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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牺牲爱情挽救生命

    由于昨晚半梦半醒,所以很犯困,不知不觉,我竟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豆腐!”一个声音和一股恶臭把我唤醒。我抬头一看,是静静回来了,她的身边还站着王总和吴梦。我一阵狂喜,一把抱住静静,说:“静静你终于回来了,妈妈终于有救了!”静静回来了,希望回来了。“别这样,豆腐。”静静脸无表情地推开我,说。怎么?王总还不愿意结款吗?我怒视王总:王八蛋,你欠揍?!这是救命钱,拖不得!王总见我这般架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吴梦走向我,说:“别冲动,豆腐,你出来一下。”我跟着吴梦走出病房。静静目送着我,眼泛泪花。我很纳闷,静静为什么要推开我,她现在为什么又是这样的表情?吴梦又为什么要找我谈话?

    带着疑问,我跟着吴梦走到了住院部大厅,找了位置坐下。吴梦开口就问我:“豆腐,你爱静静吗?”我说:“这还用问?我爱她,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

    “既然你爱静静,你愿意为她做出牺牲吗?”吴梦的话中,似乎还有话。

    “当然,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我还是毫不含糊地回答了。

    “二十三年前,静静失去了父亲。现在,静静又将失去母亲,豆腐,你忍心看着她们母女生死分离吗?爱可以重来,但生命只有一次。”

    “阿姨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医生一定会治好阿姨的病的。”

    “套话谁都会说,但治病需要钱,这是现实,很残酷。现在静静最需要的是钱!而不是你的甜言蜜语!现在阿姨治病除了二十万拆迁款外,还有五十万的缺口,你拿得出这笔钱吗?”吴梦明知故问,如果我拿得出来,还等到现在吗?这不是废话吗?

    “我拿不出。”我边说边摇头。我感觉吴梦的话外,还有更深一层意思。

    “豆腐,你拿不出这笔钱,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治好阿姨的病吗?”吴梦这一通话全都是废话。

    “没有。”

    “既然你拿不出钱,你也没有任何办法为阿姨治病,你没有一点指望了,如果全靠你,阿姨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无语,现在除了钱,谁也救不了阿姨了。而且这笔钱,必须马上要交的。我无奈地说:“我已经黔驴技尽了。该找的人我都找过了,能借到的钱我都借了。就算是跪大街,给人叩头,我都做过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的无助,那么的孤独。吴梦,我求求你救救阿姨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说实话,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吴梦说。你既然没有能力,还那么多废话干吗?害得我对你寄以厚望,甚至要改变对你的偏见。

    “不会的,吴梦,你肯定有。”我对吴梦还有一丝的幻想,毕竟她是一个开奔驰的人。

    “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知道有人有这个能力。”吴梦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谁?!”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王总!”

    “我懂得王总有能力,但是静静和他无亲无故,一滴那能都牟(南宁白话: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伸手相助呢?”我摇摇头,苦笑着。

    “可能!但有一个条件。”吴梦盯着我,希望我答应她即将说出的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够做到,哪怕是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我就像一个正在黑漆漆的山洞里找不着出路的人,在万般绝望之际,突然发现了一道光线。

    “不是我损你,扔你进汤锅还搞坏一窝汤呢。不用你下汤锅,也不要你下火海!”

    “哪要我怎么做?”我急了。

    “放弃田静静!”吴梦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

    “不可能!我办不到!”我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

    “只要你放弃田静静,王总就会拿出五十万!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静静说了,谁能拿出五十万,她就嫁给谁!”吴梦连番轰炸我。

    “哪怕是一头猪,一条狗?!”我反问,静静的决定简直是让人难以相信。

    “对!”吴梦的回答不容置疑。

    我已经无法跟吴梦说下去,这样的现实太残酷!我要亲自问田静静。“你就是挡在救治阿姨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只有把你搬掉,阿姨的病才有希望!”吴梦在我的背后喊道。我不理睬,返回病房,一把拽住田静静,质问道:“吴梦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静静冷冰冰地说:“是!”我依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嚷嚷:  “他猪狗不如,你也愿意嫁?!”

    “愿意!”静静毫不犹豫地回答,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你出卖自己的灵魂?!”我近乎愤怒了。

    “我出卖的是自己的灵魂,出卖的是自己的肉体,但是我换回来的是我妈妈的生命!”田静静昂起头,态度坚定。

    “我最讨厌那些整天把爱挂在嘴边,却没有能力去爱的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的选择。你out了!”王总非常得意,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讥笑我。“闭上你的臭嘴!”静静大声呵斥王八蛋。

    “当你爱的人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无能为力,那么请你走开!”吴梦踱了进来,向我下了逐客令。我已经是众矢之的,被视为不受欢迎的人了。

    王八蛋手握威力无穷的money,我赤手空拳,我和他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我无力抗争。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我,一下子像泄了气得皮球,瘪了。阿姨还在熟睡,我走近病床,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说:“阿姨,我只能叫你阿姨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我默默地走出了病房,我多么希望静静能冲上来,紧紧地抱住我,说“豆腐,你别走!”但是,她没有。电梯上来了,人满满的,都出来了,下楼只我一个。呵呵,上天堂的路总是拥挤的,下地狱的路只有我一个人在走。

    我感觉天已经塌下来了,地已经陷进去了,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了。哦,不,是我的末日到了!天不会塌,地也不会陷,世界末日也不会来临,除了我,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天还是那么蓝,地还是那么硬,一旁的恋人还在卿卿我我,前面的美女还是那么鲜艳。没有我,这地球一样转。快乐是别人的,美好也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

    “豆腐哥哥,静静姐姐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的?不是今天要去登记吗?”原来向我走来的美女是小酒窝。“是啊,她要登记结婚了,明天就穿上漂漂亮亮的婚纱了。但愿她的心情也会那么漂亮。”我苦笑着,相信我的笑肯定很难看。

    “有情人终成眷属,终于修成正果了,好羡慕静静姐姐啊,恭喜豆腐哥哥了。”小酒窝表错了情,竟然向我道喜。

    “错,小酒窝。应该是无情人终成眷属,有情人却成陌路。我希望她修成的不是苦果。静静就要嫁人了,新郎不是我。”我自嘲道。

    “呵呵,豆腐哥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是静静姐姐亲自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她说十万火急,我还上着班呢。为了豆腐哥哥和静静姐姐的幸福,我请假出来了。阿姨就交给我了,你们俩快快乐乐去吧。”小酒窝一脸的幸福,说。哎,天真无邪的小酒窝怎么会相信?她心里乐滋滋的,还在为我和静静高兴呢。十万火急?呵呵,田静静要嫁给满嘴臭气的王八蛋已经是十万火急了!为什么嫁给我还要我左等右等,甚至吻她也要到新婚之夜呢?!全都是借口!田静静根本没爱过我!原来,她的第一次要留给这个比死蛇死蛤蟆还要臭的老东西!

    “我没骗你,小酒窝。新娘还是静静,只是新郎不是我了。”我重申。小酒窝看我的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她非常惊讶,瞪大了眼睛,似是问我,又似是自言自语:“你和静静姐姐很有缘的啊?”我说:   “呵呵,我们是有缘没份。小酒窝你还小,你不懂,男人没有钱,跟谁都无缘。”“不行!我要去问静静姐姐!豆腐哥哥,你等等我,不许动!”小酒窝说完,就气匆匆地冲向楼梯口。她连等电梯的时间都感觉太漫长了,她急需答案,她无法相信我说的话。平时,小酒窝对我非常信任,只要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她都会相信,哪怕我说乌鸦是白的,她也深信不疑。

    很快,小酒窝哭着跑下来了。她一头扎到我怀里,嘤嘤地哭着。本来是小酒窝安慰我的,现在倒成了我要安慰她了。在她眼里,天永远是蔚蓝的,地永远是翠绿的,小鸟永远也是无忧无虑的。让这么天真纯洁的女孩看到这么残酷的事实,我真的于心不忍。

    静静啊,你伤害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及无辜呢?为什么还要特地打电话给小酒窝,让她来看我是怎么被你抛弃的呢?小酒窝应该是一个局外人,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卷进来的。看到小酒窝哭得那么伤心,我心里更难过了。静静啊,你明明知道小酒窝对我好,看到我不幸会伤心,会难过,你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呢?这不是成心害人吗?我们成不了爱人,为什么一定要变成敌人呢?你拿起枪把我毙了,也不能顺手把我身边的人也撂倒啊!你太狠心了!

    心是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否则小酒窝更伤心。我安慰小酒窝,说:“小酒窝,阿姨有救了。我用我的爱情换回一条生命。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你和静静姐姐那么久了,又那么般配,恩爱有加,所有人都等着祝福你们。现在却就那么散了,我真的受不了,豆腐哥哥。”小酒窝哭得更伤心了。

    “有些事情是天注定了的,不能强求。不是有首歌曲这样唱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说着说着,唱了起来。我希望小酒窝听到我的歌声后,心情不再那么难过。其实,我不是一个有神论者,我不相信命运。但现在我的悲惨处境,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