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沐 晴跟慕尘一前一后的从办公室里离开了,站在办公桌前,苏雪颖的目光再次的飘向远处,无法控制的落在了那张办公桌上,透过那落在桌子上的阳光,那照亮了半张桌子的温暖,她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影子。
那 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轻轻的对她笑。
张扬的 双唇轻轻的勾勒着那最让人心暖的话语。
他说,我想给你一个家。
那一刻,她的唇角微微的勾起,苦涩中带着些许的欣慰,阳光中,她身上的暖意在一点点的放大。
跟柯辰逸认识的这么多年来,他对她说了太多的话,如今,细细想来,最清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
湿润的眼角在发亮,那迷人的眸子好像是处于一片的汪洋大海中,好像是飘浮的落叶终于寻到了一个落脚点一样。
她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与他的争斗中败下阵来。
只是,这次,她输得心服口服。
缓缓的扬起的脚步,慢慢的朝着那张办公桌走去,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的触及那被阳光照耀的发热的桌子,感受着手心中传来的暖热的温度。
那一刻,空气中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被打碎的声音,不是别的,而是那包围着那暖热心的冰块。
她说,辰逸,如果你的父母不再反对的话,我们就结婚吧。
落下的话语柔柔的,却好像是说给空气听一样。
多么的可惜,这句话柯辰逸听不到,不然的话,他该会是多么的高兴啊。
她的唇角始终在笑着,她以为一切都会好的,只是,那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当晚,回到家的慕尘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是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去迟愉的房间打个招呼,而是直奔他自己的房间,那淡定的神情再也无法捕捉到那玩味的气息。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执拗的样子还像是个孩子,只是,却是也不同了。
他清楚,在大人的眼中,他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他却是一个早熟的孩子。二十岁的年龄,却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所以,很多的事情该如何取舍,他很清楚。
额前的刘海早被那路上的狂风吹乱,明明已经是十二月份的天气了,明明路上的狂风好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一般,赌气的他,却愣是打开那敞篷,任那路上的疾风吹乱他的头发,让那冷风直直的毫不留情的刺入到他的胸膛前。
是不是只有身上的难受大过身体上的难受时,那颗心才会好过一些?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朝着他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会耍帅。
偶尔的,路边有走过的人无意中扫到了这样的一幕时,似是议论般的开口,也只是这样小声的嘀咕一句罢了,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冰凉的手指落在沙发上,指缝间传递的是那毫无温度的气息,纵使是回到了家中,似乎那份冰冷还无法在一时之间退去,就好像是深入了骨髓一样,能够消磨掉一切的竟然只有时间。
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转过的头,撇过的视线,却是说不出是在看什么。
空荡的房间里,一个人的空间里,传来的只是那略微起伏的呼吸声,只是,那声音却是多了些许的沉重,多了些跟他的年纪不太相符的沉重。
丹凤眼中的视线不再是那么的孩子气,反倒是多了几分的成熟。
听到了那轻柔的开门声时,他才微微的侧目,扫到了远处迟愉那端庄的身影,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笑着迎上去。
“慕尘,跟我谈谈吧。”
走来的迟愉脸上的表情平和,那被岁月沉淀过的气质越发的贵气,没有人可以否认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高雅。
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却是无法阻挡那份让人无法拒绝的迷人。
看向迟愉时,慕尘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冷,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那种在他看来有些不堪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母亲身上,这个他从小都格外尊敬的人,却好像是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迟疑之间,双唇轻抿,他懒懒的开口,“你想跟我谈什么,”伴随着几分并不想理会的味道,他的声音中似乎还有那一丝的厌烦,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他的母亲一样。
“一个你不爱却爱你的人,跟一个你爱却不爱你的人,你会选哪个?”
坐下时,迟愉的眸子轻轻的抬起,在扫到慕尘的眸子时,她觉得她好像是从她的儿子身上剥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东西,于是,似有隐情的抛出了一个选择题。
慕尘看向迟愉,那份不明白的神情在那双丹凤眼中表现的很明显,他的确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回答这样的一个问题。
“你会选择一个你爱的,对吗?”
慕尘没有说话,迟愉轻轻的开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的父亲当年也是做出了这样的一个选择,他知道我不爱他,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我。他说,心这个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他说,他想赌一把,可是,我想,他输了。”
轻轻的话语,多了些许的沉重的味道。
慕尘这才正眼看向迟愉,印象中,他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提及到跟他父亲有关的事情,无论是他的父亲去世前,还是去世后。
曾经,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太过于伤心,后来,他才明白,不是太过于伤心,而是心里根本就没有。
所以,谈何来的伤心。
二十年来,他觉得他错的很离谱。
“你跟爸,曾经有什么故事?”
本着那几分的好奇,他还是问出口,不是建立在爱情中的婚姻,他都不知道,他的母亲跟他的父亲到底是如何的度过这同床共枕的生活。
“我们的故事?”
唇角轻轻的勾起,那深埋在记忆中已经快要忘记的事情一点点的浮现在头脑中,其实,慕国峰也是个好男人,只是,她不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