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量过后,曲婵和萧鹤去邢宅寻尸,而张笙亭和芳平鸟则先回到家中,跟柯大娘报平安。
沿着翎羽阁掌柜的提示,两人小心的朝这条黑街的前方寻去。
黑,不至于吓死人,可若是心黑了,不用吓唬,都可能会死人。
一路上,曲婵都没有怎么跟萧鹤一起说话,萧鹤也一贯慢淡的作风,只有那微微靠拢的身体,和微热的呼吸,证明了两人的存在感。
这个场景,简直是酷毙了,跟警匪片场景太雷同了,曲婵时不时看看今夜月亮不太明亮的天空。幻想着会有乌鸦飞过,然后乌鸦的啼叫声成为恐怖片开头的冲刷视觉的信号。
走了一会,走到了这街的尽头。果然,一座格外独立的四角大宅子出现在眼前。邢宅,繁体字,很标准。宅子门口果真像是掌柜所说的一样,站了五六个拿着佩刀的衙差,两人连忙闪到阴影处,以防被发现。
“门口站了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进去?”萧鹤虽然是先开口询问的,可口气却不紧不慢,可见,对于这件事,他完全是由着曲婵的想法来的。
“呃……”曲婵手柱着下巴,思索片刻,看到了暗处的围墙,指着说“爬墙,我们爬墙进去。”
“你还会爬墙?”萧鹤看了看约三四米高的墙,又看了看一米六身高的曲婵,不敢相信的问道
“说你是驴一点也没对不起你!爬墙这算什么技能啊,笨死了。”她将他当做彻底只文不武的书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还想讲下去,却因为思考了几秒语速过慢被曲婵直接打断。
“别意思不意思的了,看到围墙上面那些凹凸的图案了没,我们借着这些踩脚点,爬进去,你别给我磨叽啊,要么就跟我爬,要么就赶紧给我走。”她犀利的指着他的胸前,给出了选择。
“小婵姑娘,爬墙这种事,真的有违常理之纶刚,我看我们还是……”
“卡,我说了,不要阐述这么多大道理,爬,还是走,利索点选!”萧鹤实在的想向她说一番道理,又一次被她打断了。
沉默三秒,萧鹤拧不过的无奈一笑,浅浅的道,“爬”
话落不过半秒,曲婵洁净的如同被琼浆玉露洗过的小脸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她不管那么多,拉起了萧鹤一只手,朝隐蔽的一处围墙跑去。
“好好跟着我爬,摔了我可不负责。”她说完,拉着他随风跑去。
“嗯……”
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温暖柔软的小手,藏了关心的刀子嘴,萧鹤恍若被阳光之神照射了大把的光之精髓,他握紧她的手,笑容阳光的像是一个人间播种太阳的光明使者。
黑暗下,温暖的跑动。
他们跑到了围墙,曲婵此刻是女儿身,英雄胆!她管不上男不男女,开放还是封建,反正没人看见。她无所谓的拉起了萧鹤的手,此时又无所谓的松开了。
她没有发现萧鹤的动情,大手磨过的药茧子,余留她的温度,令他回味。
“好了,快爬吧,我们先爬到上头看看里面的近况,一旦发生意外,赶紧撤。你这个笨驴子,千万不能拖累大部队,知道嘛!”曲婵毫无节操的撩起了袖子,手已经抵在了围墙的凹凸石上,感受了一下手感,以前玩过游乐园的攀登游戏,应该不会太难。
“你放心,要是我被发现了,你先走,我来给你作掩护。”萧鹤冲着她的背影,认真的说道。
“就你?得了吧,别乌鸦嘴了,爬!”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涌进一份感动。
说完,两个人都开始小心仔细的向上攀爬,借助围墙刻图上的一些踮脚地方,她们爬了差不多半柱香。期间手滑了一次,力气出入大,好在最后还是无声无息的爬了上来。
“驴子,你快看,这宅子好大。”终于爬到了墙顶,曲婵一屁股坐在了墙顶上,她先检查过了,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正大门的左侧的一处围墙,虽然几乎正对着大门进去的院落,但是却被一两间屋子遮住了,脚下就是一片草地和几棵大树。如果再往右边横着移动两三米左右,应该能看到完整的大宅子的院落了。
此处没人,但也不保证一直没有人,所以他们的动作要迅速。
“嗯,挺大的,可惜荒凉了点。”萧鹤随即也爬了上来,他悠哉悠哉的步伐,衣袂飘飘的俊姿,拍去墙灰的动作,跟粗鲁的曲婵一比较。一个是绅士,一个是女屌丝……
“荒凉个蛋,出了这么些个事,他还敢弄的喜庆,那他还装的下去吗!”曲婵看着前方一片昏暗的宅子,起了更大的好奇心,哇咔咔,有种正义之侠的阔野。
“ 装什么?”萧鹤不看宅子,只看着她。
“当然是装自己很念情,装正派啊。真是个大榆木脑袋,小时候是不是没吃过补脑子的东西啊,记住,脑子差就多吃核桃少抽烟!”曲婵乱组合一通,听的自己还挺满意的,心里偷笑,完全忘记古代压根没香烟。
又是听不懂的词汇,萧鹤再次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洋洋得意的曲婵。
“小婵姑娘,你怎么总是讲些我听不懂的呢?”此刻此景,两人居然唠嗑了起来。
因为我比你聪明啊,先别问这些,咦。你快看下面的草地,现在是春天,这个季节,应该万物复苏,草木绿兴,这片地上的草和树木怎么都是枯黄的啊?”
不过唠嗑没有持续多久,曲婵沿下一看,发现了稀奇之处。
根据科学论,这是不应该出现的古怪现象。
萧鹤一看,果然如曲婵所说,下面这片地上的植物,哪里像是生长在大宅子应该有的茂绿繁盛,枯黄萎靡的更像是乱葬岗上的枯藤烂草。
“这不应该啊,山林深处里淤积雪水比较厉害的地方都已经化雪开花,植被繁生
一片生机,更何况是王城之内。若是单朵干枯也就罢了,这里一大片的花草都呈现枯萎状。我也是第一次见。”
萧鹤蹙着眉头,困惑的看着下方的一片地界。
除了化学物质,四季变换,人为动作,没理由好好的一大亩草地会成这幅德行啊。
曲婵快速的在脑海中构思猜测,忽然,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想法一旦诞生,她就毫不犹豫的执行。
“萧驴子,我们移动到前面去看看。”曲婵拍了一下萧鹤的背,随即率先朝着右边临门的位置挪动,她扒拉着手,屁股坐在光滑的墙顶上,脚下就是三四米高的草地,她左右手牢牢的抓住墙体,推动着身体向前面挪去。由于是在高耸的墙上实施这么危险的动作,所以挪动速度比蜗牛还慢。
“你是说移到邢宅的正院子?”萧鹤看着她欲与尝试的方向,这方向可是宅子进来以后正对着的院子, 很可能会有视察的下人在,危机四伏。这一次,他好像已经接受了曲婵给自己的称呼,很快的应答。
“嗯,这宅子很不对劲,要去它的龙头位置看了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曲婵早在刚刚,就观察了整个宅子的地形,和很多普通的古宅建筑一样,房屋四面环绕。大门进来应该就是院子。每个宅子的院子沿着到屋里的一大片面积,被曲婵称之为龙头位置。
既然是最居中的院子,一般水池应该就建在那里,她听到了一阵水流声,所以才敢肯定下来。另外,根据翎羽铺掌柜的提示,那个妪夫人留下的后裔,被锁在池塘也就是水池里,而且已经好几天了,她不知道这个女娃是否还活着。不过看到枯萎的草,她的想法升级,她怀疑,会不会是女娃被整弄死了,戾气太重,但是又还没有到火化的期限。邢府的人为了尸迹败露,用了某种药物,给尸体保险,所以才使得这土地里的植物都变质了。同时也不排除药物的被使用者是妪夫人,毕竟妪夫人尸体下落不明。
不过这也只是她个人的猜想,种种猜测,推快她前进的速度。
“小心点,那里是明火之处,很可能会被人发现的。”萧鹤知道这是个冒险,他伸出手拉住曲婵的袖子,不想让她犯险。
曲婵却一把脱开他的手,鄙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啊,能不能拿出点骁勇善战的样子来。我说你是驴子也是把你当公驴子看的,别逼我改变审美立场啊!”她看娘炮的眼神瞥了萧鹤好几个眼神。
随即头一扭回,刚想继续前进,铜铃大眼却突然睁的老大,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