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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自缢

    云岫阁里因这句话为之一静,自打主子晋了修媛,这满后宫里还没别后妃能让皇上为她下主子脸面。虽说皇帝是无意,但别人听来总会有几分微妙想头。

    南康公主倒是面不改色,向云了下头笑道:“是南康昨日央大夏皇上,本国时就常听说大夏皇宫御花园美不胜收,一直想见识一番。”

    她话说得很得体,从旁圆了云露颜面,让人颇能产生好感。

    从来都是赢人有风度,才能把输人衬托加狼狈。云露知道,南康身为公主,礼仪风范上教育比一般贵女都要强,如今她占了优势,自然犯不着洋洋得意,降了自己格调。

    其实,对方虽然想来见识皇上宠,但也对自己长相性格很是自信,并不如何把她看眼里。

    所以赢是理所当然,不必高兴。

    “既是皇上相邀,我就不耽误公主了。”云露一如寻常待,套套地说道。

    南康公主见她亦是分毫不露,对她评价反而高了一些,笑着道别后,临了再次叮嘱丹荔不可拖久再吃,方才离去。

    走到半途,隐约听见后面传来惊呼和对话。

    “呀,一一……”

    “小奶猫,也不看看自己牙够不够硬,就来抢吃,嗯?”

    “主子,这丹荔……”

    “既然它爱吃,你剥了壳儿,剜些果肉喂它就是了。不可多给,免得吃坏肚子。”

    ……

    南康听了心里颇有些古怪,但看到长相俊美,威势不下父王大夏皇帝时,就将郁气一扫而空。面纱已摘,她露出朝若明霞笑容。

    这一段小插曲走过,之后连续几天,后宫高位妃嫔抄经之余,不免频频打探皇上今日又约南康公主去何处游玩等等,都城位于北方,雪景煞是好看,这几日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出行虽不便,也很有一番趣味。

    许是美人震慑力太大,抄经本是凝气静神事,她们却愈发浮躁了起来。

    本来她们还担心,自己抄写经卷会让底下不知名小妃嫔窜上来,拉拢住皇上。

    结果来了一个南康,一众低位妃嫔统统气馁,把御花园偶遇、房嘘寒问暖等招数用了几次不达效果,只得垂头丧气,退避三舍。

    容貌是直观评定标准,比容貌,她们实没这个信心。

    云露自然也少不了担心,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她要是后宫里滋润过日子,好能让皇帝心偏向自己,而不是一路高歌夺取后位。所以不急一时之争。

    南康再美再好,身为公主,她有许多别人无法达到优势,也有许多别人没有缺点。

    初看重容貌,后看重内涵。

    这个内涵,并不只是琴棋画等才艺,还包括体贴、知趣、能让人不自觉开怀等等。云露自觉这几项,她皇帝身上花费了不少功夫,不时随随便便就能抹消记忆。

    昨夜又是一场雪,及近天明才堪堪停了,地上却积了厚厚一层白。

    云露已将经卷抄完,此刻正捧着茶,闻着袅袅茶香思忖南康到来会产生变数。

    和乐却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表情凝重:“主子,出事了。”

    “怎么?”

    “被禁足永宁宫钱丽仪,今早被发现自缢于寝殿横梁上。”

    云露顿时吃惊,“钱丽仪?”

    钱丽仪身为一宫主位,纵然有了污点暂时被禁足,往后也不是没有翻身可能,怎么可能突然就想不开闹自杀?

    “要紧是,”和乐稍顿,“钱丽仪裙侧,留有一个血字雨字头。”

    “雨……”云露与她相互对视,都想到了一种可能。

    露字就是雨字头,这次事,难道是有人向她泼脏水?但是谁会费心力杀了一宫主位,只为给她找麻烦。

    她如今虽是宠妃,但入宫堪堪一年不到,所有人都觉得她根基未稳。打击是有,却不会这么郑重其事。

    要说用这手段对付淑妃之流,才算是不浪费呢。

    本是这几日还抄经时期,云露心定才做得些,别都还没完成,但出了这件事,皇后立刻从康寿宫返回钟粹宫坐镇,顺便把她们都叫了过去。

    她看云露眼神就如当年出了怜妃遇刺事那般,只是少了几分袒护,多了几分狠意。

    “想必钱丽仪事你们都听说了,今日一早太后、皇上同去法华寺,眼下并不后宫。因此这件事暂时由本宫全权处理。”

    这个行程云露也有耳闻,据说是太后想去打醮焚香,南康公主好奇便也想跟着去,后就演变成了皇上陪同太后和南康公主一同前往。

    这样一来倒像是夫妻齐心,陪伴母亲左右,简单出游也成了一家人温馨时刻。

    怪不得皇后今日眼神格外阴鸷。

    “还有一件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皇后看向云露眼神多了几分似笑非笑,让别妃嫔她引导之下亦有所回忆,“经太医查证,钱丽仪曾服用过含有引药物。”

    这样说来,就是钱丽仪中了引,但神志尚有保留,才咬破指头写下了血字。

    如果不是那个血字,皇后不会大张旗鼓去查。但正因为有这个字表明钱丽仪并非死于自愿,这件事才有彻查余地。

    当然,钱丽仪分位不低,即便当真是自缢,也要弄清楚由来。

    若换作低位嫔妃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引,这等宫廷禁药,今年竟是出现过两次。”淑妃接过乌茜递上来茶,拂去浮水面上茶叶梗子,动作漫不经心,口吻却肃然。

    一些联想力强嫔妃想到当年怜妃口口声声喊冤,而现场被发现也正是如今妙修媛。当时是怜妃功亏一篑没能坐上四妃之位,而皇上却因此怜惜宠幸妙修媛。

    就凭两人一失一得,如今再看,反倒觉得妙修媛加可疑。

    当然这也是局势变关系,让她们回到当初那个时段,就又会觉得云露无权无势,不可能得到宫廷禁药。

    然而她如今势头正盛,她们才嫉妒情况下对她有所怀疑。

    皇后淡然道:“本宫已让人把永宁宫宫人押下去审问,能将引混茶水中,只有宫人可以做到。相信此事不日就会查出。你们不可私下妄自猜测,散步流言。”

    众人应喏,知道这就是皇后今天把她们叫来缘由。

    钱丽仪一个高位死显然瞒不住,那就只有摊开了和她们说,如果结果出来前有人用这件事诋毁别人,惹得后宫人心惶惶,必然会遭受惩处。

    “淑妃妹妹和钱丽仪一向交好,这次事还望你能协助本宫。”

    淑妃知道皇后这是不想把责任都担自己身上,一向是她照拂钱丽仪,就想让她代为出面与钱家人解释安抚。

    其实她应不应都没有不一样,钱家人迟早还是会问到自己头上。毕竟官方说法总是和内部不一样,钱家家主只要还疼爱这个女儿,就会想知道。

    “娘娘所托,臣妾自当应下。”淑妃含笑。

    眼看着该解释解释完了,该安抚也安抚好了,人将要散,已被贬为伏承徵汪婕妤急了,顾不得如今位低又不受待见,对云露怒目而视道。

    “娘娘,钱丽仪死前血“雨”字头,阖宫上下唯妙修媛闺名‘露’字有雨,且有能力做下这等事,您……”

    皇后心底哂笑,她就知道凭着汪婕妤急性子,会忍不住跳出来。

    然而她话还未,云露不像往常那样只是出言讥讽,而是将茶盏往几上重重一搁,冷冷一笑道:“什么时候伏承徵看清了自己位置,再来给我泼脏水不迟。狗仗人势,皇上评价不算冤枉,伏承徵担着这封号倒是嚣张非常,半点没有反省意思。”

    其余场后妃一个寒噤,妙修媛向来讲究拿话噎人,还没有过这么严重时候。

    这么明白把只能心里头传东西提出来,对于爱遮掩好面子后妃来说,伏承徵恐怕想咬死了她再自杀心都有了。

    姜良人眼珠一转,随之提出:“臣妾以为妙修媛没有伤害钱丽仪动机,两人不曾有过恶交。”

    众人点头,这倒是,虽然讽来刺去是有,但大家都有,大事还真没有过。

    而且仅凭一个“雨”字就指到妙修媛头上,确实太武断了。

    “娘娘!”伏承徵果然眼睛喷火,她突然醒悟,按规矩刚才指控不是她这等分位嫔妃能做,便咬牙切齿地跪了正殿,禀报皇后道,“臣妾知道妙修媛害死钱丽仪动机,请娘娘容臣妾相告。”

    “训导宫妃之事,自有本宫。妙修媛不必插手。”皇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云露一句,转而允准了伏承徵。

    伏承徵以量平和声音道:“妙修媛还是侍御时候,因冲撞了淑妃娘娘肩舆,被钱丽仪罚跪。事后精力不济,险些无法通过初选,这样动机,足以让妙修媛起意谋害钱丽仪。”

    当年大家只知道淑妃将云露叫进去,却不知罚了什么,事后云露看上去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慢慢也就不再试探询问。

    想来是钱丽仪讨好淑妃,才做主罚了她。

    皇后转向云露:“妙修媛有何解释?”

    云露不慌不忙地抬眸,笑道:“精力不济,如果大家还记得孙良人,就会记得当初她也以为我精力不济,继而百般刁难于我,结果如何端看我此事坐这里,就见分晓。”

    “既然我并非险些落选,又为何要因区区罚跪之事而记恨钱丽仪。”她笑看地上跪着人,“难道皇上当时罚伏承徵跪于钟粹宫门外,伏承徵亦对皇上怀恨于心?”

    这一句话太过诛心,把伏承徵炸得思绪一乱,半天没回过神。

    她模糊了当初现场事,是不想众人觉得钱丽仪太过诡诈,影响了她名誉。毕竟众人眼里,钱丽仪性子还算温和,人也沉稳有礼。

    但妙修媛借此反将一局,就让她跪坐不住,立即就要将事情原原本本道出来。

    单纯罚跪自然不会产生太大恨意,但是跪地上,吃着麻木味觉猫食呢?只要把这个说出来,别人虽则同情妙修媛,也自然能理解她会产生恨意。

    但是云露抢了她前头,诚恳地对皇后道:“若说谋害动机,伏承徵因臣妾而降位受辱,想来她想借机嫁祸臣妾动机深。而臣妾能完好坐这里,又可见不是有动机,就会出事。还望娘娘不要听信诸人偏言,彻查之后再做定论。”

    她话说得合情合理,让本来想皇上回来之前,先行惩戒她一番皇后都找不到理由,无奈挥手叫散了。

    自与淑妃再行商讨,审查此事。

    出了钟粹宫,天空中又飘飘扬扬落下无数雪花,晶莹剔透。

    云露仰头看了看,却听见旁边晋为宁小仪宁子漱道:“皇上近来一直伴于南康公主左右,各宫娘娘都想应对方法,妙修媛不心急?”

    南康是洪灾还是暴风雪、泥石流,还要预防想对策。

    云露好笑。

    “该来总要来,不该来也要来。”她浅然一笑,对对方态度出奇友好,“逆天而行,不如顺其自然。”

    上次事让她知道这位宁小仪虽然总是一副看戏模样,但也无法忍受长期被漠视,她看戏,是建立自己稳赚不赔情况下。

    不过,眼下自己早改了借着皇后这棵大树乘凉计划,宁子漱可拉拢,不必恶交。

    伏承徵见到她悠然自,半点不着急模样,暗地里狠狠瞪了她一眼,撇头离去。

    她看来,妙修媛就是杀死钱丽仪大嫌疑人,再加上自己屡次吃她暗亏,早早记恨心,这样情绪叠加起来,自然就想出头为日益交好钱丽仪讨回公道!

    当日她回宫,心情不虞之下砸了不少用具,想起当初对方气恼时候,皇上让自己送东西去给对方出气举动,下手是用力。

    众妃听闻倒是笑她又一次不自量力,自有皇后去查,如果真是妙修媛,那妙修媛也跑不了。她急急急忙忙上赶着找难受,可不是不受教训。

    然而到了第二日,钱丽仪自缢还未查清,就又传出了伏承徵被毒死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众妃听闻倒是笑她又一次不自量力,自有皇后去查,如果真是妙修媛,那妙修媛也跑不了。她急急急忙忙上赶着找难受,可不是不受教训。

    然而到了第二日,钱丽仪自缢还未查清,就又传出了伏承徵被毒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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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晓悠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11-89:6:23

    谢谢阿檀a!a!a!,以后扔几个亲几下好了啊哈哈。

    谢谢晓悠a!,有晓悠,被催,不寂寞。咦?

    这次事看着挺深沉?,但是会很很简单地解决掉。

    →→嗯,下章会小虐?黄桑一下。当然如果看着不像虐,那一定是因为作者糖吃太多虐不起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