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有人送来了几个干巴巴的馒头,曲婵硬着头皮吃了,可是肚子还是饿的烧起来了一般,本来困的头晕,被水淋了一遍,基本是超平常的清醒状态了,她怕这样久了,会不会猝死?
思索着,也没力气干活,随便的擦了一下茅房的门,就瘫倒在大石头上,靠着小假山,又累又饿,只想找个柔软的地方,睡个三天三夜。活折腾,真的太伤身了。
时间好不容易耗到了黄昏,秀女们学完厨艺回宫休息,她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这几日降阳,太阳光不是很强烈,衣服一直到了下午才干,好在她体质还不错,不会跟那些个梨花弱雨的深闺小姐们一样,稍微受个凉,都能准备后事了。
今日,秀女们回来后倒是没再刁难她,估计也是学习的累了,也没人监视,乐的个轻松自在,就是这肚子,再饿下去,可能就感觉不到饿感,麻木了都。挨饿感觉不好受,两眼发昏,全身无力。
再这样下去,她难不成要饿死在这里了?
就这么有的没的想着,就在天几乎全黑了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好像是敲墙壁的声音。
声音响了一会,她没理会,过了一会,又响了起来,怎么回事?曲婵不悦的站起来,发现声音是假山后面的围墙上传来的,她摸着扁扁的肚子,走到后面查看。
一看,围墙上面居然有一个吊了绳子的篮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放,篮子不大,露出一个鸡大腿子。
曲婵饿的眼冒金星的两双大眼睛一亮,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赶紧跑过去,篮子正好到底了,她伸手一接,对方立即就抽走了绳子,绳子打的是个活扣。
哇!居然是只肥嫩嫩的已经洗干净了的全鸡,虽然是生的,不过对于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曲婵来说,已经是个极大的惊喜了。另外,篮子里面还放了个火折子,应该是用来给她烧鸡用的。
束琴这丫头片子,速度也太慢了吧,隔了一天才给她送来,搞得她还以为束琴是骗她的。
看到这只鲜鸡,肥美的鸡身,已经被洗的很干净,剖肠去肚,割去了鸡头,是只不错的鸡。
她两眼发光,饿死鬼投胎似的拿起篮子,身上好像突然充满了力量!拿着篮子靠围墙听了听,没有声音,束琴应该走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萧鹤动作还慢的,她咧嘴笑了,望着这只生的鸡,心中洋溢出一份感动,那种感动就像是绝境中赐予一滴水,一粒米,一道笑。
乘着夜色还早,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把篮子藏好,她要等人都睡了,开始烤鸡!
等待的时间,比白天过的更加漫长,她时不时看两眼肥鸡,感觉饿的都想生吃了!终于,熬到了子时,储秀房所有人都睡觉了,她的房间已经被打开了,有人通知她可以回去休息了,不过她故意又用打翻了落叶,让自己可以再留下来扫一会。
篮子里只有鸡和点火的火折子,没有盐味精这些调料品,看来束琴是把她当鸭子养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对于饿的能吃下一只牦牛的曲婵来说,哪怕是原生态味道的东西,她都能吃出巴西牛肉风味。
就这样,乘着大家都睡觉,她偷偷拿出了那只生鸡肉,篮子底下有几张菜叶子,不知道是不是喂鸭子剩下的。看形势,烤鸡是不太现实的,油烟味太大,搞不好刚点火,她就会连人带鸡一起被没收。
所以,思索了片刻,她将鸡包在菜叶子里,又洗了些干净的树叶,地上的泥土质地还算柔软,挖了个深坑,费劲她的力气,只为吃一口香喷喷的鸡肉。坑底下起火,很难被发现,找不到烧火的煤炭,就先烧了木柴,然后用泥土和成煤,将包好的鸡腿放进去,再盖上泥土。她要做一只,她发明的最新叫花鸡系列,菜叶包鸡!
以前看过电视里的人制作,是利用发热受温的原理,让鸡长时间在温度较高的地方焖着,焖熟后的味道,不添任何防腐剂,味道一流的好!
就这样,她眼巴巴的看着地上松软的泥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摸着这一块位置,发现烧的蛮热的,半夜起风了冷,她正好可以躺在这块泥土上,取个暖。
躺着,好暖和,抬头就是天空,身下,是她保护着的美味,想到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酥鸡,心里就好开心。
就这样,她卧着焖鸡的地面睡着了,无声的夜色,伴着宫闱的寂寥,也不知传承了多少年,丽人舞起梗在喉,尤为君王泣血歌。
冷风吹过,地上的女子睫毛不安分的微微抖动,她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只能拥抱着自己取暖。
暗处,一道无情无绪的光,落到她身上,俊影勾眸,狭长的丹眉凤眼,勾勒出一张倾绝天下的男儿容颜。薄唇轻微一勾,惹得众生潦倒,为之倾心。
他,衣袂飘飘,夜色中,无人知晓他的存在,他一步一步走到睡着的女子身边,微蹙的眼角,衍生一股不同寻常的绪调。
睡的正浓的曲婵,只感觉腰间一紧,身下供暖的地方被转移了一下位置,她不爽的拧着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干什么啊。”未见其人,先含着一股朦胧娓娓动听的女音,问了出来。
对方没有说话,坐在她躺过的位置,将她抱了起来,动作很浅淡,也可以说,手劲道很轻,呵护她的娇躯。
她睁开眼睛,突然感觉有点熟悉,这人的手掌碰过她身体,为何会有这么熟悉特别的感觉,猛的一个清醒,看清了对方的脸,就这么贴近在她的脸前,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是你!”声音惊讶无比,同时带有一点少见的惧意,以及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