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一软就往后倒.幸亏有青藤及时扶住我我才沒有倒下去.但是青藤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扶住我的手也在颤抖着.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个侍卫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说话也结结巴巴.“刚刚有人來报.说云荟下午时候被发现…被发现…在小河中溺亡了.”
侍卫说完便不住的磕头.我眼前一黑.用力掐掐自己大腿.终于相信这不是做梦.“快.我们回蜂仪殿.”
我和青藤几乎是跑回了蜂仪殿.这里一切如常.平静的似乎什么都沒有发生过.直到外边有侍卫通报：“璟妃娘娘赏赐珊瑚项链两串.金簪步摇一支.白银五十两.”
呼啦啦又是好几箱东西往屋子里般.我问为首的一个侍卫：“璟妃为什么突然又赏赐东西.”
“回瑾墨小姐.娘娘说蜂仪殿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小姐受到了惊吓.赏赐些东西给瑾墨小姐压压惊.”
压惊.事情太明显不过.这件事又和璟妃有关.
顾不得谢恩也等不到璟妃的人放完东西走出去.我忙拉过那个告诉我噩耗的侍卫.细细盘问云荟的事情.
原來.下午侍卫巡逻的时候.在永和宫外的小河中发现了云荟的尸体.那时候她已经沒了呼吸.包袱也漂在河面上.周围沒有异样.一切证据都表明她是自己失足落水进而溺亡.
直觉告诉我事情沒有那么简单.云荟中午还在蜂仪殿内和我们告别.为什么下午就天人永隔.
我想起云荟告别时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会出意外.反而看开了什么都不在乎.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突然闪过璟妃那阴冷的笑容.想起她在懿乐宫前和我说的那句话：“我会让你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如果是她.那她未免也太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一点余地.现在是云荟.下一个可能是青藤.再往下.就会是我.一个都逃不掉.
我越想越害怕.青藤看我脸色苍白.找了件衣服给我披上.说：“小姐别太伤心.身体要紧.”
我紧紧抓住青藤的手.问：“你相信这是意外吗.”
“小姐的意思是…你怀疑有人杀了云荟.”青藤声音颤抖.说完后忙用手捂住嘴.不停的摇头.
“我不知道是不是谋杀.”我说.“但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再不主动出击.下一个死于意外的.就是我们.”
我看向窗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璟妃.这都是你逼我的.
我知道文秋尊一定会向着璟妃.或者说根本不会帮我找什么我认为的真相.但我还是带着青藤到了永和宫找他.告诉他云荟死了这个消息.
文秋尊很淡定.叹口气说：“我已经知道了.下午便有侍卫來报.说云荟失足落水了.”
“云荟沒事怎么会跑到河边去.她向來小心谨慎.又怎么会突然在河边失足.你难道不觉得整件事有蹊跷么.”我问.
文秋尊看向我.眼神里的射出來的光似乎是要把我看穿.“这要问你.云荟带着包袱显然是要出走.她现在是你宫里的人.突然从宫中出走是为什么.你作为一宫之主.这些都是你的责任吧.”
我大惊.沒想到他会这么说.却又说的句句在理让我一时沒法反驳.“你…云荟虽是我宫中之人.但她的一言一行都受你的掌控.你若要她去死.想必她也不敢不从.”
“你每次來我这.都是來吵架的么.”文秋尊的语气突然软了下來.还带着几分凄凉.
我心里也冒出一丝悲哀.低下头难受了好久.说：“现在云荟走了.你也不必再派人盯着我.婚期就在眼前.你想娶了孙柔嘉也好.想放手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也好.我都不管.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论娶谁.我都是正室.”
文秋尊大概沒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半天才怔怔的回答：“当然.娶你是太上皇的旨意.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你的地位.”
“好.就这样吧.”我再呆在这也沒什么趣味.一口把桌上的茶喝完便走了.
随时我心里有想法.但无奈一点证据都沒有无从下手.云荟还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宫里流传的说法是.一个小丫鬟偷了东西想逃出皇宫.结果失足落水溺亡.本就是不起眼的小丫鬟.尸体被拖走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只是我心里始终像横了一个东西.沒法完全放下.
又到了月圆日.皇上照例在卢清苑设宴.我们都有出席.
“最近副城下了几场大雨.算是暂时缓解了旱情.昨儿又有大臣來报.说是今年粮食的收成比去年番了一番.眼见着南瑜风调雨顺.朕心里也非常欢喜.前朝有得力干将.后宫有你们.是朕的福气.來.朕先干一杯.”皇上说完果然抬起酒杯一仰而尽.
璟妃坐在一旁忙给皇上夹了几样菜.娇嗔的说：“皇上别光喝酒啊.快先吃些菜.小心醉了.”
“爱妃.朕有你.真是朕的福气.”皇上说的情真意切.璟妃脸上也闪过一丝红光.看上去确是一副幸福的模样.
这两人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众目睽睽之下就打情骂俏.让下边坐着的大家一瞬间都有些尴尬.我正准备起身说几句化解这种尴尬.敏轩抢在我前边抬着酒起身.走到皇后身边说：“母后.这杯酒我敬你.后宫中琐事繁杂.又有太多不善的眼睛盯着.母后作为天下的皇后.实在辛苦了.敏轩不孝不能为您分忧.是敏轩的错.在这敬你一杯.一样母后能原谅我的无能.”
几句话说的皇后眼泛泪光.“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就是我的骄傲.”
皇上是喜欢敏轩的.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后自然不能不把心从璟妃那收了回來.转向皇后.说：“皇后.这么多年.你确实辛苦了.敏轩不仅是你的骄傲.也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來.这第二杯.敬你们俩.”
刚刚那边只是你浓我浓.现在这是一家三口家庭和美羡煞旁人.璟妃自然不甘心.眼里又充满了敌意.对皇后她不能明着怎么样.对敏轩有无计可施.这两人是她最棘手的问題.
我看璟妃那个样子就觉得不妙.在那边收到的屈辱待会转到我这里來我可就招架不住了.
我细细琢磨了一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先起身对皇上说：“皇上.看到您有皇后.璟妃这样贤惠的妻子.有这么美满的家庭.我实在是羡慕的不得了.也有几句话想说.不知道可不可以.”
“好.”
得到了应允.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端着酒走到文秋尊身边.微微屈膝.说：“第一杯酒.敬我未來的夫君.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知道你是个有思想有武功也有气魄的男子.你为国为家所做的都表明你值得托付终身.能嫁到宫中來.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未來的日子.我必将竭尽所能.辅佐你振兴山河.”
说完.我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文秋尊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坐着沒动.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沒有璟妃机灵.璟妃见风使舵的本领.真是出神入化到前无古人后无來者.
我一杯酒下肚.璟妃就开始在那边搭话：“皇上.你看他们多恩爱.当初我就说.虎父无犬子.许大学士那么能干.他的女儿也不会差.能嫁进宫中.是我们秋尊的福气.确实是呢.瑾墨进宫以后秋尊都变了不少.让我也觉得好欣慰.”
璟妃说着还装作抹了抹眼泪.皇上心情一定很复杂.说：“朕也非常喜欢瑾墨.能娶到她确实是秋尊的福气.”
文秋尊这才反应过來.举起酒杯和我对饮了一杯.我见效果达到.朝他笑笑.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看向璟妃.璟妃果然投來赞许的眼神.我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敢和敏轩对视.这只是第一步.要在她们中间來回跑.真是不容易.
刚刚敏轩皇后那边只是一家三口和睦美满.现在我这边是一家四口.璟妃那几句话中又把许瑾墨的家人带了进來.皇上的注意力自然一下子就完全转移到了我们这边來.真是步步为营.每次吃饭都是一次博弈.
敏轩也回到自己座位上.一时间沒人说话气氛稍微显得有些安静.
我把身子坐直尽量表现出大家闺秀的仪态.吃饭都不敢大口张嘴.
过了一会儿.文式白突然站起身.朝皇上行了行礼.说：“父皇.儿臣吃饱了.想出去走走.”
“你这个性子真是.今天大家都在.你就不能陪长辈陪兄弟姐妹多待一会儿吗.”皇上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
文式白却是一副大无畏的神情.说：“赔父皇的兄弟姐妹太多.儿臣在这反而显得多余.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张嘴吃饭.父皇还是让我出去走走.听听虫鸣看看月亮才能让我心情舒坦一点.”
皇上摇摇头.挥挥手让他走.文式白潇洒的转身就走.
我有些担心.却也学会了保持冷静和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