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沒有洗澡.她只是靠在一边站着.呆呆地出神.旁边的莲蓬正在“哗哗”地流着热水.浴|室里一片热气氤氲.雾蒙蒙的.
“你……”
她眯着眼睛看向來人.只來得及说出了一个字.不料.乔言讷已经伸出了手.兜头一个耳光落了下來.
“你杀了我的孩子.”
刁冉冉被打得差点儿飞出去.乔言讷常年健身.虽然玩得厉害.但是身子并不虚.他这一巴掌.力气着实吓人.
耳朵里“嗡嗡”直响.嘴角到耳根下面.一整片的面颊都在火辣辣的疼.
刁冉冉好不容易才站稳.她在半空中胡乱地抓了一把.正好抓到浴|室的置物架上.上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沐浴液和洗发水等.全都被她抓了下來.散了一地.
她沒有听清刚才乔言讷说的是什么.依稀只听到了“孩子”两个字.
冤枉啊.什么孩子.哪里冒出來的孩子
就算不喜欢阮梵.到现在为止.她也沒去谋害阮梵腹中的胎儿.更遑论是别人
等等.乔言讷有孩子了.她怎么不知道.
刁冉冉艰难地站直身体.一脸迷茫地看向对面怒火中烧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刚才乔言讷那一耳光.把她左眼睛里的那片薄薄的隐形眼镜给打掉了.她现在的状况是.一只眼睛里有眼镜.一只沒有.这让有200度近视的刁冉冉顿时有些发晕.
沒办法.她只好冲了冲手.把另一片隐形眼镜也抠出來了.
看着刁冉冉从容不迫的一系列动作.乔言讷更加愤怒.
他冲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死死地把她往上提.口中大喊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什么我不会给你.你明明不要我.那你干什么要算计我.和我上床.还怀了我的孩子.”
刁冉冉正转动着眼珠.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堪比雷劈.
什么.她怀了乔言讷的孩子
不对.不是她.应该是真正的刁冉冉才对.沒想到那女人这么疯狂.居然怀了乔言讷的孩子
可是根据律擎寰和律擎宇的分析.她现在的身体还是自己的.也就是说.她还是冉习习.只不过被周围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刁冉冉.
那现在.她去哪里偷个孩子还给乔言讷她根本沒怀|孕呀.
“我……我沒……不是.我是说……”
刁冉冉张口结舌.只好在乔言讷面前继续扮演着刁冉冉.但是她的心头却把刁冉冉这个女人给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太疯狂了.这女人到底招惹多少个男人才会甘心她不是一直把乔言讷当成好哥们么.那怎么还会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和他一夜风流.还怀了孕
“你把这东西放到花瓶里.不就是想要告诉我.我在你眼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吗.行.你真狠.怀了孕又打掉.你究竟拿我乔言讷当什么了.”
乔言讷不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
两人身后的莲蓬还在拼命地喷洒着热水.温度节节攀升.
“嘭.”
他嫌烦.又闷热.乔言讷松开刁冉冉.冲上去拿脚把水阀踹上了.水流顿时停止.浴|室里终于安静了下來.
她趁机想要往外逃.又被他拎小鸡似的给抓在了手里.
这一次.怒极攻心的乔言讷把大手直接扣在了刁冉冉的颈子上.
他的手指在收紧.虽然缓慢.但却坚定.
站在门外的乔思捷显然也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愣在原地.沒有走进來.
“乔思捷.乔言讷疯了……咳咳……”
刁冉冉感到一阵的呼吸不畅.她一抬头.刚好见到门口的乔思捷.急忙向他求助.此刻.房间里一共只有三个人.她只能求他.别无其他办法.
“他也救不了你.谁都不行.你让开.”
乔言讷眼底的寒光一闪.看向要冲进來的乔思捷.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乔思捷进退两难.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退后还是该向前.
“是不是那个晚上.我后來问你.我们有沒有做.你告诉我沒有.沒有.那这是什么.你究竟骗了我多少次.”
说罢.乔言讷展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另一只手的手心.
一个像是小琥珀一样的小东西.静静地躺在上面.
刁冉冉停止了挣扎.不解地看过去.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乔言讷的手里.难道是从她送的那支花瓶里找到的.可她昨天晚上分明检查过.里面什么都沒有啊.
她懵了.又看了几眼.沒有辨认出那是什么.只好不解地再看向乔言讷.
乔思捷走过來.伸手拿起來.等看清楚.他的脸色也变了.
“这孩子真的是言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刁冉冉瞪着他.和他手上的东西.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她顿时感到强烈的恶心.弯腰就干呕了起來.
那个变|态女人……她做了流|产手术.还把不足一厘米的胚胎保留了下來.用特殊材质包裹住.把它保持原样.
然后.有人借着自己的手.又把这东西送到了乔言讷的手上.怪不得他会愤怒到这种地步.
他从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和刁冉冉上过床的.更不知道.她偷偷怀过他的种.还自作主张地把孩子给打掉了.
这女人到底有多狠.沒人知道.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她都是孩子的母亲.而且.如果不想要那个孩子.她又何苦费尽心机.从乔言讷那里偷偷让自己受|孕呢……
真是复杂狠心的女人.刁冉冉呆呆地擦拭着嘴唇.想吐.又吐不出來.
“这些都是你做的.怎么.你还受不了吗.”
乔言讷的两个眼圈已经红得像鲜血.他只是强忍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眼泪落下來.
刁冉冉喘了两口气.身边就是洗手池.她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漱了漱口.又擦了一把脸.终于冷静了下來.
刚刚.差一点点.她就要把自己究竟是谁的真|相说给乔氏兄弟了.
但现在.她又忍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是那一晚.律擎寰反复叮嘱过她的.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一句话.她还是听进耳朵里去了.觉得他说得对.
“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思考.看看怎么样才能“自圆其说”.
同时.刁冉冉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个东西放进花瓶里的人.和给自己发來了神秘短信的人.应该就是同一个.
要不然.那个人怎么会一定要求自己.把花瓶送來呢.如果她临时起意.不送这件礼物.那么乔言讷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原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她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表演都是按照人家的剧本.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此时的乔言讷已经气疯了.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刁冉冉的解释.
而她现在只想先套套他的话.起码要弄清楚.这孩子大概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那晚……你当时也是怀疑的.是吗.”
刁冉冉小心翼翼地问道.希望能够从他的回答里.揣测出有用的信息.
果然.就看乔言讷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來一句话.
“你是想从生日宴开始.再到生日宴结束是吗.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我不会放过你……”
刁冉冉眉一挑.忍不住脱口反问道:“生日宴.”
乔言讷沒注意她的异样.继续说道:“四年前.我的生日宴上.你一个劲儿地劝酒.我就该猜到你是故意的……”
这下.她总算恍然大悟.原來.也是在他的生日宴上.刁冉冉把他灌醉.那晚她是和乔言讷一起度过.却又沒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藏在幕后的那个人.一定要她把“礼物”在今晚交到乔言讷的手上.
原來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她忽然感到全身发冷.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这世上恐怕不多……越想越后怕.
“言讷.你冷静.先把话问清楚.也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此刻.唯一还算镇定的人.就是乔思捷了.
他已经把衣服穿整齐了.就站在门口.往后面退了退.让出一条路來.让他们两个人先出來.
乔言讷考虑了一秒钟.还是率先走了出來.
刁冉冉低着头.跟在后面.她明明沒做错什么.现在倒好像成了一个千古罪人似的.怎么想.都让她觉得不甘心.平白无故地为别人背黑锅.
“为什么把孩子打掉.”
这一次.换乔思捷來问她.
“我……我还小.而且……他也不一定想要……”
刁冉冉张了张嘴.拼命调动大脑细胞.她沒撒过这种谎.费尽心思.她也只能想出來这种蹩脚的理由.虽然很容易就会被人戳穿.
乔言讷刚平静下來的心情顿时翻腾起來.他眼睛又红了.气得要上前.被乔思捷拦住了.
“我不想要.我不想要我这么多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你.刁冉冉.我想要你都想得发疯了.只要你肯要我.我会立即像只狗一样趴下吻你的脚趾.你满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