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嫖要是不这么说,我还真就不着急去看,可是听到他说死的人和我有一定的关系,我这心里就开始着急了。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一点信息都不知道的时候,你的好奇心还不是那么的强,可是当你知道一定的信息之后,你的好奇心就会产生对未知的冲动。我根本没有再去听老嫖要说的话,一个横向的大步绕过老嫖,直接看到地上的一具尸体。
当我看到尸体面貌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不过我想一定不会好看。同时我也理解了瘦猴为什么要躲避我的眼神,他对我产生恐惧是对的,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地上的尸体的确和我有一定的关系,也算是我苦苦寻找的人,一直想见又不得见的人,这个人就是另一个小七,也就是假的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竟然一时间难以接受,内心里一直在排斥这个事实。曾经我有想到过无数个场景和另一个我见面,甚至我有想到过在我们见面时会打一架,或者是在某种特定的场合见面,但是怎么我也没想到,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并且死的这么悲惨。
他死的时间应该不短,脸上的尸斑都已经放大了。他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肚子上到处都是被巨鬣狗撕咬过的痕迹,腹中的五脏六腑已然不见,很明显是被巨鬣狗吃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是这种死法,他的死法就意味着也是我的死法,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代表着我。我甚至开始感觉到有些肚子痛,似乎感受到了他当时被巨鬣狗撕咬的疼痛感。我能想象的到他临死时的那种挣扎,甚至幻听到了他当时的惨叫声。
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直勾勾地站着看另一个我的尸体,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滋味。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痛心他的离去,还是该庆幸少了一个伪装我的人。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是大师兄的人,他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保护我,我应该敬重他,感谢他。
“这个人是谁老板的双胞胎吗”王金刚看着地上的尸体问老嫖。
老嫖对他摆了一下手,让他别问,然后蹲下身来,仔细看了一下尸体的脸部,回头对我说道:“不是面具,是真脸。”
我点了点头,这点其实我早就清楚,因为小狼曾经告诉过我,而且在监控画面里我也看到过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所以在见到另一个我的时候,我并不感到惊讶,至于他的脸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这么见面,因为我内心里还有很多疑问,需要他来帮我解答。
他的死可能会让我断送掉一些信息,至少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我的,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个伪装我的人还有他都以我的身份干了些什么我想这些信息可能都随着他的死成为了一个谜。就算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大师兄,以大师兄的性格这些问题他是不会告诉我的。要想搞清楚这些,只有从另一个我入手,可是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对话了,因为他死了,他的尸体就在我的眼前。
雨还在不停的下,尸体周围的积水也越来越多,老嫖站起来问我:“要不要把他埋了”
我想都没想,解开背包从里面找出铲子,就开始在一旁挖坑。此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说悲愤也可以,说冷漠也没错,毕竟我和眼前的尸体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谈不上伤心,充其量也只是为他的惨死感到伤感而已。
老嫖和王金刚也跟着我挖,挖了几下之后,我停了下来,因为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应该去翻一翻尸体的衣兜,或许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他并没有背包,随身携带的东西也不多,一把甩刀始终在他手里攥着。在我翻找他衣兜的时候,我发现他和我真的很像,像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如果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长得很像,那不奇怪,天底下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如果不只是相貌一样,就连细小的特征都一样,那就有点可怕了。我发现他胸前也有一个痦子,和我胸前的位置一模一样,甚至大小都一样。
我一边看着尸体胸口的痦子,一边用手摸自己胸口子的痦子,不断的在向下咽口水。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场景,如果他还活着,不是在这里,假如是在发丘门,那么他所说过的话,就是我说过的,因为没有人能辨清真伪,他的一切行为别人都会认为是我做的。
我不断的摇头,内心里在抗拒这种事情的发生。甚至我开始疑惑大师兄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并且我也有点怀疑,大师兄有没有考虑过难辨真伪的后果。
可能是我的行为有些怪异,吸引到老嫖,他也放下铲子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他的痦子是点上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他已经死很久了,如果是身体自带的痦子,早该放大了。”我想了想,表示同意,老嫖继续说道:“不只是他的痦子,他全身的骨架可能都做过手术。”
老嫖的这句话我没有听懂,他解释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可能长的是很像你,但是不可能身形也和你长的一样。你看看你们的个头和身形,都是一样的,他脸我看过,没有做过手术,那他肯定是做过骨骼手术,不然不可能和你一样的身形。”
我理解了老嫖说的话,他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天生脸就和我一样,但身形并不是天生和我一样,他是后来做过骨骼变形手术,才弄成和我一样的身形。
老嫖提醒我说:“你要找什么快点,咱们可没时间在这里伤感。”
老嫖说完我继续翻找东西,果然如我所料,他就是那个到大师兄家里偷走录音笔的人。我在他的裤兜里找到了录音笔,可是录音笔已经无法正常开启,不知道是没有电了,还是已经损坏。我把录音笔包裹好,放进我带拉链的衣兜里,然后又翻了翻,接下来翻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没用的,我没有动这些东西,还原封不动的装回到他的兜里。
下雨天挖坑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特别是这种下大雨的时候,因为无论这个坑挖的有多深,很快雨水就会把坑灌满。我本有心把水都打出去,再把另一个我下葬在这里,但是老嫖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毕竟只有天知道雨会下多久,一旦雨停了,巨鬣狗就会跑出来,我们必须趁着下雨的时候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无奈之下,我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匆匆忙忙的就把另一个我埋葬了。
没有所谓的下葬仪式,更没有墓碑,当然即使有墓碑,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我不清楚他为了我做过些什么事,对我的帮助到底有多大,但是埋葬他的一瞬间,我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我感谢他的存在,感谢他所做过的一切,尽管我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
临走时我在坟前插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这是我唯一仅剩的一根烟。
我们继续向山谷里面走,大雨天想要跑起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瘦猴偶尔自己走一阵,偶尔就要我们轮流背着走一阵。
也不知道具体走了有多远,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感,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能往前走,并且不能停。
山谷里的水越聚越多犹如一条小河,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流动。这并不是真正的河流,只是下雨才形成的,老嫖提议我们跟着水流走,他认为山里的雨水最终都是会流向河里,所以顺着水流走很可能会把我们带到某条河边。
众所周知在山里迷路了,只要顺着河流走就一定能走出去。虽然我们不是迷路了,但和迷路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只能按照迷路的方法去寻找出路。
在顺着水流走时,我一只在想曹大胆所说的话,看来他和我说的话并不全都是假话,至少他说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进关门沟了,这句话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他说关于大师兄那些话是真是假
我心里正想着事情,就有些分神,也没抬头去看路,走着走着就撞在老嫖身上,把老嫖吓了一激灵。
“至于吗吓成这样。”
我话刚说完,老嫖就对我做出一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示意我看前面。
往前一看,我就发现大家的手电都关了,我还以为是他们的手电没电了,拿出手电就要打开,可是却被老嫖给拦着了。
虽然现在已经黑天,但是近距离还是能看清的,我看到老嫖的表情有些怪异,总是用眼神提示我看前面。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朝着前面看了两眼,才看到前面隐约的有个黑影,好像是个人站在那里,而且这个人似乎正面对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