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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揭开的伤口

    无声垂落天门雨,应接无暇今夜月。

    奚落的流年,记不住一份留念。

    清晨,旭升,太阳隆升东北方向,光芒照射大地,连绵不断的几日愁绪,却未在阳光赤裸的照晒下,得到平静。

    王城,萧记医馆内屋中,飘起一股淡色的药烟,烟雾圈条形融与空气中,一点一点的上飘至屋梁上,无形中蒸发。

    一张书桌,摆了整齐的药书,笔墨纸砚,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一张木床,被褥质地,农家素色。飘来的烟雾,带着对人体有益的药香。

    床上,躺着累的昏睡的曲婵,她闭着眼睛,换了干净的衣服,双手袒露在被子上,细软的发丝散开垂挂,自然的容貌靡颜腻理,呼吸温和,安详的睡着。

    药香是从屋内通风处的药炉中飘出来的,萧鹤一身白色长衣,手里持了把蒲扇,无声的坐在一条矮凳子上。他的面容,参杂着淡淡的忧伤,和许多生硬延掩藏的痛楚,这个一向风轻云淡的男人,不再时刻的闲云野鹤,人生在世,尝了寂寞的滋味,领略了情的殇,梦中牵手,却看不清脸庞。

    他不时会看着床上睡着的曲婵许久,然后无声的低下头,露一脸岁月中无可挽回的哀伤。

    咕~~

    窘迫的肚饿,曲婵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坐了起来。

    听到动静,萧鹤眼皮子皱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你醒了。”

    “嗯。”曲婵揉了揉眼,顺着声音看到萧鹤,先是嗯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微卷起粉嫩小嘴不解看着的萧鹤,“咦,你怎么在这里?”

    “那天,你昏倒在邢宅了,我带你回来了。”萧鹤淡淡的回答。

    “昏倒?”曲婵挠了挠头,却发现手上多了串松软的手链,她右手上什么时候有一条这么好看的手链了。坚韧的蒲草丝合了苦根做成一条檀绿色的手链线,两颗沉香木珠,一个白色海螺,组成了一条复古味道浓郁的手链。沉香木珠,香味治身,海螺精致小巧,两颗沉香珠套在海螺旁边,链身打了漂亮的结扣,这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链了。

    “这是什么呀?好美。”曲婵兴奋的举起手,又闻,又转动手腕,玩了起来。

    “昨晚的事情你忘了?这是妪夫人的孩子留给你的海螺耳环做的,旁边的棕色沉香珠是我选的,你戴在身上,对身体有益处的。喜欢吗?”萧鹤扇动着药炉子上方飘出来的烟雾,口气轻淡,没有看她。

    “嗯嗯,喜欢,我从没见过这么好材质的珠子。”她爱不释手的凑在鼻尖闻着那股异香,喜欢的不得了,一点也没有发现萧鹤眼神中的异常。

    “喜欢就好。”他苦涩一笑。

    “嘿嘿,真好看。”她傻傻的笑着,与萧鹤截然不同的心境。不过她差点忘了,这萧鹤怎么会在她房间里!她刚想问,低头一看,她怎么穿的是换洗过的亵衣裤子,再看看周边,药炉,书桌,床前面有个拉开的帘子,扭头贴着的墙上一幅没有五官的女人画像。这,是萧鹤的医馆里?

    谁给她换的衣服!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喂!死驴子,为什么我会在你这里!”起床气瞬间变成了火气,她气呼呼的指着萧鹤,以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可谁知道,萧鹤居然沉默无语,他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蒲扇,气氛凝固了一会,他站了起来,曲婵揪着被子挡在身前,萧鹤的状态,为什么这么消极?

    还没有搞懂,本能的不想开口追问,可萧鹤却突然一步一步,眼神复杂,走向了她。

    心中,莫名慌乱了起来。

    萧鹤走到床前,又凝视了她两秒,目光,是那么的让她读不懂,其中参杂了太多的情绪了。

    “喂,你干嘛了,没事玩什么严肃,谁不知道你是个笨驴子啊,别卖萌了哈。”她刚想破口接着吐槽,吐槽他就是开心呢。萧鹤却突然抬起手,他的手下挂着一个玉佩,熟悉的颜色,蓝田玉,黑色流苏,圆形镂空的玉佩中央,一条抬头张口的傲龙图腾天衣无缝的从玉上凿出,这是那个变态皇帝给她的玉佩。

    “这个,你认得吧?”他放下玉佩,在她的枕旁,说话的口气,悲戚冷淡。

    玉佩融入眼中,凝固不只是空气中游走的哀伤,还有曲婵脸上那道纯真的笑颜。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她的心快速跳了一下,秋瞳暗伤。

    “那个人,是皇上对吗?”题不对嘴,心不对口,爱对应痛。玉的成色尊贵稀有,尤其是那龙形图腾,懂的人一看,便知谁是此物的拥有者。

    心一震,面一僵,“不用你管。”她悲愤的收起这块让她失去尊严的玉佩,掐的很紧,恨不得捏碎,可心中沉甸甸绑了块大石头,不敢轻易敲碎,她怕的,不只是砸碎自己的心,更怕砸伤别人。

    她的冷颜,带着无可奉告的坚决,萧鹤痴痴相望,眼中落了空伤。

    最终,也只是闷息一场。

    “衣服,是我找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女病人给你换的,玉佩没有被别人看见,你放心吧。我跟笙亭姑娘和平鸟说了,你有些内伤,所以才把你留下的。回去以后,穿好衣服,我给你配了去痕的香膏,抹上一些,两天后就会消除了。”

    药香扑腾,苦人心。萧鹤别过身,阡陌的说道,心中已然不是从前那般悠闲,他的口风,似乎载了石头,又硬扛着重量,故作一股清雅轻淡。

    “够了。别再说了。”

    不能说的秘密,居然还是成了漏风的破鞋,她撇嘴,心中的苦涩,真切的提醒的话语,只会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

    “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咬着牙,不知道是什么感受,连熬了一夜的药都未饮入腹中,披上床旁的外衣,与他擦肩而过,跑出了房间。

    她的气息,与药香萦绕,已经分不清晰,唯独剩下一身白衣的萧鹤,望着空静的房间,长叹一声。

    比起痛苦,其实是没有轻重的,领悟了爱的初滋味,爱在其中的人,都不得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