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欣暗暗察看周围一圈,未曾找寻到那锐利如箭的视线,好似先前那感觉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轻蹙眉头,难不成她这个是扫把星的傻子入了谁的眼?
“你这是作甚,这梅花琉璃,哀家甚是喜欢的紧,你且站起来说话便是。”太后云淡风轻的说道,“不过,蔺侍郎真是有个好女儿。如欢,有赏。”
没有一丝责罚,蔺如欢暗松一口气,那蹦达到喉咙的心总是落地,在蔺如月暗暗掐了她一把时,就明白自己差点闯大祸。她以为……太后要置她的罪,往后再也不敢大意。
一个个送礼,献歌,献舞,让整个梅花宴会充满欢声笑语,瞧瞧太后身边堆着的一堆礼物,让薛云欣长叹一声,如此变相敛财,若得充了国库,怕是都能够拯救一方难民。
真不知是不是她出门没看黄历的缘故,好不容易停歇一番,她独自躲在薛念晴的身后自娱自乐的时光又为讨厌的蔺家人所破坏。
“四表妹,不知你为太后准备了什么?”这回启口的是蔺如月。看着她含笑算计的目光,薛云欣多少还是猜测到这二表姐还在为先前的事儿不甘心。
薛云欣鼓鼓嘴,看看蔺如月,又望望太后,小手拽了拽薛念晴的衣角,怯声道:“三姐姐,云欣不知道。”
薛念晴接触到她的目光,便是柔声开口道:“太后,四妹头一回来梅花林,尚未知晓梅花宴会的规矩,还望太后莫要怪罪,若得惹了太后心情不佳,那太后便是怪罪臣女便是,是臣女未曾告知四妹。”
太后眉头轻挑,那一双充满魅惑而又不是威严的眸子里掠过一抹让人难以猜测的笑意,她悠悠言道:“念晴当真是护妹心切,往年来,哀家只以为你是个冷傲清高之人,不想这人的六根终归是不够清静。”
话落,薛云欣清晰地瞥见薛念晴的面色苍白一分,似乎是这太后话里有话,她紧紧揪着衣角。
稍即,薛念晴的面色又恢复正常,镇定自若道:“臣女也不过是红尘里的一粒尘沙,又如何六根清净,且这六根清净大抵是经历了人声八苦之人。”
“太后,臣女也恳请太后莫要责怪三妹妹和四妹妹,这都是臣女这个做二姐的不曾提醒告知她们。”素来看不惯薛云欣的薛蓉倩忽而出声帮腔道,“下一回,待得太后寿辰之日,臣女姐妹三人定然不会让太后失望。”
转性了?薛云欣不禁产生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警惕,她以为薛蓉倩既然会当着众人打她,又怎得会让她好过呢?
“太后,如此说来,倒是臣女的不是,竟是恼了太后原有的好兴致,臣女原以为四表妹该是与寻常人一样。”蔺如月也紧接着插话道,几乎不给薛念晴说话的机会。
你一言我一语,太后微扬的唇角溢出一抹让人读不懂的笑容,视线从她们三人身上扫过,落在薛云欣身上,那幽邃的眸子几乎是要将她看穿,直击灵魂深处,不禁让她产生一丝不安之感。
“是吗?薛四姑娘会来梅花宴会已是给哀家带来莫大的惊喜,只是……”太后收回视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径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邪佞的笑意,“你们可知,哀家为何每年都会邀请大家来这梅花宴会?”
一阵沉默,没有姑娘与公子回答,倒不是他们不晓得,而是当着众多人说出来,不免还是有所羞涩。
“哀家知晓你们都明白,只想让你们展现自己,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这样,你们也许有能力把握自己的未来。”
一番诚恳意切的话语,让在场的许多人皆是动容的很,唯有一直像是旁观者一般的薛云欣清楚的很,这太后不简单,不然年纪轻轻又怎得能够扶持幼皇坐镇朝堂,且不让摄政王等重臣完全牵制朝堂。而且突然将话语转到这头上……她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
“四姑娘,虽说你年纪尚幼,却也十又一,时光总是走得很快,很快就会都了出嫁的年龄,而今日既然是你第一次来这梅花宴,该是把握好机会,一鸣惊人。”
太后变相的找她茬,不知是不是真没有送礼而将其得罪了。
她满脸的不安,小手拽着衣角更紧。
“四姑娘,哀家曾闻得你母亲才华洋溢,两位兄长更是聪慧过人,想来你也不例外,莫不是要关起门自己欣赏?”
太后是在逼迫她,莫不是……她猛地抬头,迅速地望了眼太后,心中疑惑更浓,默默的呢喃了声:太后,太后……
她嚅动下双唇,张口欲言。
忽而,一串铃铛声响起,甚是清脆,在耳边不停地摇响着,隐约着似乎夹杂着一丝不真切的声响:“不可,不可,不可……”
是在提醒她不可在太后面前露身手吗?她侧首望了眼四周,那一束束好整以暇的目光都盯着她,她们好似都没有听到那铃铛的声响。
“四表妹,你不要磨蹭了,太后给了你如此好的机会,你该是好好表现才是。”蔺如欢见她一言不发,催促道,“难不成你想违太后的懿旨?”
薛云欣眉头蹙起,轻咬嘴唇,低声回道:“太后,云欣什么都不会。若是太后一定要让云欣一鸣惊人……”
“大胆,难不成你还想和太后谈条件不成?”说话之人一副冷傲的目光,而这人便是太后身边的粉衣宫女,在接受到刘佳林的目光时便出声打断她的话。
薛云欣惶恐地颤抖了下,连连摇头否认:“云欣……云欣不敢。”
见状,太后轻笑了声,目光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猜透,淡而低沉的声音扬起:“绯依,莫要吓唬四姑娘。”
绯依垂眸恭敬颔首:“是,奴婢越距了。只是,奴婢听闻四姑娘素来无才,太后你这般让四姑娘一鸣惊人,怕真得难着四姑娘。”
“哦?薛四姑娘无才?”太后流露出一副将信将疑地表情。
“正是,想来薛家的另外两位姑娘都知晓,不然又怎得会当即会四姑娘说话。不过,奴婢听闻四姑娘最会逗人笑了。听说,但凡有人若得心情不愉悦,与四姑娘一接触,那便是能够眉开眼笑。”绯依继续不急不缓地回道,“太后,奴婢以为就让四姑娘逗乐咱们在场的人就算是送给太后的一份大礼,不知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