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 管住你的眼神!

    我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不是不知道他一定会在这件事上来找我,也不是不知道刘三儿这一次出现,对我,对他,是多大的震撼,但真的临到头,我还是那么无措。

    我的人生,并不是只有痛苦,也有过很多机会,也有过最好的回忆,直到现在回味起来都像是在梦里,但每一次梦醒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也早就知道。

    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材像山一样,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给人一种无比的压力。

    我咬了咬下唇,说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朕在问你,是不是想去西厢。”

    他说着,一步迈了进来,我下意识的后退,可在他的面前,我早就是没有退路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来,顺手一用力,门在他身后掩上了。

    这个时候,当他真的逼近到眼前,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没去。”

    话音刚落,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下没轻重,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但我哼也没哼一声,只是咬牙忍着,看着他慢慢的凑到我的面前来,低头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想去吗?”

    这个时候,我才闻到他气息里淡淡的酒味。

    并没有喝醉,只是有些微醺,能从他清醒却炙烈的目光里看出来,我早就知道不能和一个喝醉了的裴元灏计较,但心里终究有些愤懑,于是平静的说道:“你会允许我想吗?”

    他漆黑的眼睛因为映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像是有一簇火焰燃烧,听了我的话,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捏着我的下巴轻轻的一抬:“朕当然允许。”

    “……”

    “朕就是想让你去见他!”

    “……”

    “朕巴不得你去见他。”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自己也能感到心里一阵心悸。

    他从来,都知道怎么样能够将我伤到最痛,到了今天这一步,什么严刑拷打,又或者死亡的威胁我都已经不在乎了,可我关心的人,我不能让他有一点事。

    “我懂你的意思。”

    说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有些发抖,这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将烛光挡住,浓浓的黑影覆在我的身上,就像是把一切光明和温暖都阻隔了一样。

    “我不会去找他的。”

    我所求的东西,就是这样,失去,得不到。

    “我不会的……”

    我没有认命,但这些年来也已经习惯了,只是眼泪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上涌,我哽咽了一下,说道:“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回——”

    话没说完,他突然伸手,将我一把推到墙上。

    “啊!”

    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痛得我一声低呼,可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欺身上来将我压在身下,随之而来的,是他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呼吸。

    “你要干什——!”

    我下意识的挣扎着,但双手立刻被他抓住扣在两边的墙上,他一低头,就感觉到那股炙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烫得我一个哆嗦。

    他低着头,感觉到我每一次颤抖,那双眼睛像是一头狩猎的豹子,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都会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吞噬掉,而他的唇,几乎也贴着我的唇瓣,一字一字的道:“你看他的眼神,朕很不喜欢。”

    “什么……?”

    “你最好,不要让朕再看到那样的眼神。”

    “……”

    “管住你的眼神!”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突然狠狠的跳了一下。

    恍惚间,我想起了当年刘三儿要娶我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在劝阻他,那个时候刘三儿生气的说——你们管天管地,还要管我的心吗?

    没有人能管住别人的心,连自己都管不住,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样,可他要我管住自己的眼神……

    我突然笑了一下。

    “……”看到我的笑容,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像是无法忍耐一样,低头印上了我的唇。

    但那不是吻,而是带着怒意的撕咬,我的唇瓣立刻染上了血腥味,可他似乎还不餍足,用力的挤压着我的身体,也撕裂着我的呼吸,我拼命的想要挣扎,甚至呼救,却无法撼动他丝毫,连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了下去。

    “唔——唔!不——!”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很轻的笃笃笃的敲门声,然后就听见念深的声音:“青姨,青姨你在吗?”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裴元灏也震了一下。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在动,可他的唇还紧贴着我,两个人呼吸间,唇瓣黏在一起,甚至还有血的腥味。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念深又敲了敲门:“青姨?”

    这个时候,我才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桎梏,有些喘息的道:“殿下?”

    “青姨你在啊?”念深立刻快乐起来:“我有事想要找你呢。”

    “什……什么事?”

    “青姨,你让我进来说好吗?”

    “……”

    我有些急了,抬头看着他,如果让念深进来看到我和他这个样子,会给这孩子造成多大的震撼,可裴元灏却有些不慌不忙的,眼神原本的怒意此刻转成了戏谑的神情,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青姨?”

    “……”

    我慌得冷汗都出来了,抓住他的衣襟扯了一下。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头凑过来,轻舔了一下我的唇瓣。

    血的腥味和酒的微醺让我战栗了一下,没有被他的桎梏,却也不敢挣扎,只能颤抖着屏息着看着他,他似乎对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满意,索性轻轻的啃噬着我的唇角。

    “青姨?你怎么不说话?”

    “……”

    “我进来啦。”

    抓着他衣襟的手都要把他的衣裳扯烂了,这一刻,他贴着我的唇道:“不要进来。”

    “哎——咦?!”念深一下子愣住了:“父皇?你在青姨的屋里啊?”

    “……”我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被他一手抱住,他慢慢的说道:“朕有事和你青姨在商量。”

    “哦……”

    “你找你青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老师送了见面礼给儿臣,儿臣也想送老师回礼,想让青姨陪我去。”

    听到这里,他的目光寒了一下,又低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现在天色已晚,你这样过去,打扰你的老师休息了。”

    “哦……”

    “明天早上,让你青姨,陪你过去。”

    “是。”

    我的心微微的跳了一下。

    他让我陪念深过去,这是什么意思?是明明白白的要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我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他就会像他说的那样,让我后悔……

    我咬着下唇抬头看着他,舌尖的腥味让我和他对视都增添了一种残忍,这个时候我捏着他衣襟的手慢慢的放在他的胸口,不太用力,却很坚定的一点一点的推开他,一字一字的说:“微臣,遵旨。”

    他冷笑了一声,刚刚唇舌交缠的炙热气息在这一刻冷到了冰点,没有再强迫我,而是转身走过去拉开了门,念深正站在门口,乍一见到他,也吓了一跳似的,急忙跪拜下去:“儿臣拜见父皇。”

    “行了,已经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是。”

    他说完,也拂袖而去,念深好奇的朝里面探头看了看,见我只无力的对他点点头,便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低着头走了.

    这个夜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就是这样睁大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漆黑被染上乳白色的晨光,一大早,念深就来敲我的门,开门一看,就见他手里捧着东西,一脸开心的仰头望着我。

    一看到我,他倒是吃了一惊:“青姨,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笑了笑:“没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殿下这是要送给老师的礼物?是什么?”

    “这个是拐杖,老师的眼睛不方便,给老师用的;还有这个孤本滑乘补,还有这个……”

    他说了一大堆,我看着他手里还抱着一件风氅,便问道:“这件衣服,也是给老师的?”

    “不,这是给师哥的。”

    “……师哥?”

    “是啊,”念深点点头:“昨天师哥把那个匕首递给我的时候,我觉得他一直在发抖,可能是因为他怕冷吧,所以我让玉总管去准备了一件衣服给他。”

    “……”

    “青姨,你说师哥会喜欢吗?”

    “……”

    我说不出话来,只微笑着,用有些颤抖的手摸了一下他的发心,便带着他往西厢走去。

    走到西厢门口,我微微顿了一下,念深立刻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我:“青姨?”

    我想了想,蹲下身对他说:“念深自己进去吧。”

    “哎?青姨不陪我一起去吗?”

    “……有的事,念深也应该学着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个人去面对,青姨终究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呀。”

    “啊……”

    他微微嘟着嘴,有些失望,我看着他耷拉着眼睛的样子,也只能硬着心肠——我不是怕去见傅八岱和刘轻涵,也不是怕会被念深发现什么,我只是怕——

    怕我真的管不住自己。

    管不住自己的眼神,管不住自己的心。

    念深见我坚持不肯进去,只能自己捧着一大堆东西往里走,我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才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回头,就看见这别馆的周围,晨雾弥漫,青竹翠绿的颜色隔着薄薄的雾气,显得那么清新。

    这样看着,也想出去走走,出门的时候,守卫倒并没有拦我,只笑着寒暄了两句:“岳大人,你也出去散步啊?”

    我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出别馆的大门,就闻到雾气里的竹叶清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青青的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水,映着晨光五彩斑斓。

    我一个人在竹林里走着,地上的竹叶落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既然裴元灏在这里修筑别馆,自然这一片竹林都是被划好了的,倒是不大,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座小山丘脚下,倾斜的山壁像是被刀削过,平滑的山石上结着厚厚的青苔,有湿润的水汽透出来。

    除了一两声鸟鸣,一切都静谧如斯。

    就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我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山上传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那个夜里在我的眼前,脑海里浮现过无数次的人,正捧着一只木钵走过来,他的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看,一身灰色的长衫更衬得他面色晦暗,过分消瘦的脸颊透着一点沉闷的气息。

    他像是一路走一路出神,一直走到离我只有十来步的距离,才突然惊觉到眼前有人一样,一抬头,人也一下子僵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风吹过林间,带着冰冷的晨露洒在脸上,让我微微哆嗦了一下。

    他似乎也是乍然清醒过来,有些慌乱的看了看我,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钵,沉默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轻轻的说道:“是你啊。”

    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净而清朗,但却平静得有些陌生。

    我轻轻道:“是我。”

    “……”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好像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我想了想,尽量让自己像寻常人寒暄一样的开口,说道:“你这么早就起了?”

    “嗯,老师他想喝茶。”

    “喝茶?”

    “我来给他找水。”

    说着,他将手中的木钵抬了一下,我才看到里面有半钵清水,干净清澈得仿佛温玉一般,我知道很多人喝茶都是有讲究的,江湖之水为下品,井水为中品,山泉水为上品。没想到傅八岱到了这里,还讲究。

    听见我开玩笑似的最后一句话,刘轻涵说道:“老师平日倒也不讲究,不过昨天来了这里,他好像就很高兴,一大早起来就要喝茶,还要我找好的水。”

    “……”

    见我沉默,他淡淡笑道:“这里,应该够了吧。”

    “……”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他的再见,需要这样说话,好像两个陌生人,说着寻常的寒暄的话,嘴里说,耳朵听,没有一句能入心。

    可是,我还是想听他的声音,那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在我耳畔细细低语,给过我多少温暖和安稳的声音。

    “怎么,只有半钵?”

    “哦,刚刚遇到一个过路人,说他口渴,我给他喝了一半。”

    “……”我的眼睛微微的弯了起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能帮别人的话,哪怕自己也穷困潦倒,都不会拒绝,不过——

    过路人?

    我的眉间微微一蹙。

    这一大片地区都是皇帝划下的领域,就算我看不到,也知道周围是有禁卫军守护的,应该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否则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我出门散步,但怎么会出现一个过路人?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他已经朝着我微微一颔首:“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一看见他转过身去,那熟悉的,要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针在心里,痛得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上前一步:“三儿!”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整个人也颤抖了一下,我甚至听到了木钵里水声荡漾,但他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下了。

    我站在他的身后,声音颤抖着道:“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你呢?”

    “……”

    “我,没想到他居然是皇帝,难怪那个时候,你——”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我黯然的神情,没有再说下去,只问道:“对了,离儿呢?”

    我一听到离儿,心里立刻痛了起来,刘轻涵还在追问:“离儿她,应该是公主吧?”

    “……”

    “她今年三岁多了,识字了吗?”

    我哽咽着道:“我,不知道。”

    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我,我说道:“离儿,不见了。”

    “什么?!”他顿时大惊失色,连手中木钵里的水都荡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怎么会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三年前,被人带走的。”

    他简直像是听神鬼轶闻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当年,离儿不是和你一起被他——他身边那么多人,怎么离儿会被——”

    我没有说话,只用力的咬着牙。

    他看着我,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风吹过这片竹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可除了这些声音,一切就安静得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天地间的,只有彼此这两个人。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道:“那,你为什么不是他的妃子?”

    “我本来,就不是。”

    “……”他微微皱了下眉毛,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他摇了摇头:“我想,我大概知道。”

    “你知道?”

    “嗯。”

    其实,他不会知道,不会知道我这几年来经历了什么,也不会知道我在失忆的时候为什么认定裴元灏是我的丈夫,可听他说这几个字,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明白一样,我只觉得阵阵委屈的酸楚从心底里往上涌。

    我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说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拜入傅先生门下的?”

    他轻轻说道:“那天,我回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大姑也不见了,后来听邻居说,是袁——是皇上带走了她,家里没有了人,我也呆不下去了,突然觉得,不想把自己困在那里,想出去走走,就这么走了。走了很多地方,没饭吃了,就找地方帮工,攒下钱来,就继续走,一直走到西南的大山里,干粮吃完了,盘缠也用完了,就跟着一个打水的和尚回去帮忙,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和尚是天目寺的。”

    “……”

    “老师的眼睛,那个时候已经坏了一年多了,我暂住在寺里,经常去照顾他,没事听他讲经说法,久了,就舍不得走了。”

    “……”

    “他问我愿不愿意拜他当师傅,我说愿意,就这么认了师。”

    “……”

    他说起这些年来,都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可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所经历的,是多少人眼中滔天的巨浪。

    也许,刘三儿从来就是这样的人,经历过别人无法想象的波澜巨变,他依旧故我。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我轻轻道:“傅先生是当代大儒,收你为入室弟子,你的福缘不浅。”

    他听到这里,却笑了一下:“的确福缘不浅,刚开始半年,手都被打肿了。”

    “……”

    “老师平时倒不骂我,可天目寺里有个大和尚,平时荤酒不忌,没事会给老师带些素酒来,老师一喝醉了,就要我背《逍遥游》、背《人间世》,背不出来就用戒尺打我的手,说他这一生只收了三个入室弟子,我是他自己收的,却偏偏是最笨的。”

    “……”

    听到这里,我觉得眼眶里阵阵发烫,却也忍不住笑了笑。

    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像是要滴落下来,我一直忍着,视线里这个男人模糊了,却恍惚间,和三年多前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轻轻说道:“那,这些年来,你怪过我吗?”

    “……”

    他一下子僵住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又轻轻的上前一步,竭力透过眼前的水光去看他,轻轻的说:“你恨我吗?”

    “……”

    被我这样看着,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避开了我的目光,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才开口,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漫声道:“老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有一位开天辟地的皇帝,修筑了一座庞大浩瀚的宫殿,华美奢靡,如天上宫阙,后来却被反抗皇帝的人一把火烧了。”

    “……”

    “大火三月不绝,天地都为之变色,想来,那是多可怕的一场火。”

    “……”

    “可是,即使这么可怕,这场火,也早就熄灭了。”

    “……”我的心一沉,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现在,可以在这里,和你这样说话,是因为……”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岳大人,我的火,早就熄灭了。”

    “……”

    “我,已经忘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

    他一见到我的哭,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可伸到一半又突然惊醒一般僵在了那里,我的眼泪滴落进了他手中的木钵里,吧嗒一声,轻细得仿佛一阵风就会吹散。

    我和他都低下头,看着那荡漾的水纹,将映在里面的两个人的身影都扭曲了。

    仿佛扭曲的曾经,仿佛扭曲的这许多年……

    过了很久,他终于将手收了回去,轻轻道:“对不起。”

    “……”我无声的摇着头,眼泪纷纷而落,我想抬起头来对他笑,却一直流泪,只能狼狈的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

    “……”

    “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好。”

    我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想要再说什么,已经哽咽得说不出来,刘轻涵就这样看着我,沉默了许久,轻轻的将头偏向一边,没有看我,却也没有离开,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守着我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一张手帕,递到了我的眼前。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平静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就像他手中的那一钵清水,不再有涟漪,但那种宁静和温润,却让人无法不去流连。

    我接过他的手帕,就听见他轻轻说道:“我,先走了。”

    说完,我的脸上感到了一阵风,呼的一声拂过,带着他的味道,却那么轻,那么轻的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捧着那张手帕,听着他踩在落叶上沙沙的离开的脚步声,无声的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