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说:“就在这里?”。
田静静应了一声是,车靠边停了。这是一栋二三十年代的小洋楼,只有两层,很破旧。整条街的房屋,新旧高低各不同,有的十几层,装修非常豪华,有的甚至是破旧不堪的低矮瓦房。但街道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田静静冲下车,一阵小跑,一边兴奋地喊:“妈!妈!我回来了!”她自顾自地往家里冲,也不管我这个客人了。
没办法,我只好付车费,左肩挂着我的提包,右肩扛起田静静的大箱子,跟上去。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又黑又瘦又高。田静静跑上前,激动地说:“妈,是我。”
阿姨也很激动:“静儿,你回来了,妈好想你!”
“哎哟,妈,你又添了好多白发了。”田静静捋了捋阿姨的头发,爱怜地说。
阿姨安慰道:“人老了,头发自然白了。”母女俩只顾说话,忘记了我。
我扛着箱子,看到她们母女俩那么激动,只好傻傻地站着,不好打扰她们。我咬着牙,忍着箱子的重压,坚持住:田静静,找一个地方让我放下箱子再说啊,一点也不心疼我!
激动过后的阿姨发现了我,她对我点点头,也不知道如何招呼我。但最后,还是我向阿姨打了一声招呼:“阿姨,你好!”
田静静这时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转过身,朝我笑了笑,说:“小池,这是我妈。”
这不是准女婿见未来丈母娘式的介绍吗?哈哈,美女好象是把我当她男朋友介绍给阿姨了。小池?呵呵,和静静在一起后,我几乎忘记自己姓什么了。静静高兴的时候就叫我“豆腐”,不高兴的时候就在豆腐前面加一个“臭”字,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那么客气的叫我“小池”,呵呵,也算这丫头有家教,知道在什么场合、什么人面前用怎样的礼数。阿姨用审视的眼光从上到下把我扫了一遍,含笑地又点了点,说:“唔,不错,斯斯文文。走,上楼去。”说我斯文,没有把败类一起拉出来了,我很感谢阿姨。
谢天谢地,眼镜帮了我一大忙,为我加了不少分。以前总感觉眼镜很碍事,但近视了又不得不戴,很无奈。田静静见我得意的样子,对我挤眉弄眼。她肯定想说我这是斯文败类,只是在母亲面前,不好损我,算是给我面子。
我则以鬼脸应对她,我们就这样眉来眼去地上了楼。阿姨指着一张脱光了油漆的沙发,用手擦了一下,满是歉意地说:“坐,小池,家里不成样,真不好意思。”
箱子还压在我身上,我对着阿姨点点头,嘴里连说:“好,好。”
田静静帮我扶住箱子,示意我放下。箱子还没放稳,田静静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哇,好你个田静静,箱子里除了几套衣裙和一只保温瓶外,全部是食物,而且都很有水分,难怪那么沉。
“妈,这是南宁的海鲜月饼,是用鲜嫩的海虾仁做成的,很鲜美。中秋没空回来,我一直放在冰箱里。回家前我特地用微波炉热了一下。”静静拿起一盒月饼,一边拆,一边向阿姨解说:“妈,吃一口看看。”田静静把一只月饼递到阿姨嘴边,阿姨轻轻地咬了一口,笑着说:“哦,真的很好吃。”
田静静让妈妈接住月饼,又继续拿箱子里的东西。“妈,这是泰国的荔枝。”田静静捡起一袋包裹得严实的荔枝,说。
阿姨接过,看了看,惊讶了:“怎么毛毛的?还有那么多水。”田静静笑了,说:“妈,里面的果肉很厚的,我怕闷坏,出门前在塑料袋里面特意放了一大块冰。”田静静说完,又去打开保温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阿姨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这香味好熟悉。”田静静从保温瓶里镊出一块肉,在妈妈眼前一扬。“驴肉?我好多年没有吃到了!”阿姨一阵惊喜,兴奋得象一个小孩。
田静静拿出一件新衣服,展开,说:“妈,你穿穿看。”说完,田静静站了起来,把衣服往妈妈身上披。“哎呀,小池啊,你干吗那么破费?买那么多东西一定花了不少钱。”阿姨很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阿姨果然以为这些东西是我买的。哈哈哈。其实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无功不受禄,刚想向阿姨澄清。
田静静却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马上按眼色行事,说:“阿姨,这些花不了几个钱,只要你老人家高兴就行。”
阿姨见我这么说,转身责怪静静:“静儿你也真是的。”对于妈妈的责怪,田静静笑脸相迎。她继续给妈妈试新衣,一边说:“妈,这是小池的一番心意,你就领了吧。”
“花花绿绿的,穿着不自在,妈老了。”
阿姨想推托。田静静搂着妈妈的脖子说:“妈,这件衣服可以烘托节日的气氛,穿上它,你都年轻十岁了。”阿姨被逗乐了,点着田静静的额头,说:“臭丫头,又拿妈妈开心了。哎,不理你了,你陪小池吧,妈张罗去了,刚才杀了一只鸡,准备拔毛,你们就回来了。”我对自己此行一毛不拔还受到优待而深感不安,想将功补过,于是自告奋勇,卷起衣袖,说:“阿姨,我来拔吧。”
勤快一点,阿姨会喜欢我的。只要阿姨中意我,静静想拒绝我,就难了。
“哪行?脏兮兮的。”阿姨谢绝了我,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对田静静说:“哦,静儿,到楼顶摘一把芥菜下来煮汤。”
哟,楼顶还能种菜?田静静见我好奇,自豪地说:“没听说过吧?走,我带你上去看,让你开开眼界。”楼顶约有七十几个平方米,盖住楼梯口的是一个葡萄架,葡萄的叶子已经稀疏。
田静静见我看着葡萄树,叹息道:“哎,来得不是时候,吃不到葡萄了。”
我说:“这葡萄一定是甜的,今年吃不到,还有明年。”
田静静皱着眉,***问我:“噢,你想赖着不走,做上门女婿?”
“哈哈,这回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了。”我故意逗她。
谁知道,田静静居然笑着说:“好啊,反正我正准备接妈妈去南宁,少一个人看家。乖——,你就委屈一下,做看家…。”
“田静静,你——”田静静虽然没有把“狗”字说出来,但我还是装出生气的样子,将计就计,两眼圆瞪。田静静上了当,慌了,以为自己开玩笑过了头,伤害了我的心,真的把我气坏了,伸出她白嫩的手掌平贴我胸前,一上一下地安抚我,说:“对不起,别生气,别生气哦,会伤肝的。”
我得理不让人,板着脸教训她:“以后说话小心点!”
田静静连连点头:“是,是。”我还想占她便宜,说她表现还不够,就扭过脸去。“啵——”田静静知道我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也不再吝啬,走上前,给我一个飞吻。
怎么不是亲吻?小气包!我想反过来亲她,她却红着脸,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