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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铁瓜

    我吞了吞口水,忙垂头跟着伊哇。

    据他讲,伊哇在萨珈教内是‘万岁’的意思。

    李宗睿还告诉我,在这里,他可保护不了我,晋王族一向不插手萨珈教的内部事务,这是百年来的规矩。

    我更老实了。

    好不容易伊哇完,那新法王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又指着铜柱上绑着的那老法王,台下众人齐声道:“铁瓜,铁瓜……”

    月光把那老法王照得脸色一片惨白,眼底全是绝望,他在铁柱上挣扎,身上的链条一层层地勒进肉里,他仰天长吼,不停地诅咒,说些什么我大部分听不懂,但后面有两句话我却听懂了,“青瑰,你这贱人……你误了我!你被魔鬼附了身,你被魔鬼诱惑……你们这些人,最终会成为他的奴隶,佛祖也救不了你们……”

    他没有看着台上的新法王,却不停地挣扎着望向晋王宫的方向,瘦长的脖子挣得极长,仿佛要挣脱那铁链一般,向那方挣扎着,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那里望,那里只有被黑暗包裹的金顶。

    他的话被广场上震天的喊声湮没,新法王拿着金杖顿地,金鸣声中,喧嚣嘎然而止,手持铁瓜的行刑手从远处挥舞起了手里的铁瓜,铁瓜带起了风声呼呼,我闭上了眼,不敢再看,身边的旺财却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儿,精神振奋,跃跃欲试。

    李宗睿低声凑在我的耳边,“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这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小心点,跟着我,慢慢地退。”

    这小子很少这么紧张的,我打量四周,才发现有两三个教众眼色晦暗,直睁着我们,虽有这么多人围着,我也不由打了个冷颤,如身处深谷幽谭,遍体生凉。

    还好他们望了我们两眼之后,便被台上行刑声吸引,转头朝向了广场。

    李宗睿拉着我慢慢地往后退,他额头冒出了汗珠,眼珠子转动不停,眼底惯常的轻浮之色全没有了,我被他的神情也弄得紧张起来,跟着他慢慢后通,拉着旺财往后,哪知此时,铁瓜击中皮肉之声呼起,空气中传来血腥味儿,旺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虽被我拉着,却骤然停下了脚步,手里的皮链子这么一绊,我便往前一倒,撞在了一个教众的身上,我直起了腰,忙向他说了声:“对不住。”

    哪知‘他’忽地声音尖利:“你是魔鬼的探子。”

    ‘他’是一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猜出她是谁,四周围的目光冷嗖嗖地扫了过来,晦暗冰凉,李宗睿见势不妙,拉了我就想往外跑,可没跑两步,就被四周围的人阻住了去路,他们倒是留了一条给我,只不过这条路是直向新法王的台阶上。

    我们被人推攘着,旺财不干了,吼着嗓门就挣脱了我手里的牵绳,我还以为它会救我呢,哪知道它欢快地跑向了那铜柱子上绑着的旧法王……所以说,依靠人是不正常的想法,更何况,依靠的还是头狮子。

    旺财露出了狮子的本来面目,更证实了我们是魔鬼的探子身份。

    旺财被人用一张巨网兜起,而我们,被捆绑在了铁柱子上……就在那老法王的旁边。

    老法王受了一次铁瓜之刑,皮开肉绽,嘴角鲜血淋漓,离得近了,倒是看得极清楚,他是一个面容极清俊的人,如果不是下巴有白色胡须,真让人分不清他的年龄。

    他半睁了眼望着我们:“就凭你们,还想救我?”

    我一边挣扎着,一边道:“谁想救你了,你是谁啊?”

    他似笑非笑,嘴角流出血来:“明白了,明白了……”

    我莫明其妙:“明白什么?”

    他睁开半闭的眼:“你以为这铜柱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捆的吗?”

    我还来不及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李宗睿被人剥了外衣,扯出了颈上挂着的玉饰,好死不死的,玉饰上有镇亲王府的配饰,惊天动地的喊声又起,我听不出他们在叫什么,但想象得出,叫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新法王手持金杖走到老法王面前,“你居然和镇亲王府的人勾结?”

    老法王半闭了眼:“你爱说谁就说谁罢……”

    我急道:“喂,老法王,你别认为自己要死了,就拉几个垫背的……你可不能乱说话,我们要被你害死的!”

    老法王哼了一声,不理我。

    李宗睿脸色灰败,散发贴在额头上,汗渍渍的:“月牙儿,别说了。”

    惊天动地的喊声又起,其中一人道:“她还叫他‘老法王’,这便证实他们是一伙的!法王,处死他们,处死他们。”

    我心想惨了,早知道就不该不听师兄师姐的话,独自跑了出来,如果想要师兄师姐救命,都不成了。

    此时此地,我才感觉到师兄师姐是多么的可爱可亲,又想到师傅也在世子府,虽然时常神出鬼没的,说不定就神出鬼没来到这广场之上了?

    他那么高的武功,随便施展个祥云十八梯中的七八梯,也能把我们给救了出去。

    我的心定了一些,师兄师姐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通知师傅,想尽了千方百计来救我的。

    只不过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所以,我决定想尽了一切办法拖延时间。

    孙子兵法里面不是说了,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弄黄一件事,比如说战场上,敲一次鼓,叫一鼓作气,敲两次鼓,就衰了,敲三次,就竭了,虽说他们现在民情鼎沸地对我们喊打喊杀的,说不定我动之以情,以拖为理,他们就不再那么要求了?

    行刑手手里的铁瓜甩得呼呼作响,我看情况紧急,再不拖就真的‘伊哇’了,忙向大声地道:“新法王,你想不想知道,老法……老家伙还和哪些人内外勾结?”

    新法王顿了一下手里的金杖,喊打喊杀声立刻就停了,他转头朝我,“你想在佛祖面前忏悔?”

    他脸上的花纹看得我顿生寒意,吞了一口口水道:“不错,我们确实和这老家伙有来往,但今日一见您的金面,忽地感觉全身暖融融的,如有阳光普照,才明白您才是真正的法王,所以小女决定,和这老家伙势不两立,把他藏在暗地底想要对付您的人全都说了出来。”

    “是么?”他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动作?”

    下面又有人吵:“她在说谎,在法王的领导之下,老家伙的势力早已如风催枯木,溃不成军。”

    喊叫吵闹声又起,有人用汉话大声喊,又有人用萨珈语叫着,场面一阵混乱。

    我仔细听去,发现用汉话喊叫的从一个地方发了来,往那里望去,那个人用布帽子低低地挡住脸,看不清样子。

    我忙沉痛地道:“他刚刚也说了,死都不会放过您!怎么会不留下后着?”新法王寂寂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衬着那眼神,他脸上赭色的花纹更让人害怕了,所以说到后面,我的嘴唇都有些打哆嗦了,“您,您,您听了,就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他用手里的金杖一顿地,我脚底下都感觉到了震动,如果不是被绑在铜柱子上,我估计我都溜到地面上去了。

    李宗睿更不成气,贴在铜柱子上,那脸色比铜柱子更青,眼里一片死灰。

    “那你说说?”法王一说话,花纹满脸上下蠕动,如脸上爬满了蚂蚁,看得我又吞了一口口水,心底也爬满了蚂蚁。

    这要我怎么说啊?刚来晋国,对晋国又不熟,除了李宗睿之外,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叫我攀咬几个出来,也要我知道名字才行啊……

    有人大叫:“法王,处死她,她在胡扯!”

    周围人大声附和。

    我猛地指着人群中那叫得最凶的个子高高的人,“就是他,那用小白花的头巾蒙住头的!他和我们一起来的!怕我们指认出他来,想要杀人灭口呢!”

    我指得目标明确,教众们个个儿周围寻找小白花头巾,一下子那高高个子的人便被人用目光盯住,突显出来,他夺路就往外跑,几钻几冲之下,想钻进人群逃走,但哪里来得及,被蜂拥的教众围住了,他忽地跃起,点上了那些人的头顶,几个起落,就跑得远了,我心想,瞧他在人群上腾空连翻几个跟斗而不掉下来的身手,他的轻身功夫比我的祥云十八梯可厉害多了,师傅的祥云十八梯也太没有门派性与机密性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学得到?

    经过这么一滋扰,大家喊打喊杀的捉起混进教众队伍里面的戴小白花头巾的人来,凡所有戴小白花头巾的,全都受到严查与质问,有一问老大爷被质问得哭了,“我这不是小白花头巾,上面全是我今儿早上和面沾上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