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琼和冷艳美女走了,战火应该就此平息。但是,贵妇人的“枪口”还冒着烟火,她把余威发泄到静静的身上:“表妹啊,你好湖涂!你差一点玩出火了!让豆腐放开手脚和这帮如狼似虎的美女纠缠在一起,无异于让羊和狼一起玩耍。你想豆腐拉近和同事之间的距离,增加亲和力,为豆腐的晋升打下坚实的基础,形成好的口碑,这样的想法不错,但也不至于让豆腐出卖色相啊?!”
我一向自诩自己是一条大灰狼,不料今天成了人人见了都会流口水的羔羊。静静见贵妇人暴露了自己的心迹,既害羞又不安,几次想打断贵妇人的话。
无奈贵妇人已经决定不再隐瞒我,把静静告诉过她的秘密全部抖落出来:“你不是喜欢豆腐吗?不,应该说是爱!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追求呢?上一次,你从桂林回来之后,没有上班,没日没夜地在火车站等候豆腐的归来,整个人都憔悴了。豆腐晕倒,你哭得心都碎了。你背起豆腐找出租车,司机嫌豆腐破烂臭气熏天拒载,你就背着豆腐狂奔三四里路到医院。在医院,你一直陪伴在豆腐身边,寸步不离,连上洗手间都跑步前进,生怕豆腐有什么需要而照顾不周,担心他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你把我为你争取到的这套房转让给了豆腐……每当你听我说美女们对豆腐津津乐道时,你特别紧张。”
我很感惊讶,静静处处为我着想,默默地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而我竟然都蒙在鼓里。如果不是贵妇人的背叛,“出卖”了静静,把静静所有的秘密都抖出来,揭开静静表面所有的伪装,让静静的心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恐怕我很难知道静静对我的好。我欠静静的实在太多了,我暗地发誓:这辈子即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她。
“表姐,今晚你的话也太多了,喝杯水吧。”静静往贵妇人杯子里加水,提醒贵妇人该歇歇了,她想堵住贵妇人滔滔不绝的嘴巴。
然而贵妇人不肯罢休,她的话像是溃堤的黄河水,汹涌澎湃,她对静静的表现很是不满:“静儿,不是表姐多嘴,现在WJ公司的很多女孩都把豆腐看作是一块唐僧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今天中午下班的时候,邓琼在商场外面对豆腐纠缠不休,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拥抱豆腐。WJ公司的女孩如此,公司外的美女也没有袖手旁观。”
静静不停地对贵妇人挤眉弄眼,示意贵妇人不要再说了。贵妇人很不耐烦,对静静摆摆手,继续说:“今晚和邓琼一起来的这个女孩就是其中之一。别看她冷若冰霜,其实她内心深处充满着对豆腐的渴望,这一点从她的眼神里就暴露无遗。这么多女孩子对豆腐虎视眈眈,而你这个近水楼台居然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怎不叫我焦急?静儿,虽然豆腐其貌不扬,但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那么多女孩看好豆腐,说明豆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夫如此,妇复何求?醒醒了,静儿,我不想你醒过来时两手空空。有一句话说得好,只有当你失去时候,才知道它的珍贵。”
哇,塞,贵妇人居然给我那么高的评价,说得我心花怒放。静静啊,静静,你真的该醒醒了,不然我真的被其他美女抢走了,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别后悔喔!我用得意的眼神看着一旁干瞪眼的静静,嘻嘻地笑了起来。
静静被我气得一会拿起筷子要打我,一会举起碗要砸我。但都被贵妇人的眼给瞪住了。我见有人护着我,对静静更是肆无惧惮了。竟然当着贵妇人的面,给静静一个响亮的飞吻。
“豆腐!”贵妇人板着脸,喝了一声。
完了!太轻浮了,惹怒了贵妇人。我以为她很包容我,没想到她哎。
“豆腐,静静就在你面前,唾手可得,还用得着飞吻吗?你能不能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冲上去抱住她呢?!”没想到贵妇人看不顺眼的是我的懦弱,她在怂恿我。
“表姐!”静静大声喊了起来,她没想到,贵妇人竟然鼓动我侵犯她:“我是你表妹,你怎么叫豆腐对我耍流氓?!”
“什么流氓?豆腐亲你吻你抱你,是他的权力和义务!也是你的义务!你如果再扭扭捏捏,别的女孩就抢先下手了!真不明白,你和豆腐同居了半年,亲热的动作,甜蜜的情话,你竟然说是流氓行为!”贵妇人非常激动,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面前的一只饭碗,敲起桌子来:“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抱孙心切的妈妈吗?对得起爱你如痴似狂的豆腐吗?!”
静静也许被骂醒了,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表姐,哪个少女不钟情?其实我也不是木头,豆腐对我的痴情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豆腐的未来,我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感。豆腐到公司3个月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像其他大学生一样,得到领导的提拔,可是现在已经半年了,豆腐依然原地踏步,这难道不让人担忧吗?我不想豆腐过早地陷入儿女情长的泥沼而丧失进取心,束缚了他的手脚。因为豆腐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他不想这一生就这么混迹于一堆女人中。”
“这还不好办?明天我叫老赵和宋总打一声招呼,副总经理一时半会可能还当不上,但一个分公司经理应该没有问题。”贵妇人说得很轻松。也是,她有一个当局长的老公撑腰,说话能不大声吗?
借助权势往上爬,不踏实,会被人鄙视。我不干!我连忙劝住:“贵妇人,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万万使不得。凡是靠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东西,就像做贼一样心虚,感觉总是有人在背后戳自己的背脊,不好受。凭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努力得来的东西,心里才踏实。”
我知道贵妇人的能耐,她一点不吹牛。上个月公司走私进来的一批家电,被人告发了,贵妇人的丈夫老赵和海关打了一声招呼,价值上千万元的大案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区区一个分公司经理,对宋总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豆腐,我知道你很有才华,也有能力达到经理的位置。但是,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目前公司上面没有一个肯为你说话的强权人物。在这么一个只问裙带不讲能力的公司,你说你凭什么往上爬?没有相应的岗位,怎么能施展自己更大的才华?”静静虽然清楚我的秉性,但还是极力劝说。
贵妇人认为我的想法实在太可,说我书生气太浓。我虽然的精神可嘉,但是未免太幼稚了!在WJ公司甚至现在这个社会,我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不靠阿谀奉承,不走歪门邪道,凡事凭自己的真本事,听起来不错,但做起来很难。
贵妇人还说我会到处碰壁,直至鼻青眼肿,等到我知道此路不通的时候,也许已经晚了。她让我想想:哪个领导不喜欢吹捧,哪个领导不喜欢有人巴结?我不吹捧,不巴结,就没有机会,我才高八斗又怎样?一个精明的部下,也许可以让领导少犯错误,多出业绩,但是多数领导宁愿多犯错误,没有业绩,也不想用一个比自己精明的人做部下。
为什么?因为任用一个应声虫和马屁精总比任用一个处处和自己杯葛的精明人开心舒服。在领导眼里,应声虫和马屁精懂得赏识领导,听话,为“我”独尊。不象精明的人,自视清高,有自己的主见,甚至目无领导。
最后,贵妇人说:“豆腐,我说了那么多,如果你还以为我说的全是废话,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表妹考虑。”
贵妇人说了一大堆废话,只有后面一句最中听“为我表妹考虑”。在贵妇人心目中,我俨然成了她的表妹夫,她已经把静静托付给我了。静静,你听到没有?我瞄了一下美女,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静静给了我一个鬼脸,告诫我别太得意。我立刻收敛,不能太张扬,不然贵妇人会以为我轻浮,不可靠,后悔托非所人,甚至改变初衷。
静静的脑海里还萦绕着贵妇人的话,她没有心思和我打情骂俏。她语重心长地说:“豆腐,表姐的真知灼见你不能不听。我在人事部,官场上的黑暗我也见识不少,你还是现实一点吧。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能改变它,那你就必须去适应它,这就是自然界的物竞天理。”
我态度坚决:“不,我不能随波逐流!就像你那句毕业留言所说的,哪怕是世皆混浊唯我独清。”
静静冷笑我幼稚:“我那是在学校,学校和社会天地之别。哼,简直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你会落得唐吉坷德大战风车的下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感觉可笑,但我不敢把矛头对着贵妇人,毕竟她比我年长好几岁,我对自称老人的静静感觉很滑稽。静静不过比我早一年踏入社会,就知道那么多人情世故?这个社会再黑暗,再怎么肮脏不堪,也有闪光的一面吧。
我刚来三个月,巩经理就和我说‘小池,你参加工作以来取得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宋总对我的表现也大加赞赏,说我在所有WJ公司的大学生中是最优秀的。宋总还竖起拇指,夸我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宋总要好好干,说我会有灿烂辉煌的明天的。巩经理还经常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说‘小池,你是WJ公司的销售精英,是顶梁柱,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更大更好的成绩。’巩经理很赏识我,看重我。
这些话,我是和静静说过的。静静听了,也好高兴。
但是,现在,静静还想极力说服我:“我知道公司领导很赏识你,但我想只是口头上的赏识。他们只想让你更加为他们卖命。他们给你提过一分钱的薪水?看重你,怎么不见提拔你?闪光肯定有,只不过是流星,一划而过,我们能抓住的几率又能有多少呢?!”
我不服:“是金子总会发光!”
静静反驳我:“你发光了又能怎样?没人看到,没人赏识,甚至觉得你刺眼,把你抹黑!”
我不相信:“这个社会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黑暗,那么可怕。”
“唉,我们很难说服你,只有当你到处碰壁的时候,你才会清醒过来。我希望你醒悟过来时,还可以亡羊补牢。”贵妇人叹了一口气,说。
静静一副无奈的表情,说:“豆腐,今天我帮你报了四月份的全国统一的商业经济师考试,希望你取得中级职称后,有伯乐出现,领导对你会另眼看待。”
我笑了笑,很自信:“到时候,我有名牌大学的光环,有经济师的头衔,更有丰富的基层实践经验,我不相信领导还会把我当垃圾一样乱扔乱放。”
“嘣!嘣!嘣!”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好像十万火急。呵呵,今天贵客盈门啊。
“开门!豆腐!”是冷艳美女的声音,看来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