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窝的到来,让我想起了WJ公司的同事,在他们那里,我或多或少都会得到一点帮助吧,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豆腐哥哥,我想起了一件事。”小酒窝气喘嘘嘘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盒饭。我说:“小酒窝,你怎么回来那么快啊?”小酒窝说:“我突然想起邓琼,就匆匆打了两盒饭,也不吃,就赶回来了。邓琼去年住院的时候,我听说你借给她五千元钱的,她还了没有,豆腐哥哥。”哎呦,我差点忘了,要不是今天我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想就算了。我说:“小酒窝,你怎么知道的?”小酒窝说:“邓琼脚好后上班,逢人就说你如何背她上楼,怎么借钱给她,在医院又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每一处细节,都说了好几遍。所以,WJ公司无人不知。”我很难为情地说:“哎,事情都过了好几个月了,我不知道如何向她开口。”小酒窝说:“豆腐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拿钱治病救人。你开不了口,我来帮你问她!”
小酒窝说到就做,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邓琼的电话:“喂,琼姐姐吗?我是小酒窝。”
“哦,小酒窝,有什么事?是不是要姐姐陪你逛街?”
“不是的,我在医院,和豆腐哥哥在一起。突然想起了你住院的事”
“什么,我听不到呢。”
“你住院的时候豆腐哥哥帮你出住院费了,现在他岳母病了,急需钱,希望你能还给豆腐哥哥。”
“哎呀,怎么信号那么差的?”
嘟——嘟——嘟——
“怎么回事的?怎么就挂了?我手机问题?不会啊。刚买不久的。”小酒窝用手拍打自己的手机,自言自语:“刚开始声音很清晰的啊,怎么一下子信号就差了,甚至听不到了呢?”
“呵呵,我看啊,不是信号差,是人品差!”一个声音一语道破玄机。原来是阿姨醒了。“阿姨,你好。”小酒窝非常礼貌地向阿姨问候。我也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妈,你醒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叫阿姨了,不然阿姨肯定很不高兴的。阿姨果然微笑地点点头,说:“小女孩,谢谢你来看我。我都醒好一会了,只是没有开眼,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哎,饭都冷了,你们快吃吧。”小酒窝说:“阿姨,我叫尤梦,大家都叫我小酒窝。我不是小女孩了,准备19岁了。我妈妈说她那个时候已经嫁人了喔。”阿姨会心地笑了,说:“这丫头聪明伶俐,好可爱。”
我说:“妈,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吧。”阿姨说:“不用了,睡之前静儿给我吃过了。哦,对了,静儿呢?”
我说静静回桂林要拆迁款了,今晚或明天早上回来。”我和小酒窝一边吃饭。
“假若拆迁款都用在我身上了,你和静儿住哪里?”
“妈,你放心,我们现在不是有地方住了吗?”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俗话说,久住令人厌,频来亲也疏。纵使你表姐好心,但这么打扰人家终究不好。”
“妈,医好你的病后,我努力挣钱,肯定能买房子的,你不用担心,安心治病吧。”我不能把自己已经没有工作的事告诉阿姨。等阿姨的病情好点,我就去找工作。
“是啊,豆腐哥哥很能干的。阿姨你放心好了。”小酒窝插话道。我虽然离开了WJ公司,但小酒窝对我的崇拜依旧。我不知道WJ公司的同事是不是也和小酒窝一样对我热情依旧,还是人走茶凉。
我对小酒窝说:“小酒窝,你有事吗?我想让你在这里陪我妈一下,我要亲自去找美凤凰。”“没事,豆腐哥哥。我来照顾阿姨,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吧。”小酒窝很爽快。倒是阿姨不爽快了:“我一个人没事的,丫头你也去办你的事吧。”医生曾叮嘱过我,现在病人的情况很糟糕,别看病人有时看起来很精神,但其实,病人随时都有突然昏迷的危险,家属必须寸步不离。小酒窝把我推向门口,说:“阿姨,你就当我是静静姐姐和豆腐哥哥得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用客气的。”
自从上次和美凤凰来她家之后,美凤凰几次三番地要我上门,都被我以各种借口推辞了。美凤凰说她父母非常喜欢我,常常念叨着我,但总不见我去。有一次,美凤凰的父母按捺不住了,跑到单位找我。让两个老人找上门来,我真的过意不去。然而又担心他们误会我和美凤凰之间的关系,所以还是不能接受他们的邀请。我委婉地说,现在准备经济师的职称考试,时间比较紧,考完后再去。美凤凰的爸爸听了,对我竖起拇指,说:“年轻人有上进心,不错,我支持你。考过后记得马上去我家,咱俩喝两杯。”我说:“谢谢阿伯支持。”但考完后也一直没来。这次上门,美凤凰的父母想必肯定很惊喜,他们一定会像小孩一样高兴得跳起来的。呵呵。
“阿伯阿姨,我来了!”我一边敲门,一边喊。“谁啊?”门里传出阿伯的声音。
“阿伯,是我。我是池窦富。”
“哦,是小池啊!”听得出阿伯对我的到来很兴奋,随即听到打开门锁的声音。
“老头子!”是阿姨,尽管声音很低很小,但我还是听出来了。
“阿姨,你好!”我以为门就要打开了,我将看到两张惊喜的脸。但是,我错了!
我听到的居然是门里边质疑的声音“小池?!哪个小池啊?我们不认识!”。
“你女儿梅凤凰的同事池窦富啊!阿伯阿姨,不记得我了?”
“有这么一个同事?怎么没听我女儿说过呢?老头,是吧?”
“是啊,我们从来没听我女儿提起过。”
“阿伯阿姨,我来过你们家两次了。第一次是突然起大风,来帮你女儿取毛衣。当时你还让我写了一张收条,记起了吧,阿姨。”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第二次是梅凤凰带我来的,吃了晚饭,席间还和阿伯你碰了两杯。饭后我进梅凤凰的房间,阿姨你还帮我们关门,不记得了?”我说的很详细,才过了几个月,他们再糊涂也应该记得起来了。
“没有这回事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老头子,小心!现在的骗子骗术很高明!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听起来煞有介事,其实都是胡编乱造!”
“阿伯阿姨,你们还到WJ公司找过我呢。不记得我名字,也应该记得我的面相啊?你们开门看看我就知道了。要不你们从猫眼往外看。”我把自己的脸凑近猫眼孔。
“骗子!别套近乎了,想骗开房门进来抢劫?!没门!”
“我们再老再糊涂,你也骗不了我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阿姨竟然威胁起我来了。
是不是我搞错了?听声音,的确是美凤凰的父母。我又看了看门牌号,605,没错啊,和我大学宿舍的寝室号一样。是不是楼或者单元走错了?没有啊,楼下有大榕树的。不行,我再下楼看看,核对一下。
下了楼,我果真看到了一棵大榕树,榕树底下的树干有一个瓜子脸的洞口,没错,刚才就是美凤凰的父母,千真万确!我重新上楼。
“阿伯阿姨,你们怎么都记不起我了?让梅凤凰出来吧。”
“我女儿不在家!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的?骗子,你骗不了我们的。”美凤凰和我说过,她是一名宅女,平时不上班的话,都是宅在家里的。小酒窝和美凤凰同一班次,现在小酒窝休息,傍晚6点才上班。美凤凰肯定在家。
“美凤凰!我是豆腐!快点出来!”我扯开嗓子往门缝里大喊。
“都说我女儿不在了!即使她在,她也不认识你!骗子!”阿姨大骂我是骗子。没办法,我掏出手机,拨打美凤凰的电话。“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唯一,永远永远不要怀疑”门里传出了歌声!美凤凰在家,这是她的手机铃声。她还问过我这首歌好不好听呢!
“梅凤凰,我知道你在家,出来,我是豆腐!”我大喊。但是,美凤凰没有理我。
“骗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抓你了!一二”门里面开始读秒了。再不走,就喊“三”了,我不得不走了,于是说:“好好,我走。”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我不是做梦吧,怎么他们一下子都不认识我了呢?美凤凰不是很痴迷我吗?怎么现在连见我都不愿意见了?
我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医院。小酒窝问:“豆腐哥哥,是不是美凤凰不肯多借给你呢?她父母都是教授,高收入,又很喜欢你,他们不会那么小气吧?十万八万总有吧?”我苦笑着说:“呵呵,别说十万八万了,十块八块都没有,人家不认识我了。”小酒窝很惊讶:“不会吧?!豆腐哥哥。美凤凰的父母不会是这样的人的,他们是高级知识分子呢。”平时很信任我的小酒窝居然怀疑起我的话了。
“真的,小酒窝,他们连门都不开,还说我是骗子!最后还说要报警抓我呢。”
“豆腐哥哥,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怎么会呢?我记得很清楚的。楼梯口前有一颗大榕树,树干底有一个瓜子脸的树洞。3栋1单元605号房。”
“没错啊,我也去过几次的。第一次凤凰姐姐带我去的时候,我还闹着要凤凰姐姐和那个树洞合影呢。这不,那张相片还存在我手机里呢。”小酒窝说着,打开手机。我果然看到美凤凰侧身弯着腰,把脸凑近树洞,面对镜头笑呢。还有一张小酒窝搂着美凤凰在树前的合影。
“豆腐哥哥,你对美凤凰家真是熟门熟路,几栋几单元几号房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呵呵。哦,对了,美凤凰呢?她一定也在家的。”
“在啊,她也不愿意见我。”
“你怎么知道她在家?”
“我打她手机了,听到屋里传出王力宏的那首《爱的就是你》。”
“没错啊,凤凰姐姐怎么能这样呢?不借钱也罢,还翻脸不认人。真过份!还口口声声说豆腐哥哥是她唯一”小酒窝伸伸舌头,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缩着脖子,低下了头,说:“对不起,阿姨。”
阿姨很看得开,说:“没什么,优秀的男孩谁不爱呢?有人爱小池,不就证明小池优秀吗?更证明了我女儿有眼光,有福气。”
“阿姨,追求豆腐的女孩再多,也没有一个有静静姐姐那么漂亮,更没有一个让豆腐哥哥看上眼的。豆腐哥哥眼里心里就静静姐姐一个。”小酒窝说。
“小丫头真会讨人欢心。”阿姨开心地笑了。“阿姨,我晚上还要上班,我得回去买菜做饭了。”小酒窝起身告辞。阿姨说:“慢走了,小丫头,谢谢你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