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腹黑公主戏君侯 > 第十一章 刺客

    有侍卫恭声道:“昨夜有刺客漏夜而来,将尹大人的头割了去,还想掳走府里正在吃东西的侍妾……”讲到这里,他朝我看了一眼,“幸而被经过的侍婢发现,大声惊扰,慌乱之中,这才逃走了。”

    李泽毓道:“白将军,你听明白了?”

    白凤染的牙齿把下嘴唇咬得发白,眼眸冷得似冰朝我望了过来,冷声道:“属下明白。”

    我看着手指缝里的不明红色液体……这是昨儿吃东西遗留下来的……看来,下山之后,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连逃跑,都有人半路弄些惊竦之事吓我?

    我的缩骨功练得好了,头能缩进酒瓮里了,吓不着路过的人了,某人就拿个真头放在酒瓮上帮我完成吓人的心愿?

    我一时间感慨万千。

    死的人关系重大,隔不了一会儿,军中仵作便来了,我还想看看热闹,可李泽毓用大氅从头到脚地将我包着,我把头一伸出来,又被他推了进去,伸出来,又推了进去,所以我只听见了大氅外来来去去的人的脚步声,以及李泽毓简短的命令:“行了,收拾干净。”

    等我好不容易把头从他的大氅内伸出来,便见着院子当真收拾干净了,只留了一个矮胖子刘德全跪在廊下,一夜没见,我感觉他又瘦了不少,肥脸上撑起来的皮都有点儿瘪下去了。

    刘德全用眼角余光望了我一下,又飞快地垂头下去。

    这一眼看得让我有些惊竦,心想,那暖床的慌言拆穿了,他告诉李泽毓我是‘木桶妖’了?

    “你那小五,还好吧?”李泽毓道。

    “还好,只是被吓着了。”刘德全哆嗦着嘴唇道。

    “恩,找大夫吃些定神的药,几日便好了。”李泽毓道。

    “下官明白,下官的五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刘德全道。

    “不记得便好……”

    李泽毓摆了摆手,他便退下了,退下之时,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又拿眼角余光朝我望了一眼。

    下山以来,一天之内发生的种种之事,实在太过惊悚,让我很感觉到为了两餐呆在李泽毓身边实在太不划算,随时会被人栽赃陷害,决定自己戳破这暖床的慌言,让他拿别的比较肥厚的人代替,于是,我从大氅里挣出头来:“殿下,我不是暖床的人……”

    他又把我的头推进了大氅里,真走进了屋子,这才松开了我,慢吞吞地道:“哦,你不是暖床的人?”

    我还以为他没听到呢,原来听到了:“我原是乡野小民,机缘巧合之下才……”

    他将身上的大氅递给一旁侍侯的侍婢挂上了,打断了我的话:“既如此,这刺杀尹念的刺客还没找到,本王看你也有些功夫,不如就顶了这项罪名?”他眼底轻风破暖。

    “啊……”我垂头道,“原来不是暖床的,机缘巧合之下,被刘大人选上,这才成了太子殿下暖床的人之一。”

    但我还想问:暖床的功能到底有什么呢?除了床要暖之外,平日里还需要贴进你的大氅里当手炉么?我将头伸出了他的大氅心想。

    他笑得和煦:“原来是这样啊,本王差点就弄错了,把暖床的人弄成了刺客。”

    逃跑无望,我忽有些想念山上了,一想念山上,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些全身被夹板夹住的日子,由此深远想开,便想起了师傅给我正骨之时的痛,不想不觉得,一想我忽就感觉身上传来阵阵奇痛,痛彻心肺,眼前便一黑,又昏了过去。

    等到我不痛的时侯,半梦半醒的,我又开始继续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那么的真实,但我却如隔在云端,朝下边望着,看的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谈论着不相干的事。

    “别让她胡闹了,这一次,骨头怕是又受伤了。”

    “先生放心……她用的,是梅花三弄那门功夫么?”

    “不错,这世上有谁能将剑使成如雪落梅花一般?唯她而已。”

    “她不是全忘了么?”

    “但她骨子里到底还是梅络疏,又岂能说忘就忘呢?你忘了,她生平最恨什么人?她最恨的,便是那残害幼童的禽兽,尹念捉了刘德全的五公子去,欲行不轨之事,她岂会袖手旁观,尹念武功虽高,但若是以前的她,他那些武功不过是小孩的玩艺而已。”

    “不错,没有人能伤得了她,除非她自己伤了自己,我欠她的……永远都还不完……”他哽咽道。

    “在那之前,刘德全被人要胁,定是被她看见了,她虽已不记得往事,但渗入血液之中的本能却没有忘……殿下,如此一来,她会更危险……只不过,她有了自保之力,我也放心了……”

    “你后悔了?”

    “我自会遵守承诺,但你要知道,你虽是已对此事已做了防犯,但纸包不住火,那白凤染在你军中虽是只是名小将军,但她身后是白家!”

    那声音呲地一声冷笑,充满轻蔑:“只要她有妄想,便会仔细权衡。”

    “她不会乱说,但她说得对,纸到底包不住火,你不能毁了尹念的尸身,那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只期望这世上没有人能认得她的武功了。”

    那人声音似有隐忧,长久的没有出声。

    “还有什么人会记得她?”那声音又充满了忧伤,如三月梅雨季节空气中随手一捏,便会滴下水来的水汽,“她身边的人将她当成了一把刀,却从没想过,刀也会巻刃,也会伤心。”

    “楚博,半年之前找到了豫州城,你是知道的。”

    他声音冷利:“所以,我才收了豫州城,将它归于晋国疆土,此生,我不会让人再利用伤害她!”

    “如此便好,老夫也要走了,但走之前,老夫实在放心不下,这样吧,老夫的两名徒儿……”

    我只觉身上暖融融的,刚刚发生的那刺骨的痛被那暖流一冲,便消失无踪,使我又感到了春困,他们俩人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几不可闻。

    听我能听到声音的时侯,睁开眼来,已是早晨,阳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染得薄纱帐如蜻蜓的羽翅,更象烤得焦黄的薄饼,让我心情大好,我转过头一望,身边没了那头大狮子李泽毓,心情更加大好,我坐起身来,想着保持着这良好的心情以迎接早上起床的这顿丰盛饭食……一挣……便坐不起来了,不但连坐都没办法坐起来,连手脚都没有办法移动,勉强抬起头往身下望过去,便见着我四肢的手腕脚腕之处,各箍了一个黄金打制成的圆环,直钉进了床板,将我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有风吹过薄纱帐,吹进了几缕凉风,让我感觉更为灵敏……那床丝被之下,我竟是感觉不到我穿着衣服的?

    我扭了扭身子,觉察到了皮肤蹭在光滑的被缎之上,再一次确定,是没穿衣服的……通常没光溜溜放着的东西我见到过好几种,便是砧板上的鱼,拔了毛的鸡,不是准备下锅白灼,就是准备下锅爆炒。

    依照我如今光溜溜的程度,白灼的机会比较多。

    这一下子,逃跑的愿望变得十分之迫切,我得想办法解开了那锁,溜之大吉才行。

    幸亏师傅顺手递给我的那两本书其中之一便是百锁全,可以解开任何的锁。

    可我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这四个套子上有锁……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啊,再说了,我解开了锁,但屋子里没有衣服,我穿什么呢?我安慰自己,我我我……还是老实躺着吧,吃饭的时侯,他们能不放开了我?

    师傅说我是个不求进取,得过且过的人……如果忽略他眼眸之中的鄙视加蔑视的情绪,我感觉他还是挺欣赏我的。

    他说:月牙儿,你怎么在什么时侯都能用一种天上无缘无故会掉下一大堆金元宝砸在你头上的良好心态来对待所有问题呢?

    彼时,他遇到了难题,我的骨头有一侧长歪了,原本他想让它长成一棵笔直的松树的,未曾想,一不小心,失手了,很有可能长成七歪八拐造型奇特的梅枝。

    他整日里脸色阴得能滴得下水来。

    我安慰他,师傅,其实梅枝也不错,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尤其是夜晚,影子映在地上,残影彰彰,有吓死人的功效。

    他哭也不是,笑也不好,便对我说了这话。

    想起以前,我感慨万千,想将当时的乐观心情移在此处,但心底被白灼与爆炒烦恼着,帐顶也没有金元宝掉下来的迹象,所以,房门打开之时,我看到师姐寻芸被两名带剑侍婢扭着,推至我的面前,我很是欢喜,以为她终于冲破重围来救我来着……等看清了她灰白的脸,以及身上的血迹,我的心沉落谷底。

    她也自身难保啊。

    她被人一把推了跪在地上,向前匍匐了两步,直匍匐到了我的床前,表情悲切:“小师妹,我学艺不精,对不起你。”

    她把我的身份以及来历全说了出来了?