小人!

    当大英博物馆,丹麦皇家图书馆,日本大学书阁将这些文明精粹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寰宇皆惊,此时,满清政府方才意识到原先的愚蠢,开始进行了所谓的保护敦煌经书的行动。

    可这所谓的保护,不如说是一场肮脏的抢劫与毁灭,那些低贱的爬虫,披着鞑虏官员的外皮,伸长那散发着恶臭的爪子,千方百计的将经卷据为己有,没有人真心想要保护敦煌经窟,这是自敦煌经卷发现以来的最大劫难。

    而更让王道长痛心万分的是,1910年,满清官府下令把敦煌剩下的经卷全部运至北京,经卷所到一处,各狗官贱种无不以权谋私,大肆盗窃经书文卷,以致经卷十不存一,甚至是百不存一!大敦煌的宝藏在满清的愚昧无知下散佚毁失殆尽,中国人,对自己的文物保护还不如外国的文物劫掠者保护的好!

    《斯坦因西域考古记》中,记录下了这样一番令人无颜以对的话语,道长的无奈,悲愤,跃然纸上;

    “说道官府搬运他所钟爱的中文卷子致受损伤,他表示后悔当时没有勇气和胆识听从蒋师爷的话,收了我那一笔大款子,将整个藏书全让给我。受了这次官府的骚扰之后他怕极了,于是,将他所视为特别有价值的中文写本另外藏在一所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个时代对世人的无情嘲讽,这是一个文化对社会的辛辣批刺,这是当时整个社会的责任,干人家王道士什么事!妈的,人家要是早知道如此,我他娘的辛辛苦苦卖命保护反倒成了替罪羊,那我还他奶奶的保护个屁!我扭脸就走挨都不挨他敦煌,那些佛家经卷他自己没人管腐烂沙化干我道家王圆禄什么事!这样我从哪还会背这些腌里巴脏的王八蛋黑锅!

    那些子个王八犊子瞎着逼眼把咒骂与责任全部推到一位无助的道士身上,甚至将道士曾经为之付出的努力,乃至个人安危于不顾的至死保护一概抹杀,欺软怕硬,忘恩负义,推卸责任,卑贱讨好,这些孙子脸你他妈都是跟谁学的!你的骨头呢!你的蛋子呢!都他娘的死哪去了!

    做人,不能像那些王八犊子一样!拿他祖宗十八代的良心去换他妈的名利!因为这样干,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王道士苦口募捐,把经卷卖给斯坦因等人,所得的钱财被全部用于保护洞窟,并且所有卖给洋人的经卷都得到了妥善保存,流传于世。而最大的讽刺,莫过于你回头看看,那些留在国内的经卷文物,还有几个留下来的!绝大部分都被本国的杂碎全糟蹋了!

    在那段阴晦的岁月里,极少数历尽苦辛,残存民间的经文书卷,有如满天流转的那一丝芳华,在绵绵清秋中流阑着圣洁的光辉。可令人心痛的是,她们还是没能熬过中国人自己对自己的毁灭,在浩劫之年中,这些早已为数不多的私人珍藏经卷,随着不计其数的华夏传世国宝,一起被投进了熊熊烈焰中,在大群无知青年那好似狂魔般的尖笑中,尘归天地······

    1931年,王圆禄道长永远阖上了疲惫的双眸,在道长逝世后,弟子们依照道长遗愿,将王道长的骨灰安置在一方塔,满足了道长死后还能守护敦煌的一草一木,一经一卷的最后愿望。

    2005年10月,四川德阳剧团《敦煌王道士》首映,那一声声仿佛跨越了时空的唱辞,回忆着一幕幕悲欢离合;那一张张油墨重彩的生旦净末,重现着一缕缕故国哀思。在凄婉的乐章中,这位伟大的敦煌守护神,在晨风的飘渺里,微然那清澈的眼眸,回顾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